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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埔鑄魂,西北筑夢——緬懷父親的鐵血人生

MaRsDr.

<p class="ql-block"><b>文字編輯:MaRsDr.</b></p><p class="ql-block"><b>美篇號:73029149</b></p><p class="ql-block"><b>圖片制作: MaRsDr</b></p> <p class="ql-block"><b>歲月流轉,歷史的塵埃漸漸掩蓋了往昔的硝煙與吶喊。每當我翻開那些泛黃的老照片,看著父親年輕時的戎裝照和畢業證書,一種復雜的情感便涌上心頭。他的一生,承載著戰火紛飛的記憶,也鐫刻著新中國鐵路建設的輝煌。父親從中央軍校(黃埔)廣西分校走向西康技藝專科學校(康專),再到投身西北鐵路建設,這一路走來,是血與火的磨礪,也是汗與淚的交織。他的鐵血人生,是一代中國知識分子的縮影,更是一部無聲的時代史詩。</b></p> <p class="ql-block"><b>烽火少年,投筆從戎</b></p><p class="ql-block"><b>1920年2月11日,我的父親馬文獻出生于山東臨沂縣法院前街3號的一個書香世家。四歲時,他隨父母遷居濟南,1926年進入濟南市立第三實驗小學,開啟求學生涯。1932年,他考入濟南私立東魯中學,1935年初中畢業后,離開父母,只身考入山東省立惠民縣中學高中部,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繼續求學之路。然而,時代的風云變幻,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b></p><p class="ql-block"><b>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日軍再次侵華,中華大地陷入戰火之中。這是繼1928年5月3日蔣介石二次北伐進駐濟南與日軍交戰失利,日軍屠城,造成歷史上著名的“五.三”慘案之后,濟南再次淪陷。年少的父親目睹日軍鐵蹄踐踏家園,故土難留,生靈涂炭,省立惠民中學被迫停課,求學之路戛然而止。無奈之下,他義無反顧投身抗日救亡的洪流,隨進步學生南下,輾轉至貴陽,踏上背井離鄉的征途。同年10月,年僅十七歲的他懷揣救國之志,投筆從戎,考入中央軍校第一分校(黃埔廣西分校),隨后乘軍列由武昌赴廣西柳州整編集訓,并于次年完成整編應征入伍畢業考試。</b></p> <p class="ql-block">(黃埔軍校舊址紀念館)</p> <p class="ql-block"><b>黃埔軍校,全稱中國國民黨陸軍軍官學校,由孫中山于1924年在廣州創辦,旨在培養革命軍事人才,振興中華,挽救危局。軍校紀律嚴明,強調信念與忠誠,學員戎裝肅立,矢志報國。父親入學后,與眾多有志青年一同接受嚴格訓練,在戰火歲月中淬煉血性,銘記“親愛精誠”的校訓,從一名少年學子成長為黃埔軍人,踏上了充滿艱辛的報國之路。</b></p><p class="ql-block"><b>然而,戰場遠比課堂更殘酷。隨著抗戰深入,國家山河破碎,國民政府腐敗無能,黃埔將士血灑疆場,換不來勝利的曙光。父親親歷國共之間的分歧與沖突,目睹政局動蕩、人命如草,內心充滿迷惘。</b></p><p class="ql-block"><b>在重慶,父親前去求教他的伯父馬麗晨——馬麗晨,1907年畢業于日本巖倉鐵路管理學院,回國后歷任津浦、膠濟鐵路要職,1929年起在南京國民政府任職于鐵道部課長、專員,亦是早年加入同盟會的孫中山追隨者。他以畢生所學報效國家,卻始終保持獨立之識、憂民之情,為愛國民主人士。面對前程未卜的父親,伯父沉聲說道:“男兒精忠報國固然可貴,然若青年學子皆戰死沙場,國家又將依靠誰來建設未來??”此語如暮鼓晨鐘,令父親豁然開朗:護國安邦,不惟倚戰馬鐵血,更賴實業實學。