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255, 138, 0);">用深情溫潤一枚花開,用心靈孕育一份情懷,在槐花疏影間演繹人間清歡,用含笑的淡然書寫著春意盎然。之所以在文字里想念,只因歲月已經無法回到從前……</b></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18px;">—— 題 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2025年,作者作品登上母校溆浦一中校園文化墻。</b></p> <p class="ql-block">大約是十年前,家鄉同學群群主委托我,讓我給同學群取個稍文藝點的群名。 我幾乎想都沒想,回復道:《猶聞棗子坡上槐花香》。</p><p class="ql-block">馬上,同學群里有人回應:“這個名字好!提到棗子坡,好像聞到了 槐花香……”</p><p class="ql-block">是啊,我也好些年沒去過棗子坡了。心里一直在想:古槐梢頭,那些白色的精靈還好嗎?碧水池塘,那些青春的記憶還在嗎?</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70年代時溆浦一中校門。</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一</b> </p><p class="ql-block">溆浦一中是我中學時代的母校,建在縣城東郊約四五里地一個名叫棗子坡的地方。當時,那里屬橋江區新坪公社管轄。</p><p class="ql-block">1975 年,中國社會正處于“文革”后期,按照毛主席“學制要縮短, 教育要革命”的指示精神,中學學制改為四年,初中、高中各兩年。</p><p class="ql-block">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我與同廠幾個小伙伴挑著鋪蓋卷,背著生活用具,從 30 多里外那家山區老廠來到這里,成為一名在校寄宿生。</p><p class="ql-block">作為大山里長大的廠礦子弟,初來乍到,感覺這里的一切都那么新鮮, 那么美好。</p><p class="ql-block">整個校園綠樹掩映、錯落有致。建筑以灰磚黛瓦為主,無論教學樓、辦公樓、宿舍樓,還是圖書館、禮堂、食堂,基本上都是這種風格。</p><p class="ql-block">此外,操場四周還有果園、菜地、池塘、水井等,每當仲夏之夜,空中螢火飛舞,四處一片蛙鳴,頗具田園特色。</p><p class="ql-block">那時,校園內的環形長廊還在。這種長廊極其簡樸,上為青瓦,下為木柱, 約兩米來寬,三米多高,既無雕梁畫棟,也無盆景綠植。因南方多雨,它的主要作用, 是將學校各棟建筑連接起來,以幫助師生躲避風雨侵襲。</p><p class="ql-block">站在樓頂往外看,環形的灰色長廊就像一條巨龍,盤臥在校園里,氣度不凡。這使人想起母校的“前世”——湖南省立九中,好像只有這樣的氣度,才配得上它的出身。</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1975年9月,同時進入溆浦一中求學的三個發小。</b></p> <p class="ql-block">我一直覺得奇怪,這個地方既然叫棗子坡,一定是因棗樹而得名。但我們卻很少見到棗樹,倒是每年春天,學校四周那滿樹雪白、槐花飄香的情景,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p><p class="ql-block">初入校那半年,是一段寂寞的時光。小小年紀,在校寄宿,想家想父母,加上性格內向,朋友不多,一個人無聊的時候,便會鉆進校門外山坡 下那片槐樹林,呆坐半天。</p><p class="ql-block">正是暮春時節,槐樹林里墜著一簇簇雪白的槐花,掩映在一片嫩綠之中。密密匝匝的樹枝向天空延伸著,好像就快劃破天際。可憐的陽光穿過樹隙投射到這里,早已所剩無幾。但這寥寥無幾的陽光卻格外的燦爛,格外的暖和,溫暖著我這個孤獨少年的心。</p><p class="ql-block">槐花的花朵很特別,還未開放時,小小的白色花苞扁扁的,如一串串令人饞涎欲滴的水晶葡萄,讓人好想摘下來送進嘴里,細細嚼一嚼。</p><p class="ql-block">槐花的花蕊是淺黃色的,很不起眼地點綴在里面。盛開的時候,就像有人給它講了個笑話, 它笑得咧開了嘴,花蕊就露了出來。淺黃色的花蕊搭配雪白的槐花,顯得格外漂亮。</p><p class="ql-block">每當瞧見槐花咧嘴傻笑的模樣,我仿佛也受到了感染,很快變得開心起來。</p><p class="ql-block">彈指間,一恍歲月的陽光已深深烙印在時光的軌道中,灑下簇簇溫暖柔和,嫵媚地倒映著片片殘落的微涼。