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象谷

于保民

正午的太陽把野象谷烤成鐵板燒，數只亞洲象的剪影烙在表演場的圍欄上。馴象師戴著草帽指揮著象群依次走進表演場，沉重的身軀在烈日下泛著黑褐泛黃的色澤，不大的象眼中透出那無奈的眼神，我聽見大象粗礪的皮毛下傳來細碎的冰裂聲——那是被馴化的靈魂在剝落。它們踩著發燙的土地列隊轉圈，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烙下冒著熱氣的蹄印。表演場泛著黃土的銹色，陽光直射下蒸騰起腥甜的霧氣。當大象在馴象師的指令下完成向觀眾致意，尋食，體檢等動作時，我分明看見它瞳孔里閃過一道幽藍的暗河——那是在烈日下暴曬了的疲憊，混著被磨破的傷口滲出的血絲。大象身上斑駁不一的疤痕，不知道是怎樣形成的；以其龐大沉重的身軀，在給人們帶來歡樂的同時，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據說馴象師們在訓象時用的是金屬鐵鉤，那戳到大象身上一定會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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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象谷

于保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