唯有以才濟國、以技強邦,方能在亂世中擎起民族的希望。</b></p> <p class="ql-block"><b>黃埔棄戎,投身“康?!?lt;/b></p><p class="ql-block"><b>1939年7月,父親作出人生的重要抉擇—毅然報考了正在在重慶招生的“國立西康技藝??茖W?!保ê喎Q“康?!保?,并成為該校首批土木工程專業的學生。</b></p><p class="ql-block"><b>康專雖名不見經傳,卻在抗戰烽火中默默耕耘,其前身為北洋工學院的一部分,素有“小北洋”之稱。學校創建于1939年8月1日,是彼時西康省唯一的高等學府,解放后更名為西昌技藝??茖W校??箲饡r期,“瘦土出韌竹,蚌病成珍珠”,康專在艱難困苦中培養出一批又一批工程技術人才,肩負起戰時建設與戰后重建的重任。畢業之際,學子們高唱:“同學們大家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我們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會的棟梁!”拳拳報國之志,溢于歌聲之間。</b></p> <p class="ql-block">(1992年為了紀念國立西康技藝??茖W校的創建和它的創始人李書田博士在原校址立國立西康技藝專科學校遺址碑)</p> <p class="ql-block"><b>康專的淵源頗具傳奇色彩。它誕生于大涼山彝族聚居區,是西昌學院的前身,更與赫赫有名的北洋工學院一脈相承。</b></p><p class="ql-block"><b>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后,日軍悍然入侵,北平、天津相繼淪陷,震驚中外。為保護北洋大學工學院的師資與設備,學校決定內遷。彼時正值西康建省,國民政府教育部與西康省政府聯袂提出設立技藝??茖W校的計劃,經行政院批準,國立西康技藝??茖W校于西昌設立,隸屬教育部,原北洋工學院院長李書田博士出任校長。</b></p> <p class="ql-block">(國立西康技藝??茖W校創校初期尚無印章,借用國立北洋工學院印章)</p> <p class="ql-block"><b>西康省的設立,是國家應對戰時局勢的一項重要戰略舉措。1939年設省,地處四川以西的康巴地區,是川西平原通往康藏高原的重要門戶,更是連接祖國內地與西藏、云南等邊防重地的交通樞紐。其設立意在鞏固國防、抵御外侮,并支持全國抗戰。</b></p> <p class="ql-block">(1939年蔣介石在西康設立的“西昌行轅”。1942年在西昌由西昌行轅督令在邛海西岸的一片半山坡上,建成四面走廊式平房36幢,即著名的36宅,并分別掛上了國民黨中央政府各院、部的牌子,為各部院的臨時駐地。蔣介石專用的一幢居中,稱特宅)</p> <p class="ql-block"><b>作為省會的西昌,自抗戰初期即受到重視。1939年,蔣介石在此設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西昌行轅”,并將西昌視為戰時的“第二陪都”——一旦重慶失守,國民政府將南遷于此。當時在邛海西岸的一片半山坡上,修建了二百余間平房,組成“邛海新村”,成為各部院臨時駐地,其中一棟柱廊式青瓦土墻平房為蔣介石的特宅。直到1946年抗戰勝利,西昌行轅完成歷史使命,“邛海新村”隨之撤銷。</b></p><p class="ql-block"><b>而到了1949年底,西昌已成為國民黨在大陸控制的最后一座城市。蔣經國親抵督戰,胡宗南孤守危局,仍在蔣宅內召開了國民黨在大陸的最后一次軍事會議。1950年春,解放軍攻入西昌,胡宗南飛往臺灣。如今,這座蔣介石特宅仍靜臥在邛海之濱,隱于軍事管理區中,不對外開放。</b></p> <p class="ql-block">(瀘山廟宇臨山而建,拾階而上才可攀上玉皇殿。