歲月行如流水,只記得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遇見一群陽光明媚的少男少女,許諾一場陽光明媚的青春……</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1977年,初二(3)班班委會成員合影。</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二</b></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營養不良的緣故,那時的我又瘦又小,一陣風就能把我吹跑了。 第二學期開學時,班委會改選,我被選為衛生委員,從此成為“班子”成員。班主任是郭建梅老師,她是一名軍嫂,愛人是空軍機場的軍官。</p><p class="ql-block">所謂衛生委員,就是專管教室和環境衛生的,自然沒有班長和學習委員那么風光。不過,那時的勞動委員,才是個舉足輕重的角色,身上的擔子,比學習委員要重得多。</p><p class="ql-block">我們班勞動委員叫劉長剛,城郊長樂方人,為人憨厚,身強力壯,個子比我們同齡的孩子高出一大截,無疑是勞動委員最合適的人選。</p> <p class="ql-block">按照正常思維理解,工人的主業是做工,農民的主業是種田,學生的主業應該是學習。但在當時特殊的背景下,我們的主業只能是學工學農,以致整個中學時代,相對于學習而言,我對勞動的記憶更為深刻。</p><p class="ql-block">印象中,我們曾坐著火車,去當時的花橋公社(現改為雙井鎮)燈塔大隊幫農民插秧。有的女同學剛一下田,就被叮在小腿上的螞蝗嚇暈過去了,頓時,秧田里鬼哭狼嚎,亂成一片。回頭再看我們插的稻秧,也是東倒西歪,參差不齊,如同隨意丟棄一般,不知能否成活。很多年后,每每想起當年我們白吃了農民伯伯一頭豬,心里依然感到很愧疚。</p><p class="ql-block">還記得,那年盛夏,我和同學們頂著酷暑,挽著褲腿,提著鞋子,徒步穿越幾段河流,去十幾里外的水東公社銀湖大隊支農,幫著收割小麥。如今,麥芒扎進胳膊的刺痛,鐮刀留在指間的傷痕,早就隨風而去淡忘了,唯獨大家圍成 一堆,以柳樹枝當筷子,從農家自制的杉木洗澡盆里搶撈涼面的情景,仍記憶猶新。</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校園北側緊挨圍墻,有兩家縣屬工廠,一家農機廠,一家罐頭廠。</p><p class="ql-block">我們那時學工,主要在罐頭廠。因為罐頭廠主打產品是橘子罐頭,而做橘子罐頭第一道工序是剝橘子,這個活兒既輕松又簡單,還能趁人不注意偷吃幾瓣橘子,所以罐頭廠對我們這些學生伢兒來說,更是充滿了誘惑力。</p><p class="ql-block">橘子全身都是寶,除了它酸甜的果肉可食,橘皮、包裹橘瓣的絲絨,都是極好的中藥材。因此,我們剝橘子時特別小心,生怕落下一根絲絨,讓橘子的價值打了折扣。</p><p class="ql-block">那時電力供應緊張,經常停電。每當這時,整個車間一片漆黑,領班的工人師傅慌里慌張去找手電。趁這個空隙,我們抓起剝好的橘子就往嘴里塞。等工人師傅找到手電,或等電燈重新亮起,我們已經一兩斤橘子下肚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學校從1976 年開始,在離棗子坡二十多里一個叫溪口的地方建分校。按現在的說法,應該叫勞動生產基地,專門讓學生磨皮出汗的。</p><p class="ql-block">后來才知道,之所以選擇在溪口建分校,是因為溪口與溆浦一中有著很深的淵源。</p><p class="ql-block">先來回顧一段歷史。</p><p class="ql-block">1939年9月21日,原湖南省立沅陵中學遭日機轟炸,主樓被毀。經請示省府教育廳,同年11月,學校遷至離溆浦縣城十余里的溪口。1941年2月,省立沅陵中學改為省立第九中學,初中部遷至溆浦城里圓通閣和普化寺。1944年,省府批準在溆浦縣城東郊棗子坡修建永久性校舍。同年9月,省立九中高中部從溪口遷入棗子坡。1947年,初中部由圓通閣和普化寺遷入棗子坡。1949年9月19日溆浦解放,溆浦縣人民政府隨即接管省立九中。 1952年,省立九中改名為溆浦一中。</p><p class="ql-block">由此可以推算出,在溆浦一中87載輝煌而厚重的歷史中,有5年是在溪口這個地方書寫的。</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作者初中同學合影。</b></p> <p class="ql-block">記得第一年去溪口分校,校舍還未完全建好,我們借居在山腳下一個生產隊的公屋樓頂,上面除了幾根柱子,四面無遮無攔,白天風吹雨打,晚上蚊子肆虐,讓人難以入眠。</p><p class="ql-block">盡管很苦,但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了,依然忘不了當年鄉村之夜那種月朗風清、雞犬相聞的幽靜,忘不了那種流水潺潺、漁火點點的恬美。</p><p class="ql-block">校舍建好后,大家便開始在山頂燒草開荒,平整土地,準備栽種紅薯。