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昌閣散文集】雜感

曹云

讀【文昌閣散文集】雜感曹云 　　彬州作家李自立寫的《文昌閣散文集》首部共68篇，絕大部分內容是寫對彬州家鄉的熱愛和眷戀，對親人的摯愛和思念，以及他的坎坷生活經歷和對人生的感悟和憧憬。在這300多頁的書中，每個字里行間都充滿了“愛”的描寫，語言素撲，感情真摯，情節慎密，立意深邃，使人看后感觸頗深，回味無窮。 　　李自立愛好廣泛，博覽群書，鉆研歷史，且平時喜好詩詞。雖然這本書寫的是散文，但文章中蘊含著濃濃的詩的韻味。 在他的好多散文中就直接引用現代詩詞或古詩詞，凝練精辟，錦上添花。具有畫龍點睛作用，收到言有盡而意無窮的表達效果，令讀者掩卷沉思，啟人心智。 《在留戀土地，懷念耕種歲月》這篇文章中就用了艾青的詩結尾："那天邊疾奔而至的呼嘯，帶來了恐怖，瘋狂地掃蕩過大地，荒漠的原野，凍結在十月的寒風里；村莊呀，古城呀，山坡呀，河岸呀，頹垣與荒冢呀，都披上了土色的憂郁。孤單的行人，上身俯前，用手遮住了臉頰，在風沙里困苦了呼吸，一步一步地掙扎著前進……"。 《在彬州的冬天，我一直在等你》文中就用了韓愈、王初、蘆梅坡幾個詩人寫雪的古詩詞："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句芒宮樹已先開，珠蕊瓊花斗剪裁。散作上林今夜雪，送教春色一時來。""昆玉樓臺珠樹密，夜來誰向月中歸。””.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在彬州最美八月天》這篇文章卷首，.這樣寫到:人間美景，贊美文字最多的，或許就是最美人間四月天。我不否認春天美景，四月群芳競放，花香醉人，景色旖旎。特別是詩詞佳句的韻律，更讓人陶醉其中，“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但我要贊美的是，彬州最美八月天。這里用了白居易的兩句詩，恰到好處。 “腹有詩書氣自華”。李自立在文章中不同地方，開始、中間、結尾，巧妙地用了名人詩句，從而大大提高了文章的表現力和說服力，同時在某種程度上還提升了文章的內涵和藝術價值，增添了文釆。因為古典詩文蘊涵著深厚的文化底蘊和情感資源，妙用古詩文可以激活語言表達、彰顯文章底蘊，使文章散發出濃濃的書卷氣和文化氣，因而更具魅力。這是值得我們學習借鑒的地方。 　　這部作品中還充分運用了歇后語、順口溜、方言等修辭手法，使文章幽默、生動、形象，增強感染力，拉近了文學作品和讀者之間的距離，使人產生親切感。 　　李自立，作為“一介土生土長的農村娃，自幼吃五谷雜糧，喝故鄉老屋門前的老井水長大，即使游離得再遠，事情做得再大，一直從心里覺得，自己更像一個風箏，總有那么一根線，牽握在故鄉親人的手中，因此，不論任何時候，任何環境，更多的話題，還是老家村里的那點事情，讓我盈盈于心，久久難以自拔”。他根椐故鄉彬州一年四季的不同特點：春天，鳥語花香，萬物復蘇。夏天，驕陽似火，綠樹成蔭。秋天，金風送霜，稻谷飄香。冬天，臘梅怒放，雪兆豐年。在不同文章中闡述了家鄉四季風情，呈現出了他對這一片故土深深的愛。請看下面李自立對彬州春夏秋冬的描述，一個字，美！ 彬州春美 春天山花爛漫，遍野的杏花、梨花、杜梨樹花、牛槿花、山丹丹花，還有各種野花依次開放。花開的時候，招來全國各地的放蜂人，蜜蜂辛勤采花釀蜜糖。……野雞四處飛落，野兔神出鬼沒，一個箭步真會嚇你一跳。煤礦的機器聲晝夜響徹山谷，……燈火通明，山水風光，旖旎迷人，四野炊煙，詩韻無限，你不吟詩作賦都由不了你……。感覺絕對是一個"美"字無法形容的。 彬州夏美 記得那是2010年初夏，也就是五月，因為媳婦生病，需要住院，一路風塵仆仆，趕路搭車，趕到家里。回家進門后第一件事，無非就想看看自己家的變化，自己田里莊稼長勢如何。睜眼滿原望去，由于常年四季，在戈壁生活工作，看慣了黃沙塵揚，很少有綠色進入自己眼簾，當時猛然間看見這滿原的綠，我確實有點不適應。就記得當時走進家門，在院子里看會兒揉會兒眼睛，媳婦還問我，眼睛咋啦，我心里偷笑她幼稚。再看看莊稼地里，就是一個綠，綠得那么親切，綠得那么迷人，綠得整個原，成了一塊翡翠，成了一個畫匠的筆海，真像剛剛調出來的，一筆海的綠顏色，在隨風悠然波動。此時的綠色，讓我換了一種心情，暗地里給我以一種力量，給我一種生命的慰藉。 