抗戰時期,廟宇成為康專的教室和校舍)</p> <p class="ql-block"><b>正是在這片歷史風云匯聚之地,康專得以落腳。李校長親赴西康考察,最終選定西昌城東南邛海之濱、瀘山七座古廟為臨時校址。為廣納英才,學校于當年7月在城固、武功、成都、重慶、樂山、昆明、康定、雅安、西昌、會理等地設立考區,招收第一屆新生。彼時通往西昌尚無公路,數百名師生不論高齡學者,還是弱冠少年,皆徒步翻越重山峻嶺,跋涉千里而至。教學儀器、圖書資料則靠人背馬馱運入校園。1939年12月22日,學校正式開學。油燈之下,在古廟之間,來自全國十九個省市的兩百余名學子,朗朗書聲響徹山谷,奏響了以技救國、以學強邦的時代強音。</b></p> <p class="ql-block">(康專的圖書館設在光福寺的大雄寶殿)</p> <p class="ql-block"><b>康專由于承接了原北洋工學院的教師、圖書、儀器設備等的特定條件,得以在艱難困苦的抗戰時期,以較短的時間,收百年樹人的效果。康專教師資深望重、名流云集,不少是游學美、英、法、德、日等國的博士、碩士、譽滿國內外的專家學者。魏壽昆、柯召二位院士,曾炯、周宗蓮、馮肇傳、鄭墨鯤等留美、法、德博士,同濟大學、中央大學校長翁之龍教授、甘肅大學校長朱宣人教授等先后在校任教。據1944年統計,在校任教的教授,副教授共55人,占助教以上教學人員的42.9%。正如《康導月刊》中《抗戰中的西康技?!匪f:“西康技專具有一個普通農工院校所不能具備的許多優良的師資”。師資力量雄厚為普通高等院校所少見。</b></p><p class="ql-block"><b>?戰時的康專,名氣雖不及東南名校,但在物資匱乏的大山深處,依舊堅持嚴謹治學,注重實踐訓練。寒窗三載,父親在康專打下了扎實的土木工程基礎,也鍛造了吃苦耐勞的意志。或許,那些埋頭繪制的橋梁圖紙、測量山川河道的日日夜夜,正是他人生中最為充實的時光。</b></p> <p class="ql-block">(康專校區之內,前有邛海碧波粼粼,后有青松高聳的瀘山)</p> <p class="ql-block">(康專瀘山山麓川滇公路旁的校舍)</p> <p class="ql-block">(康專校區所在的瀘山,不僅建有連接廟宇間頗具創意風格的橋梁,石梯,瞭望塔,還有人工鑿刻出的“虎”字石碑)</p> <p class="ql-block">(1942年,康專首期土木工程系13名畢業生。父親馬文獻,后排右起第二)</p> <p class="ql-block"><b>烽火筑路,貫通西北</b></p><p class="ql-block"><b>抗戰爆發后,隴海鐵路的通車使寶雞迅速崛起,成為西北的重要工商業重鎮和戰略后方。1940年,國民政府決定修建寶天鐵路,以連接西北、西南,打通戰時物資運輸的生命線。 這條鐵路東起寶雞福臨堡,西至天水北道埠,全長154公里,雖里程不長,卻必須穿越地勢險峻、亂石嶙峋的隴山,施工難度極高。</b></p><p class="ql-block"><b>“隴阪長無極,蒼山望不窮。石徑縈疑斷,回流映似空。”古人詩中的隴山,便是今日的六盤山,山勢連綿起伏,峭壁林立,地質破碎。修建鐵路需鑿通129座隧道,沿線河谷縱橫、坡陡流急,施工條件異常艱難。盡管許多專家對項目的可行性持懷疑態度,但這條鐵路最終成為西北經濟命脈的重要延伸,被譽為抗戰時期的“希望工程”。</b></p> <p class="ql-block">(1946年,陜西寶雞,身為鐵路橋涵工程師的父親,于寶天鐵路秦嶺段46號隧道處留念)</p> <p class="ql-block"><b>1942年7月,父親以優異成績從康專畢業,奔赴西北,投身寶天鐵路建設行列。 他被分配至寶天鐵路工程局,在顏家河小節碼頭第二總段從一名實習生做起,后調至三分段,專責隧道測量。那時的寶天鐵路,如一條蜿蜒于崇山峻嶺間的巨蟒,地質復雜,環境惡劣,是整個隴海鐵路工程中最艱巨的區段,測量工作極為艱苦。高海拔的秦嶺山頂時常飛雪氣候瞬息萬變,秦嶺地區最高海拔高度超過5500米,南北跨度達1000多公里。