但原始山林土壤板結嚴重,無法直接耕種,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從山下河溝里取出淤泥,一擔一擔挑到山上去,用它來改良土壤。</p><p class="ql-block">山路彎彎,臺階重重,我們這些十幾歲大的孩子,每天挑著四五十斤重的擔子,在這條路上往返十幾次,其勞動強度可想而知,那真是一滴汗珠摔八瓣,一行腳印一行淚。</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作者初中時班主任郭建梅老師。</b></p> <p class="ql-block">后來,班主任郭建梅老師見我個子小,身體單薄,怕我吃不消,就不讓我擔淤泥了,給我分配了個既輕松又“有權”的活兒——記數。</p><p class="ql-block">為什么說“有權”呢?因為當時每個人都有額定任務,完不成不能休息。 我的職責就是坐在路邊,給他們記數,挑來一擔,畫上一筆。</p><p class="ql-block">這活兒看似輕松,心卻很累。一些要好的同學央求我手下留情,給他多畫幾筆,讓我左右為難。有心幫忙,卻又不敢,怕這樣辜負了老師的信任。為此,我曾得罪了一些朋友,至今想起來仍有些愧疚。</p><p class="ql-block">除了記數,郭老師還交給我一項特殊任務:幫她看護孩子。因她自己每天也是山上山下來回跑,根本顧不上這個孩子。</p><p class="ql-block">記得郭老師的兒子名叫湘洲,當時兩三歲大,又好動又調皮,不好管。</p><p class="ql-block">這天下午,我讓湘洲去路旁草叢里拉屎,突然,他像踩到了蛇似的, 大叫起來。我趕緊跑過去,只見他半提著褲子,屁股后面伸出一截紅乎乎 的東西,嚇得我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好在郭老師及時趕過來了,她不慌不忙地抱起湘洲,幫他褪去褲子, 然后伸出右手,三揉兩揉,就將那截紅乎乎的東西塞了回去。</p><p class="ql-block">后來才知道,那是一種常見病,叫脫肛。</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這次勞動,當年就有了收獲,我們每人都分到一小筐紅薯。但因為山上石頭太多,紅薯長得怪模怪樣,丑陋無比。</p><p class="ql-block">帶回家后,母親要把它們扔掉,我死活不讓,堅持要用它們蒸一鍋紅薯飯。</p><p class="ql-block">不知為什么,從小討厭紅薯的我,這次竟吃得津津有味,特別香甜。</p><p class="ql-block">或許,這正是勞動帶來的快樂。但快樂總是要付出代價的。</p><p class="ql-block">那幾年, 我們上山除蟲害,毛毛蟲沒抓到幾只,身上反倒被蜇紅了一大片,只好跑到醫院看急診;去煤礦體驗礦工生活,有的同學被礦燈溢出的強硫酸燒傷;更有甚者,一名同學在從分校勞動結束回家的路上,因扒貨車摔倒而丟了性命……</p><p class="ql-block">這樣的事如果擱在現在,隨便挑一件就能讓學校吃官司。但那時只是被人們當作茶余飯后的談資,一笑而過,并沒人去深究。這讓我感到很迷茫:到底是我們那代人命太賤,還是如今的家長和孩子太矯情?</p><p class="ql-block">仔細想想,這何嘗不是成長的代價。青春的歲月,就如同美麗的玫瑰,它的鮮艷奪目往往使人忘了扎手之痛;又像一杯濃濃的咖啡,嘗到微微苦澀后,才能品出甘甜之味。</p><p class="ql-block">其實,成長的過程就是破繭為蝶。我們掙扎著褪掉所有的青澀和丑陋,在陽光下抖動輕盈美麗的翅膀,幸福地顫抖。</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80年代時溆浦一中校門。</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三</b></p><p class="ql-block">所謂青春,一半明媚,一半憂傷;一半純真,一半荒唐。它本是一部驚心動魄、耐人尋味的書,而年少的我們,卻往往讀得過于匆忙。</p><p class="ql-block">回憶四年在校寄宿生活,不得不提校園西側坡下那口水井。它呈四方形,被一片菜地包圍,只有兩條泥濘的小路通向這里。雖然那時家家戶戶都通了自來水,但不少老師仍喜歡用井水煮飯,故經常來此地取水。</p><p class="ql-block">南方夏天悶熱潮濕,整天汗水淋淋,睡覺前不沖個澡,身子沒法往床上躺。學校澡堂是有的,但極其簡陋,又臟又破,很少有人光顧。每天下晚自習后,我們喜歡邀上幾個同學,拎著提桶,去井邊打水沖澡。</p><p class="ql-block">有天晚上,也不知我們腦子里哪根筋搭錯了,有人提出,這樣沖澡不痛快,還不如直接下井去洗。我們想都沒想,跟著就往下跳,把水井當成了浴池,又是搓泥,又是打香皂,清澈的井水瞬間變成了混濁的泥湯。 </p><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早,來井邊打水的老師見此情景,欲哭無淚,趕緊向學校報告。