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清明假期高速公路免費的最后一天，臨朐縣辛寨街道曹家莊山上的桃花，雖然依舊鮮艷奪目，但盛花期已進入尾聲，再過兩三天就會全部凋謝。</p><p class="ql-block">2025年4月6日申時，我踩著春光的尾巴抵達曹家莊時，西斜的太陽正給整片桃林鍍著金邊。粉白的花浪在暮春的風里簌簌搖動，像是十萬張即將焚化的信箋，每陣風過都要卷走幾疊褪色的云霞。</p><p class="ql-block">沿著田埂深入花海，發現枝頭的花瓣已泛起倦意。有些蜷縮成半透明的貝殼，有些被春風掀開層層疊疊的裙裾，露出淺褐色的花托。偶見零星蜜蜂仍在花蕊間逡巡，倒像是遲到的訪客在空蕩的宴廳里徘徊。</p><p class="ql-block">在桃花初開時我曾經來過這里，今天是時隔1周后第二次光顧。桃花田里幾位老農正在施肥、整理土地、疏剪枝條。我徜徉在妖嬈的花海里，彎腰拾起一片完整的五瓣花，薄如蟬翼的肌理里還沁著蜜香，卻在指尖碰觸的剎那碎成齏粉。</p><p class="ql-block">暮色漫過山梁時，整片桃林忽然泛起奇異的潮紅。那些將落未落的花朵正燃燒最后的胭脂，把西天的云霞都映得失色。忽然懂得花期為何稱作"盛極而衰"——這鋪天蓋地的凋零之美，竟比初綻時更令人心顫。</p><p class="ql-block">歸途碾過滿地殘香，后視鏡里漸遠的桃林已成朦朧的淡紫色剪影。車載電臺飄出"人面不知何處去"的唱詞，后座那片夾在筆記本里的花瓣，正悄悄洇開春日的最后一抹紅暈。我戀戀不舍地向漫山遍野的桃花揮手告別，心里默念:秀麗美顏的花海，明年這個時候我還會再來與你相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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