這就導致地形非常復雜,氣候也非常多樣,有一種說法“百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這一地區氣候多變,四季分明,春夏干燥少雨且多云霧;而到了秋季也不能幸免的是會遭遇大霧和臺風天氣造成的洪水。最重要的是每年5月-11月都是山區內的雨季,來臨之前,山區經常會出現暴雨和雷暴天氣。父親背著儀器,扛著三角架標尺,徒步翻山越嶺走向每一個測點,用腳步丈量著每一寸土地,用儀器精準地測出數據,測量不準將造成測量事故,人力物力財力將受到巨大損失。開工初期,隧道測量多次發生事故,為避免事故再次發生,領導派他負責隧道測量工作。他兢兢業業、刻苦鉆研,通過數學計算與工程測量學的科學論證,制定出一套精準的隧道測量方案,使管轄區域內的隧道順利貫通,為寶天鐵路建設作出了重要貢獻。憑借扎實的學識和嚴謹的態度,父親逐步成長為一名橋涵工程師。</b></p> <p class="ql-block"><b>1949年之前,在國民黨統治下,這片秦隴大地交通閉塞,十年九荒,人民生活困苦,筑路更是難上加難。然而,歷史的車輪從未停下,新中國的曙光即將到來。解放戰爭進入西北決戰階段,國民黨軍統特務為阻止人民解放軍西進,在撤退時惡意破壞交通設施。寶雞至林家村一線的鐵路橋梁被炸毀,東溝以西14座橋涵盡數損毀,導致寶天鐵路全線癱瘓。1949年8月3日,天水解放,人民解放軍挺進西北,急需一條暢通無阻的鐵路運輸線支援前線作戰。</b></p><p class="ql-block"><b>危急關頭,王震將軍親臨隴海鐵路局西安分局天蘭工程處,鼓勵鐵路職工抓緊搶修被炸毀的橋梁,以最快速度恢復通車。人民解放軍工程兵與鐵路工人夜以繼日地施工,僅用三個月就完成修復。同年11月,寶天段鐵路恢復通車,為解放大西北提供了至關重要的交通保障。</b></p><p class="ql-block"><b>在烽火歲月里,父親不僅是一名筑路工程師,更是這段歷史的親歷者和見證者。他在炮火與泥濘中,以雙手和智慧修筑通往未來的道路,在時代洪流中踐行著知識分子的使命。</b></p> <p class="ql-block">(父親遺留下來的老照片,記載了當年在秦嶺勘測鐵路隧道和橋梁時攀巖傳說中的“三石梁”的瞬間。這座石梁的存在至今仍然是曠世之謎)</p> <p class="ql-block"><b>重建寶天,不負韶華</b></p><p class="ql-block"><b>?新中國成立后,百廢待興。為了恢復和發展西北鐵路交通,人民解放軍第19兵團在完成戰斗任務后,迅速投入經濟建設。該兵團原隸屬于第一野戰軍,由楊得志司令員、李志民政委率領,解放后奉命由寧夏銀川移駐西安。</b></p><p class="ql-block"><b>毛澤東主席號召“人民解放軍參加國家經濟建設”,彭德懷司令員親自向19兵團64軍下達修復寶天鐵路的命令。他召見64軍軍長曾思玉,強調鐵路對于西北開發的重要性,并邀請鐵道部部長呂正操及蘇聯專家實地考察,征詢西北交通建設的規劃意見。就這樣,解放全中國的槍炮聲尚未完全停息,64軍的官兵便揮別戰場,征塵未洗地投身到秦隴山地、渭河兩岸的鐵路建設中。</b></p> <p class="ql-block"><b>就在這一年,正值而立之年的父親接到西北鐵路干線局(西干局)調令,被派駐64軍寶雞軍部,擔任鐵路工程技術骨干,與解放軍官兵并肩作戰,投身寶天鐵路的修復工程。</b></p><p class="ql-block"><b>然而,施工環境遠比想象的艱險。解放初期,寶天山區匪患猖獗,國民黨潛伏特務仍在活動,鐵路建設面臨嚴重安全威脅。64軍軍長曾思玉將軍對這位“黃埔出身,又投身國家鐵路建設的工程師”倍加珍惜。他不僅勉勵部隊官兵尊重知識、虛心向技術人員學習,而且,為了保護父親的人身安全,還命64軍軍部特別為他配備了一輛吉普車和警衛人員。雖然施工過程困難重重,父親并沒有絲毫的懈怠。在工地上,他與官兵們同甘共苦,勘測地形、優化橋涵設計、指導施工,為鐵路早日通車提供了堅實的技術保障。