彬州秋美 記憶中的彬州八月，處處一片秋收大忙季節。白露過后，種完麥子，天氣變得秋高氣爽，藍天白云，空氣格外的清新，農田里的莊稼蔬菜、路邊的小草，清晨起來，都在嫩綠的葉片頂尖，頂著一顆透明的珍珠。所有的莊稼地里，高粱、谷子都已經沉甸甸低下了頭，玉米已經笑得咧開了嘴；蘋果已經像少女初見熱戀中的情人，各個笑得滿臉紅霞亂飛，羞澀難以自持；彬州梨更是金黃嬌貴，顯示著皇家風范；彬州棗，紅色的上衣，綠色的裙擺，香脆甜美可口，讓人愛不釋手；核桃將要脫去自己的核桃呢外衣，即將下樹，迎接中秋來臨；彬州柿子，在這個時候下樹，還有點早，她也不想輸給核桃，核桃脫去綠色呢子，將要裝著木頭色的硬質鎧甲，她顯得樸素大方；而柿子畢竟年輕，她脫去綠色外衣，還要換裝橘紅色裙擺，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辛勤的彬州兒女，穿越在莊稼地里，果樹林間，正在歡聲笑語中，忙碌地摘收著豐收的果實。 彬州冬美 曾經記得，每年這個時候，每當你邁著優美的步姿到來的時候，一夜大風過后，城市的房頂上，高樓的平頂上，公園的雪松上，長條凳上，還有家鄉彬州的鄉村小徑上，那柿子樹上，那一望無際的麥田里，那深深的幽谷里，放眼望去，全有你的步履和足跡。你的那種氣勢，那種飄來的輕盈步伐，確實令我陶醉讓我驕傲。因為只有你的到來，將會給這個季節帶來溫馨，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歡樂。人們會在第二天打開自己的柴門，去歡呼，去迎接你。因為農民見了你，他更會欣喜，更會雀躍，滿年的須根就有了希望。大人小孩，特別是攝影師，青年人，都會用現代科技，給你留下倩影照片，留下深情的記憶。還有那些個莘莘學子，那些文人墨客，他們都會掏出自己的鋼筆，去贊美你，去舒心地書寫這個世界的美好。抒寫有你陪伴的日子。輕柔的你，悠悠地來到這個世界，漸漸地，變大了，變厚了，密密麻麻的，等一覺醒來，誰知道你真能干，竟然給這個世界穿上一身潔白的羽絨服。如果，這一身的潔白色羽絨服，再有一條紅得耀眼的暖色圍脖，那你該有多美，我會想象得到。不過白色圍脖也沒事，如果在你的潔白的圍脖上，再有幾朵紅色的梅花，遠遠地望去，那你豈不是更美了。　　一個人的時候，我一直在回憶你的優雅，三山五岳一片銀白，一片的潔凈，你仍然如柳絮，如棉花，如鵝毛，從天空像七仙女一樣，溫柔地飄飄灑灑著。在這忽然晶瑩閃爍的土地上，我不知道我是走向來世，還是回到前生？可我時常在冥想著你我的緣分，在那黑白相間，你為黑暗和光明劃定了一個明確的界限。美麗動人的姑娘，我把你有一比，像柳絮、像蘆花、蒲公英、像莫高窟的飛天、像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舞，在隨風飛。一團團、一簇簇地落下來，仿佛無數扯碎的棉球，從天空翻滾而下。美麗動人的仙子啊，你盡情地揮舞你的衣袖；在飄飄灑灑的彈奏中，山川、河流、莽原、幽谷，將會清純潔凈，沒有了污漬泥潭。 　　通過李自立對彬州春夏秋冬的描述，勾勒出一幅幅風格迥異而又自然和諧的畫面，給讀者以深刻的印象。春，美麗，誘人。夏，濃綠，迷人。秋，豐收，喜人。冬，雪景，醉人。這樣的地方，誰能不留戀？何況彬州又是絲路明珠，詩經源地，又是中國農耕文明的發祥地，公劉故里，更是陜西第一大佛、中國第三大佛，世界文化遺產所在地。我愛彬州，我愛我詩一樣的家鄉！ 　　彬州，“那里有爬不夠的高坡，哪里有你年少時經常聞見的泥土馨香；那里有一排排的新、舊窯洞，窯洞里，都曾經講述著過去、現在和未來；那里有豬、馬、牛、羊、驢、騾，可愛的她們，只有在土地上，只有在深山，更顯得彪悍有靈性，他們曾經造福于山里人和原上的人們。那里有子孫的爺爺奶奶、大叔大嬸，他們很可愛、那里也有曾經的童年，有我們的回憶。那里，是我們永遠的凈土，是我們落葉歸根的歸宿，是我們無限的思念。”每一個詞，每一句話都表達了對故鄉的深厚感情，濃濃的戀，深深的愛。　　 　　彬州， ”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是啊，無論我走到哪里，無論我干什么工作，我對土地的一往情深，還是那樣的深沉，還是那樣的親切。我愛她，是因為我從小就爬到她的背上長大，我愛她，是因為我從小就吃著她長出來的糧食和蔬菜，我愛她，是因為她也曾經給我一個家，避風擋雨。”語言真摯，感人！ 　　彬州，是我們共同的故鄉，它最美！