很快,學校派人來調查,我們都被嚇壞了,誰也不敢承認,只能咬牙硬扛。最后,這事雖然不了了之,但從此再不敢去井里撒野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當年的學生宿舍樓,就在九十年代的籃球場這個位置。</b></p> <p class="ql-block">學生宿舍樓在大操場后面,共三層。一層為學校倉庫,放器材、雜物等,二、三層住人。宿舍為大開間,每間一百多平米,住幾十人,大家睡的全是上下鋪。床是松木做的,從黝黑的顏色看,很有些年頭了,但還算結實。我睡的是三樓宿舍靠后窗的一個上鋪,那是我開學時來的早,自己特意挑選的。</p><p class="ql-block">與下鋪相比,上鋪爬上爬下雖說不太方便,但它有兩個明顯的好處,一是沒有被人“騎在頭上”的壓迫感,二是視野開闊。每天上完晚自習回來,躺在床上,視線透過窗戶,越過圍墻,就能看到隔壁機械廠車間里,上夜班的工人師傅們緊張工作的場面。而那不時傳來的機器轟鳴聲,就像一支催眠小夜曲,聽著聽著眼皮沉重起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p><p class="ql-block">宿舍樓左后側圍墻外面,緊挨著機械廠的小賣部,我們經常從那兒翻墻過去,在小賣部買包花生糖(一毛錢),再翻墻回來。</p><p class="ql-block">記得1976年7月上旬的一天中午,我和幾個同學買了花生糖、牛軋糖,正在宿舍開心地享用,突然想起朱德委員長剛去世幾天,目前還在治喪期間,中央要求停止一切娛樂活動。可我們這個時候還在吃吃喝喝,這是明顯與朱總司令沒有階級感情啊!頓時心里涌出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大家趕緊把吃剩的糖包起來,悄悄回到各自床上,老老實實地躺下午睡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當年洗澡的小河已幾近干涸。圖片右側上方的紅樓,就是溆浦一中現在的校區。</b></p> <p class="ql-block">有時,我們也去河里洗澡。每天一到傍晚,波光瀲滟的溆水河似一條銀色飄帶,從棗子坡腳下蜿蜒而過,河堤邊,淺灘旁,哪里能落腳,哪里就成了我們的天然浴場。</p><p class="ql-block">這段河流以罐頭廠排污口為界,上游比較干凈,下游比較混濁。男生因為水性好,早早就占據了上游深水區,這樣既能游泳,又能扎猛子,在水里追逐打鬧。女生則只好繞到下游,站在齊腰深的淺水里洗濯。</p><p class="ql-block">河里洗澡,更衣是個問題。男生還好一些,隨便找個避人的地方,一脫了之,甚至赤條條的就敢往下跳。女生因為在光禿禿的淺灘上,即便百米之外,也能一覽無余。后來,她們想到一個聰明的辦法,每次洗澡自帶涼席,浴后用它圍成移動的更衣室。</p><p class="ql-block">從男生浴場到女生浴場,直線距離并不遠,彼此依稀可見。當時,我們大多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正處在青春期,心中常常有一種莫名的躁動。坐在岸邊,我們用一種游離的目光盯著遠方模糊的身影,就像癡癡地凝望著一只遠去的風箏,發著呆,做著夢。</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1977年,初二(1)班班委會成員合影。</b></p> <p class="ql-block">上高中時,我有兩個比較要好的同學,一個叫煜伢,一個叫蓮子。他們有個親戚,是校團委書記李傳湘老師。因為這個緣故,我們出入校辦公樓“紅專樓”的機會多一些。</p><p class="ql-block">記得有年夏天,他倆不知從哪兒弄來幾條又瘦又小的泥鰍,撩得我心里直癢癢。當時大家都吃不飽,我們一商量,決定把泥鰍炸著吃。</p><p class="ql-block">說干就干。我們在紅專樓頂層一個僻靜處,架起煤油爐子,倒下半鍋菜仔油,然后將爐子點燃,就等著吃那香噴噴的炸泥鰍。</p><p class="ql-block">可是,點把鐘過去了,我們滿臉被煤油煙熏得黑乎乎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卻見那泥鰍雖然在油鍋里煮爛了,卻連顏色都沒怎么變,更別提什么饞涎欲滴的香酥味了。</p><p class="ql-block">后來才知道,炸泥鰍過程中,我們不僅少了一個重要環節:將泥鰍裹上面粉;更犯了致命的“程序”錯誤:我們是將泥鰍和生油同時下鍋,怎么可能把魚炸酥。結果,面對那一鍋早爛成了泥的泥鰍,我們只得空著肚子,悻悻而散。</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1977年,校團委書記、政治老師李傳湘。</b></p> <p class="ql-block">那時候,社會上流行手抄本,如《一只繡花鞋》《梅花黨》《綠色尸體》等,大多是驚悚小說。