</b></p><p class="ql-block"><b>后來,曾思玉軍長在回憶錄中寫道:“當時我和副軍長唐子安同帶領各師師長、各部門的領導干部和西安鐵路分局的工程技術人員到現場勘察,仔細地勘察了寶雞至天水這段鐵路的工程和地形、民情等情況,并明確了修路所需材料、器材和技術等問題,均由西安鐵路分局具體承擔。同時區分任務:第一九O師在堂鎮區域,第一九一師靠近寶雞段,第一九二師和軍教導團靠近天水段,連同配屬我軍的第十八師、咸陽、寶雞分區之部隊和兵團炮兵、特務連、第六十五軍工兵營、第一一八師,共四萬一千多人參加了修筑寶天段鐵路任務?!?lt;/b></p> <p class="ql-block"><b>重建后的寶天鐵路全長154公里,宛如一條蜿蜒于隴海鐵路大動脈的鋼鐵巨龍,東起陜西寶雞,西至甘肅天水,穿越120座隧道,橫跨97座橋梁,涵洞多達610個。它是新中國成立后人民解放軍參與社會主義建設的首個重大工程,任務艱巨、規模龐大,最終成效卓著。然而,這條鐵路的修建,凝聚著無數筑路官兵和鐵路工人的血汗,甚至生命。</b></p><p class="ql-block"><b>在艱苦卓絕的施工過程中,56位解放軍戰士和鐵路工人不幸犧牲,他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用血肉之軀鋪就了新中國鐵路建設的輝煌,用奉獻與犧牲鑄就了西北大地上的豐碑。</b></p> <p class="ql-block">(西北鐵路干線工程局寶天改善工程處,參與協助64軍重修寶天鐵路時第一工程段筑路職工合影。父親,前第三排右起第六,時任幫工程師。這是一幅父親遺留下來僅存于世的珍貴歷史照片,照片中的有些工友在和64軍官兵重修寶天鐵路時獻出了生命,他們有幸將自己的身影留給了后世,而那些犧牲的解放軍戰士,雖然沒有留下他們的照片,卻英名永存)</p> <p class="ql-block"><b>承前啟后,挺進新疆</b></p><p class="ql-block"><b>1952年,毛澤東主席為天水至蘭州鐵路通車題詞:“慶賀天蘭路通車,續努力修筑蘭新路。”至此,新中國最長的鐵路干線——蘭新鐵路,在蘭州正式開工。</b></p><p class="ql-block"><b>“關山初度塵未洗,秣馬厲兵再出征?!?父親的人生,也在這一年迎來了新的轉折。</b></p><p class="ql-block"><b>蘭新鐵路于1952年10月1日開工,1953年2月鋪軌。自蘭州西行,鐵路跨越黃河,翻越海拔3000米的烏鞘嶺,進入祁連山北麓的河西走廊。穿越戈壁,越過嘉峪關,跨疏勒河,西入新疆,直至烏魯木齊。 其中,最艱難、最關鍵的工程,莫過于后溝至達坂城的天山隧道群和橋涵施工。</b></p><p class="ql-block"><b>在這個蘭新鐵路最后的沖刺階段,父親被任命為達坂城后溝烏鐵局二處十九工區的工程師,投身筑路的大會戰。面對崎嶇險峻的地勢和極端惡劣的氣候,鐵路建設者們迎難而上,采取橋涵、路基、隧道錯時施工的策略,并采用多層開挖、多面運輸的方法,劈山填谷,高填深挖,肩挑背扛,最終戰勝重重困難,順利完成工程。正是在這段歲月里,我于甘肅省蘭州市景泰縣一條山鎮新建鐵路工程總局第一工程局職工醫院降生。在鐵路建設如火如荼的年代,我的生命也因這條橫貫西北的鋼鐵大動脈而悄然開啟。</b></p> <p class="ql-block"><b>1962年12月9日,蘭新鐵路全線貫通,全長1903公里。 從黃土高原到戈壁荒漠,從寶天鐵路到蘭新鐵路,父親用一生踐行著鐵路工程師的信仰——“以橋梁連接江河,以鐵軌貫通山川,以熱血鑄就新中國的鋼鐵動脈?!?lt;/b></p><p class="ql-block"><b>在父親的心中,“鐵路,是國家的筋骨,只有筋骨強健,國家才能屹立不倒?!?這句信念伴隨了他的一生,也深深影響了我。