<p class="ql-block"><b>每年四月，當梨花開時，就想起了“忘不了故鄉/年年梨花放/染白了山崗/我的小村莊”，一股鄉愁由然而生。</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90年4月，我到了云南，參加完會后， 第一個念頭就是去西雙版納。</p><p class="ql-block">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個紀錄片《在西雙版納的密林中》，電影里西雙版納熱帶雨林里體態龐大的野象、威風凜凜的老虎、頑皮好動的猴子、舒展美麗的孔雀.......而給我留下印象最深卻是那眼鏡王蛇，明知道它是在屏幕上不會下來的，卻還是捂著眼睛不敢看。</p><p class="ql-block">在四川成長的我，一直就沒有消除對蛇的恐懼，蛇的梭行形態總是給人帶來莫名的心理刺激，其結果是讓人渾身癱軟。</p><p class="ql-block">我的兄弟卻是對蛇毫不畏懼，有一次我們在鄉間小路上遇見了一條一米多長的菜花蛇，其綠黑相間的花紋加上其特殊的梭行方式，我的腿一下就軟了。</p><p class="ql-block">就在這時，弟弟沖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掐住了它的七寸，隨之抓住了蛇的尾巴提起來抖擻了幾下，那蛇一下就癱了，據說提著蛇的尾巴抖擻，能把它的脊椎抖散架，那次弟弟抖那幾下，那蛇就癱軟散了架，不知是不是把它脊椎抖散架的結果。</p><p class="ql-block">那時從玉溪去西雙版納坐的是臥鋪汽車，要行駛兩天一夜，朋友知道旅途的枯燥艱辛，特意讓我帶上了盒式錄音機，那一路多虧了那個錄音機，尤其是那盤錄音帶。當我把耳塞塞在耳朵里，立刻就傳出了這首讓我一輩子也不能忘懷的歌——</p><p class="ql-block">忘不了故鄉/年年梨花放/染白了山崗/我的小村莊/媽媽坐在梨樹下/紡車嗡嗡響/我爬上/梨樹枝/聞那梨花香/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滿天飛揚/落在媽媽頭上/飄在紡車上/給我幸福的故鄉/永生難忘/永生永世我難忘/重返了故鄉/梨花又開放/找到了我的夢/我一腔衷腸/小村一切都一樣/樹下空蕩蕩/開滿梨花的樹下/紡車不再響/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滿天飛揚_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給我血肉的故鄉/永生難忘/我永不忘/永不能忘/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滿天飛揚/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給我血肉的故鄉/永生難忘/我不能不能忘/永不能忘/永生永世，我不能忘。</p><p class="ql-block">在那兩天的旅途中，我就是這樣周而復始的聽，完全沉浸在歌詞的情景中了。尤其聽到“重返了故鄉/梨花又開放/找到了我的夢/我一腔衷腸/小村一切都一樣/樹下空蕩蕩/開滿梨花的樹下/紡車不再響/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滿天飛揚_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時，這打動人的歌詞和沁透到靈魂上的聲音，讓我的內心在無聲的掉淚。</p><p class="ql-block">在那兩天的行程中我完全沉浸在歌詞為我營造的情景中，想起空蕩蕩的樹，想起不再響的紡車還有那滿天飛揚的梨花，突然有種撕心裂肺的思念涌上心頭，要回四川去看望我的媽媽。</p><p class="ql-block">在四川我的家周圍當然沒有梨樹，更沒有紡車，但卻讓我想起了每當黃昏時分，站在高坎上的媽媽那一聲聲呼喚:東川吃飯了......</p><p class="ql-block">每當這時在整座小縣城里都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媽媽們的呼喚聲，于是我們從洛浦河里，從麒麟山上，從荷花池畔在暮色中朝著各自的家中跑去。</p><p class="ql-block">就因為一路上聽著《梨花又開放》這首歌，我毅然決然改變了開完會直接回山東的行程。</p><p class="ql-block">在奔向媽媽的身邊的一路上，那句“樹下空蕩蕩”，“紡車不再響”的歌詞一直在我耳畔回響，震動著我的心靈，生怕回去晚了見不著自己的媽媽了。</p><p class="ql-block">記得那次回到家，已是夕陽西下，我輕輕推開門，看見媽媽的孤獨背影正靠在門框上，面對著金山，那是一座兒時時我們常去玩的地方。</p><p class="ql-block">正在這時暮色中耳邊又傳來熟悉的媽媽們呼喚孩子的聲音:</p><p class="ql-block">幺哥兒回來吃飯了</p><p class="ql-block">二娃，你這個龜兒子還不回來</p><p class="ql-block">大毛，還在瘋，還不快回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就在這時我聽見媽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這娃兒些，唉！</p><p class="ql-block">一轉頭看到了我，一下呆住了，馬上罵出了那句口頭語:你這龜兒子！</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一轉眼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又是一個梨花開放的時節，媽媽已經離開我們十二年了。</p><p class="ql-block">記得2022年四月，正是梨花開放的時候，我回到了家，門囗已不見了媽媽的身影，我卻在那個黃昏，又看見了遠處映出的黛青色山影，又聽到了那聲熟悉的呼喚聲:東川，吃飯了......</p><p class="ql-block">“忘不了故鄉，年年梨花放”耳邊又響起了《梨花又開放》，開滿梨花的樹下/紡車不再響/搖搖潔白的樹枝/花雨滿天飛揚_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p><p class="ql-block">歌聲中，我又看到了媽媽那孤獨的背影，聽到了媽媽那一聲聲呼喚，感覺到了兩行滾滾流下的淚水......</p> <p class="ql-block"><b>當聽到“梨花又開放，小村一切都一樣，樹下空蕩蕩，開滿梨花的樹，紡車不再響......”時，便有傷感涌上心頭。</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2025年4月6日</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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