就連后來被拍成電影的《第二次握手》,最初也是以手抄本形式出現的。</p><p class="ql-block">當然,最有名的還是《少女之心》。 這個手抄本傳到我這里時,至少經過了百人之手,紙張泛黃,邊角卷起,有的甚至快要脫落了,但這并不妨礙我的好奇和期待。因后面同學催得緊,我一個人躲在蚊帳里,打著手電,不到一個小時就翻完了。</p><p class="ql-block">說老實話,在那個年代,以我當時的年紀,突然讀到這樣一本專門描寫性的禁書,的確有一種血脈賁張、渾身燥熱的感覺。但讀過之后,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來了。</p><p class="ql-block">回過頭來看,這本小說中的性描寫,無疑是直白的、粗劣的、缺乏美感的,與《金瓶梅》《肉蒲團》無法相提并論。它之所以成為我們這一代人的記憶,是因為在那個禁錮的年代,它無意間充當了少年性心理科普書。</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之后不久,一部名叫《望鄉》的日本電影開始在縣城播映,攪得我們 心神不寧。據說,電影演的是一名日本妓女的故事,這讓我們產生了種種豐富的聯想。</p><p class="ql-block">一天晚上,我們十幾個同學按照約定,提前離開了自習室,然后翻墻溜出學校,直奔縣城電影院而去。</p><p class="ql-block">令人失望的是,影片從頭至尾,并未出現我們期待的畫面。后來才知道,進口國外電影要經過嚴格審查。我們期待的那些畫面,其實早就被剪掉了。</p><p class="ql-block">就因為這點好奇心,我們最終付出了慘重代價。第二天全校師生大會,我們偷看電影的十幾個人被“請”上臺,集體做檢查。</p><p class="ql-block">那次“亮相”,是我這輩子最難堪、最丟人的人生經歷。幾十年來,它就像一根帶鉤的刺,扎進了我的記憶深處,永遠也拔不出來了……</p> <p class="ql-block">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那代人,除了經歷了生活的艱辛,人生的磨難,同樣也有過自卑,有過懦弱,有過頑劣,有過荒唐,有過青春的躁動,有過靈魂的掙扎,這是人生成長的必然過程,不足為奇。</p><p class="ql-block">青春如酒,成長正酣。少年時代,所有美好的都將被分享,所有小錯誤都可以被原諒,所有不夠成熟的,都可以慢慢等待。</p><p class="ql-block">曾幾何時,我們對誰都看不慣,給 80 后貼上“自私”“自我”“嬌慣” 的標簽。轉眼間,不少 80 后已經年屆不惑,他們大多成了社會的中堅、單位的骨干、家庭的頂梁柱。</p><p class="ql-block">曾幾何時,我們恨鐵不成鋼,把 90 后稱作“垮掉的一代”。轉眼間,多數90 后已過了而立之年,這時我們發現,不僅他們自己沒有垮,這個地球還在照常轉。</p><p class="ql-block">曾幾何時,我們非常擔憂:“誰來保衛 21 世紀的中國?”轉眼間,最早的一批 00 后已經25歲,他們成了軍隊最富有朝氣的一個群體。不管我們愿不愿意、放不放心,保衛明天的中國,不靠他們,還能靠誰?</p><p class="ql-block">我常想,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擔當。作為父母長輩,把年輕人扶上馬再送一程,是責任也是義務。但如果緊緊攥著馬尾巴不愿松手,在兒女看來討嫌,在別人看來可憐,在自己看來犯賤,何必呢!</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四</b></p><p class="ql-block">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斜日更穿簾幕,微涼漸入梧桐。”</p><p class="ql-block">我對于棗子坡的記憶,除了校門外的老槐樹,池塘四周的垂柳,還有一種印象深刻的植物,那就是校辦公樓(當時稱“紅專樓”)前面兩排高大蒼勁、冠如巨傘的法國梧桐。</p><p class="ql-block">或許是古人描寫梧桐的詩句,總喜歡跟秋天聯系在一起。所以,提到梧桐樹,我就會想起道路兩旁那掃不盡的落葉,繼而想起校園里那日復一日或清脆或悠揚的鐘聲。</p> <p class="ql-block">學校所謂的鐘,實際上是半截鋼軌,掛在辦公樓前一棵梧桐樹的枝丫上,離地約一人高,由一名年輕校工用鐵錘定時敲打。</p><p class="ql-block">上世紀 80 年代初,風靡一時的校園歌曲《童年》,與我們所處的時代相距不久。