</b></p> <p class="ql-block">(1956年,根據任用令,新建鐵路工程總局第一鐵路工程局局長簽發的工作證,父親任職第五工程段工程師)</p> <p class="ql-block"><b>邊陲激情,康蘇遺夢</b></p><p class="ql-block"><b>建國初期,鐵路人搬家成了家常便飯。我們一家五口,便隨著父親的足跡,從寶雞、天水、蘭州、哈密一路遷徙,最終落腳烏魯木齊。</b></p><p class="ql-block"><b>那一年深冬,我們全家剛在烏市紅山腳下搬進一間尚未焐熱的土坯房,父親便接到烏鐵局一紙調令,要前往南疆喀什,參與修建一條“遠到天邊的鐵路”。一家人再次打起行李,乘坐一輛蒙著帆布的解放牌卡車,晝夜兼程南下。首晚宿托克遜,翌日翻越天山甘溝大峽谷,那是我們第一次穿越這條南北要道——塵土飛揚,山路蜿蜒百余公里,走了一整天。之后又經巴州、阿克蘇、克州,七日顛簸,抵達邊陲圣城——喀什。</b></p> <p class="ql-block">(前沙俄駐喀什領事館,位于喀什市色滿路,1956年撤銷。其建筑后改為民居,保留至今)</p> <p class="ql-block"><b>童年中的喀什,是古老而神秘的。父親被調駐后,地委安排我們住進喀什河東岸一棟綠頂鐵皮的俄式別墅,據說曾是沙俄駐喀什領館舊址。我們初來乍到,行署還派來一位名叫吾甫爾的維吾爾族少年照料生活。他十六七歲,沉靜勤勉,清晨挑水燒水、劈柴掃院,從不懈怠。盛夏時,他還帶我回到疏附鄉下,在桑園里爬樹搖枝,大笑著讓我們撿拾掉落的紫桑葚,那是我童年中最甘甜的記憶。</b></p> <p class="ql-block">(60年代初期,參加康蘇礦區開發的建設者)</p> <p class="ql-block"><b>1960年2月9日,喀什至康蘇鐵路宣布破土動工,父親作為中方技術代表,與蘇聯專家一同出席開工典禮,見證南疆鐵路建設的新篇章。</b></p><p class="ql-block"><b>康蘇鐵路全長112公里,旨在打通喀什至康蘇礦區的資源運輸通道,是自治區“大躍進”時期的重要工程。父親頻繁往返于喀什與康蘇之間,砂石路百余公里,一趟四五小時。他常駐康蘇礦區“紅房子”,我與母親亦常陪伴前往。我曾親眼見他與技術員們肩扛儀器、風餐露宿地測量線路。他精通英、俄,又自學維語,把常用語記在小本子上,一遍遍默誦,很快便能與維族工友熟練交流??κ驳匚€為他們配備了一輛嘎斯69吉普,穿梭于礦區之間。</b></p> <p class="ql-block">(康蘇河大橋、紅山是康蘇鎮地標?!凹t房子”、“紅樓”以及康蘇礦區的俄式建筑已經成為康蘇鎮歷史的組成部分)</p> <p class="ql-block"><b>當年的康蘇,是南疆工業新城的縮影。這里擁有齊格勒克大型煤礦,儲量逾兩千萬噸。初步探測還發現有銅、鐵、鎢等有色金屬和稀土礦床。鎮名“康蘇”,意為“冰山之水孕育之地”。1950年代,中蘇合營設立“中蘇有色金屬公司”,上百位蘇聯專家進駐,數以萬計的青年、工人、內地畢業的大學生、轉業軍人匯聚于此。</b></p><p class="ql-block"><b>康蘇迅速崛起于群山之間,擁有煤礦、發電廠、醫院、學校、劇院、百貨公司,食堂分中餐、清餐、西餐,甚至設有保險公司,被譽為“小上?!?,是西部最早的現代化礦鎮之一。</b></p> <p class="ql-block">(康蘇礦區的生產、生活設施一應俱全,這個祖國最西部的邊陲小鎮,在曾經荒蕪人煙的22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創造了人間奇跡。廠房,礦山,醫院,學校,職工住宅,平地而起。僅僅三年時間,大批企業相繼在這里投產,憑借豐富的礦產資源和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康蘇鎮成為南疆最大的鋼鐵生產基地,萬噸鋼鐵出高原,迎來了康蘇鎮歷史上大開發、大建設的鼎盛時期)</p> <p class="ql-block"><b>然而,三年自然災害肆虐,中蘇關系破裂,康蘇項目被迫終止。資源難以外銷,運輸成本高企,1963年全面停工。