那里天藍水清，那里是佛都勝地，那里是人間的世外桃源……。 李自立在書中寫了一首七絕詩云：聚豳涇水向東流，千載文辭一碧悠。絲路古城朝滴露， 紫微邠塔頌詞修。　　 　　李自立，生于1967年，祖籍彬州。他在十一歲時，年僅三十歲的母親就因病離世了，家中兄弟姐妹四個，他是老大。高中畢業后，回鄉務農，出外打工。曾當過麥客，登過三輪，當過卸煤工……干過多年筑路質檢。小時候被汽油燒傷，左手指殘，受盡了生活磨難和艱辛，嘗盡了人間的酸甜苦辣，遇到了某些人的嘲笑和歧視，得到了社會的不公待遇和不于尊重。當因身體問題找不到工作時他寫到：“當時的自己，就像一條離家出走，滿大街盲目亂轉，一條餓著肚子的野狗，正在四處尋覓一根多少帶些許腥味的骨頭，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最怕的就是怕碰見熟人。”這段話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真”，用形象的語言寫出了他當時的處境和感受。但他從不氣餒，從不向困難低頭，正如他的名子一樣，堅強，自立！他在《請給他們一束陽光》中寫道：于是另類的我要莫不張嘴；要不張嘴就要像黃河壺口瀑布那樣，我要“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任何一個另類的殘疾人，他們的成長和生存過程都在追求著自己人生軌跡。老天爺雖然給生活籠罩上了陰霾，命運確實有點令人心酸落淚，更有一點點不公。然而命運閉上一扇窗卻給他們打開一扇門，現實中狗尾巴草也有自己的春天，有自己的一束陽光。“有生之年，我愿做塊丑陋的隕石，我想丑到極致，我從來不去想能否美到極致……”。自立喜好文學，愛唱秦腔，經過他不斷努力，終于苦盡甜來。現在是彬州市圖書館職員。陜西省詩詞協會會員，陜西省秦腔藝術研究會六、七屆理事，秦腔藝術報編輯，咸陽老年書畫詩詞學會會員，古豳歷史研究會成員。《沁入骨髓的彬州非遺》，被編入陜西省九年級現代文閱讀與作文備考復習新思路。他是一個心靈很美的人，他的散文著作滿滿的正能量，是值得一讀的。 　　這里不防寫一點小插曲，李自立在彬縣上高中時，我曾是他的地理老師。因為當時代幾個班的課，二百多名學生，又未當班主任，所以一般能記住學生名字的且能對上號的很少。印象最深的是當時教導處在每個教室講桌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硬紙板，大小就十六開紙那么大，上面打著整齊的表格，工工整整寫著全班所有學生的名子，以供班主任老師點名或方便任課老師上課時提問學生回答問題時用。 有一天當我講完課后，看到他班點名冊時，就仔細瀏覽了一下，“李曄”這個名子呈現在我眼前，”曄”這個字我真的沒見過，到底咋讀，是讀燁（ye）嗎？還是讀其他。于是下課后連忙跑到太山廟住處，打開字典就查這個字，于是知道并記住了李曄這個名子。 　　2023年黃金來老師逝世，我去祭奠，遇到了原彬中學生劉兆華，并加了微信。劉兆華曾在彬州文聯工作，任主席，文章寫得也很好。我晚境學寫格律詩詞，他給我介紹了李自立，說李自立詩詞寫得很不錯，可以互相交流，還告訴我李自立是我的學生，但我總沒有印象。當見面后李自立說他在校時叫李曄，記憶猶新，印象深刻。現在我們同是《唐宋風韻詩社》、《咸陽老年書畫詩詞》學會、《陜西詩詞》學會會員，成了詩友。我不會電腦，不會用電子版投稿，所以在其他平臺或刋物投的稿件都是他撰稿投的。他對我幫助很大，不勝感激！ 　　總之，《文昌閣散文集》正如辛峰序中所說的那樣，有三個顯著特點:一個是鄉音，一個是鄉情，一個是鄉志。讀了這本書后，你會感到如李寧舉卷首寫的：“它教人自立自強自解脫：它教人自信自得自欣賞；它教人無求無欲自剛強；它教人有情有義有擔當。”是值得大家賞讀的一本好書！ 【七律】讀《文昌閣散文集》偶感曹云風雨滄桑生計磨，歷難坎坷奈其何？文章墨妙清閑少，事業才高快樂多。卷里故園情切切，湖邊野徑意羅羅。數年輾轉歸家去，頌賦吟詞唱逝波。（2025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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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