我們當時的心情,正如羅大佑在歌里描述的那樣:“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兒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拼命唧唧喳喳寫個不停,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游戲的童年……”</p><p class="ql-block">每當聽到下課鐘聲響起,同學們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沖出教室,沖向球場,沖向操場,沖向草地……學生時代的我們,真的是盼望著下課,盼望著放假,盼望著長大。</p><p class="ql-block">所以,那時我很羨慕敲鐘的校工,覺得全校數他最帥,就像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作者高中同學合影。</b></p> <p class="ql-block">從初中開始,我語文成績尚可,英語成績最差。每回考試,始終在三四十分上下徘徊,很少及格。英語老師朱傳勁(上世紀80年代中期曾任溆浦一中校長),上海人,畢業于北京外國語學院,長得英俊帥氣,很有男人味。加上排球打得好,是不少女同學心目中的男神。</p><p class="ql-block">那時老師不興?課,學生有疑問,可主動去請教。我曾找朱老師請教過三四回,開始還比較熱情,后來大概覺得我這人杇木難雕,便表現得有些不冷不熱,我也就徹底放棄了。</p><p class="ql-block">老師一般只能記住兩種學生:一種是學習成績好的,一種是調皮搗蛋的。像我這種情況,估計朱老師早把我忘得干干凈凈。</p><p class="ql-block">有意思的是,我們班英語成績最好的同學,名叫鄭忠,他是我發小,也是我小學同學。我們兩個在一起,正好形成鮮明對比。</p><p class="ql-block">鄭忠大學畢業后,去了美國,同學們再未見過他。之于其中原因,有的說他遭遇車禍,早已不在人世;有的說他身份特殊,不便回國。究竟真相如何,至今不得而知。</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網絡圖片。</b></p> <p class="ql-block">我這人雖說五音不全,但對唐英文老師的音樂課卻比較喜歡,曾學過五線譜,吹過口琴,拉過手風琴,當然后來都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記得有一年,學校排演大型歌劇《洪湖赤衛隊》,因為這點愛好,我被選去參加合唱團,就是在舞臺后面跟著“啊、啊”的那種。</p><p class="ql-block">沒想到,我還真進入了角色。這部劇前后排練兩個多月,我在禮堂跟了60 多天,幾乎一天未落。“韓英”在前面唱,我在后面哼,結果“韓英”的所有唱段,我都能唱下來。</p><p class="ql-block">直到今天,雖然整部《洪湖赤衛隊》的歌詞有些記不全了,但只要那熟悉的旋律響起,就像一部老式播放機摁下了回放鍵,腦海里馬上就會浮現出 40多年前,一群青澀的少男少女站在舞臺上激情高歌的模樣。</p> <p class="ql-block">大約是1976年秋天,學校從各年級挑選了10名學生,去參加全縣中學生作文比賽,正在讀初二的我也榮幸入選。</p><p class="ql-block">比賽前,學校為了給我們鼓勁,晚餐的時候,給每個參賽者贈送一份酸辣椒炒牛肉干。我感覺,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菜,現在想起來仍然滿口生津、回味無窮。</p><p class="ql-block">那天,我放開肚皮,4兩一缽的米飯連吃了三缽,把自己撐得連彎腰都很困難。</p><p class="ql-block">當然,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學校只送菜不送飯。當時,城鎮居民都是按糧本供應糧食,我的供應標準是每月 28 斤。</p><p class="ql-block">也就是說,我一頓飯就吃了自己一天半的口糧,接下來的日子又該挨餓了。</p><p class="ql-block">巧的是,那次作文比賽題目就叫《校園里的鐘聲》,按說,我是能夠寫好的。但可能是之前吃得太撐,以致濁氣上升,腦子糊涂了,結果發揮得并不好,作文未能獲獎。</p><p class="ql-block">為此,我曾沮喪郁悶了半年......</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1998年,溆浦一中校園遠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2023年,溆浦一中校園全景。</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五</b></p><p class="ql-block">看到這里,一些朋友可能會產生誤解,以為我天生對文字感興趣。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從小就特別怵也特別煩寫作文。</p><p class="ql-block">那個年代,所謂的作文不是抄報紙,就是編瞎話。