父親隨礦管處鐵路辦撤回烏魯木齊,我們一家也離開喀什。</b></p><p class="ql-block"><b>那一年我還年幼,但仍記得父親神情凝重,望著那片煙囪林立、燈火輝煌的小鎮,像是在默默告別一個屬于夢想與激情的時代。</b></p> <p class="ql-block"><b>鐵血丹心,不朽豐碑</b></p><p class="ql-block"><b>父親的一生,經歷了“三反”、“五反”、“反右”和“文革”等政治運動。在時代洪流的席卷下,個人的命運始終與國家的興衰緊密相連。與那個年代無數飽受沖擊的知識分子相比,父親或許是幸運的。盡管“歷史問題”如沉重的包袱,在歷次政治運動中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卻始終以坦蕩的胸懷和對工人群眾的真誠尊重,贏得了人們的信任與同情。文革期間,無論是深入坑道,挖掘自己親手設計的人防工程,還是站在腳手架上描繪偉人的巨幅畫像,總有善良的工友在暗中護佑,為他免去無端的傷害,讓他得以安然度過風雨飄搖的歲月。</b></p><p class="ql-block"><b>1979年5月7日,小黃山鐵路阜康段,發生山洪,多處路段被沖毀。父親連續幾周吃住在工地,親臨現場指導搶修工作。連日的過度疲勞,致使他突發心肌梗塞。他的生命定格在了他為之奮斗一生的鐵路線上。享年五十九歲。</b></p><p class="ql-block"><b>父親生前的工友們忍著悲痛,用最好的天山的紅松枕木為他打造了承載著厚愛的靈柩,送行的人們排著長隊,將他安葬在了烏魯木齊鐵路局二工車站的黃土高坡上。他們想讓這位為西北鐵路建設辛勞一生的功臣,安息在這里。遠處,可以眺望到巍峨的天山博格達雪峰。近處,可以聆聽到千里鐵道線上隆隆而過列車的聲音。用意深遠。</b></p><p class="ql-block"><b>父親默默無聞,嘔心瀝血,甘愿成為千里鐵路上的一節鐵軌、一根枕木、一顆道釘。他把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搏,無私奉獻給了自己鐘愛的邊疆鐵路建設事業。在我們后人的心中矗立起了一塊不朽的豐碑。</b></p><p class="ql-block"><b>若干年后,每當我乘坐火車穿越崇山峻嶺,行駛在那一座座凝聚著無數鐵路人心血的橋梁上,我仿佛看見了父親年輕時的身影。</b></p><p class="ql-block"><b>黃埔到康專,戎裝到工裝,槍械到測繪儀,父親的鐵血人生,正是那一代人的縮影——在動蕩中求索,在風雨中前行,為國家的未來默默奉獻,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b></p><p class="ql-block"><b>昔日的小黃山鐵路,經過技術改造已經成為北疆鐵路烏將段的一部分。前赴后繼的鐵路人,傳承著先輩們的夢想,發奮圖強,新疆境內南疆鐵路全線開通,高速鐵路也讓雪山峽谷、戈壁沙漠,天塹變為通途。父親昔日壯志未酬的康蘇鐵路,如今也將搭乘中吉烏鐵路開建的快車,再現輝煌。父親的英靈可以含笑九泉了。</b></p> <p class="ql-block"><b>后記</b></p><p class="ql-block"><b>如今,按照父親、母親和外祖母的遺愿,他們的骨灰安葬在了寶雞蟠龍山公墓。這里,是他們當年西去邊疆的起點,如今又成了他們魂歸的故土。站在高高的蟠龍山上俯瞰,腳下是他們曾經熟悉的街巷、渡口,還有那條奔流不息的渭水。歲月荏苒,山河依舊,而他們的故事,早已融入這片土地,化作春風細雨,滋養著后人的記憶。</b></p><p class="ql-block"><b>或許,塵世間的漂泊終有歸途,而家的方向,始終是心之所向。</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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