寫扶老奶奶過馬路,就想起了毛主席語錄:“一個人做點好事并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只做好事,不做壞事。”寫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難,就想起了毛主席教導:“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p><p class="ql-block">上初中后,對作文的厭倦情緒有所改變。因為我發現,越是真情實感的東西,越容易得到老師認可。</p><p class="ql-block">那時,我奶奶大腿骨折加上有風濕性心臟病,無法手術,癱瘓在床兩年多。父母天天上班,作為長孫的我,自然要幫父母分擔些家務。</p><p class="ql-block">一到夏天,奶奶在屋里待不住,喜歡去屋外的竹床上乘涼,每次都是我把她背進背出。為此,奶奶逢人就夸:“我煥兒長大了,都背得動我了!”</p><p class="ql-block">記得有一次,我把這事兒寫進作文里,結果作文被老師畫滿了小紅圈,讓我頗為得意。</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1978年,時任溆浦一中校長易賢揚在作高考動員。</b></p> <p class="ql-block">真正對寫作文感興趣,是在高中以后,得益于我的語文老師,也是我的班主任。他復姓歐陽名可,“文革”前湖南師大畢業的高材生。</p><p class="ql-block">有年暑假前,歐陽老師布置了一篇暑假作文,沒定題目,讓學生自由發揮。</p><p class="ql-block">父母單位在離縣城30里地的山區里,廠區背后有座山,叫鴨毛山。雖然以前進山里玩過,但卻從未上過它的頂峰,對它既好奇又神往。我想正好,利用暑假登上鴨毛山頂峰,順便把作文完成了。</p><p class="ql-block">清楚記得,開學返校后,我第一個把作文交給歐陽老師,題目很直白,就叫《登鴨毛山》。</p><p class="ql-block">沒想到,歐陽老師對這篇作文大加贊賞,不僅把它當作范文在全班宣讀,事后還建議我,把作文題目稍改一下,作為文學稿投寄給《湘江文藝》,這是當時湖南唯一的省級文學期刊。</p><p class="ql-block">那時的我剛16歲,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我把作文稍微改了改,題目改成《遠眺》,再從圖書館找到《湘江文藝》的通聯地址,就直接寄走了。</p><p class="ql-block">結果可想而知,幾個月后,我收到了一份鉛印的退稿通知單……</p><p class="ql-block">盡管如此,從那以后,我依舊迷上了寫作。老師布置一篇作文,我都要寫兩篇甚至三篇。</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1979年6月,溆浦一中高48屆(一)班畢業合影。</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作者高中時班主任歐陽可老師。</b></p> <p class="ql-block">高中畢業入伍后,我一直沒有丟掉寫作這個愛好,時常有“豆腐塊”見諸報端。憑著這些成績,我順利考入原北京軍區新聞干部教導隊,畢業后成為第二炮兵某師級單位的新聞干事。</p><p class="ql-block">1985年9月10日,我國第一個教師節,我特意寫了篇題為《母校的老槐樹》的散文,以表達對老師的感恩和敬意。</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回家探親,我帶著刊稿剪報本去探望歐陽老師,老師非常高興,留我在家吃飯,席間說了許多叮嚀、鼓勵的話語……</p><p class="ql-block">后來,我考上了素有中國軍事記者搖籃之譽的解放軍南京政治學院新聞系。元旦前,我給歐陽老師寄去一張賀年卡,報告喜訊。</p><p class="ql-block">不久,我收到老師回信。信中寫道:“收到你的明信片,真是喜出望外。我衷心祝賀你能進入新聞行列,能用自己的筆為社會主義建設效力。”并鼓勵我說:“你的語文根基比較厚實,寫作是你的特長。希望你在高等學校進一步深造,發揮你的特長,成為一名出色的新聞人才。”</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歐陽可老師給學生(作者)的回信。</b></p> <p class="ql-block">印象中,歐陽老師的身體一直不太好,講課的時候經常手扶腹部。所以我曾寫信問過他的身體狀況。他在信中輕描淡寫地說:“我,還是老樣子,身體沒什么大毛病,一餐能吃四兩飯。”</p><p class="ql-block">寫這封信時,老師才55歲,比我現在的年齡還小七八歲。我以為,老師還年輕,身體不會有什么大礙。后來通信,便再未提及此事。</p><p class="ql-block">幾年后,一位老同學來京,聊天時順便問起歐陽老師。他一臉的吃驚:“怎么,你還不知道?歐陽老師半年前就去世了……”</p><p class="ql-block">我頓時愣住了!怎么,怎么會這樣?!他才剛剛退休呀!</p><p class="ql-block">老同學告訴我,其實,歐陽老師早就疾病纏身,他是不愿放棄自己心愛的事業,才一直堅守在三尺講臺,用生命兌現“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的諾言。</p><p class="ql-block">聽到這里,我的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心里面除了酸酸的悲,更有刺刺的痛……</p><p class="ql-block">老師啊,又是好些年過去了,學生沒有辜負您的期望:38歲走上新聞處長崗位,40歲成長為一名師職領導干部,并有多部新聞文學著作出版……可是,學生再也沒機會向您匯報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2019年4月,作者在母親陪同下回到母校溆浦一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2019年,作者將自己的部分作品贈送母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2007年秋,作者應邀回家鄉參加溆浦首屆屈原文化節期間,與央視著名主持人劉璐合影。</b></p> <p class="ql-block">自1979年畢業后,我曾三次回過母校。第一次是1984年春天,利用回家探親的機會,前往母校探望恩師。第二次是2007年10月,應邀回家鄉參加首屆屈原文化節,在母校大操場觀看大型文藝演出。第三次是2019年4月,在80多歲老母親的陪伴下,我將自己新出版的散文集《天堂里的眼睛》《今生,最美的遇見》贈送給母校校史館,作為自己畢業40周年的獻禮。</p><p class="ql-block">這些年,母校的變化天翻地覆,令人欣喜。但每次回母校,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究竟少了什么呢?哦,是槐花。當年,為了擴建學校大門和整修道路,路旁那片槐樹林被砍光,夢中滿樹繁花、遍地飄香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讓人難免有些遺憾和惆悵。</p><p class="ql-block">不過,溫馨的記憶還在。因為這些記憶,讓我有機會留下一些文字,用深情溫潤一枚花開,用心靈孕育一份情懷,在槐花疏影間演繹人間清歡,用含笑的淡然書寫春意盎然。</p><p class="ql-block">我知道,之所以在文字里想念,只因歲月已經無法回到從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作于2017年12月,修改于2025年3月)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2000年后的溆浦一中大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15px;">2022年11月,作者作品《猶聞棗子坡上槐花香》,被溆浦一中校刊全文刊登。</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1, 100, 250); font-size:20px;">《溆浦一中的前世今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溆浦一中的前身是湖南省立九中,省立九中的前身是湖南省立沅陵中學。抗戰時期,國軍與日軍長沙會戰失敗后,長沙淪陷,沅陵成為湖南省臨時省會。而省立沅陵中學正是時任湖南省主席張治中將軍直接督辦下,于1938年創建的。1939年農歷9月21日,沅陵中學被日軍轟炸,主樓被毀。經請示省府,考慮到溆浦沒有任何工業基礎,不會遭到轟炸,加上時任沅陵中學校長是溆浦人,故于當年將沅陵中學整體遷往溆浦溪口。本部設賀國太大院,初中部設溪口塘灣,租賃祠堂和民房為校舍。 1941年,沅陵中學改為省立九中(當時溆浦屬湖南省第九行政區管轄),初中部從溪口遷至溆浦城內圓通閣和普化寺。 1944年,省府批準在溆浦縣城東郊棗子坡給省立九中修建永久校舍。同年9月,樂山樓建成,高中部從溪口遷入。1947年,云山樓建成,初中部從圓通閣、普化寺遷入。自此,省立九中初、高中部合辦一處。1949年9月19日,溆浦解放。11月16日,溆浦縣人民政府接管省立九中。1952年12月,省立九中更名為湖南省溆浦第一中學。1969年,溆浦一中與溆浦二中合并,易名為湖南省溆浦縣直屬中學。1972 年3月恢復湖南省溆浦第一中學名稱,一直沿用至今。</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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