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三、學會多維度看問題。</p><p class="ql-block"> 北宋全才型文化巨匠蘇軾,在《范增論》中直言,項羽有“君子之度?!鼻О倌陙?,在我們這個崇尚英雄的民族,無數文人墨客,不吝筆墨吟詠項羽,流傳后世寫項羽的詩詞,真可謂不計其數。接下來我們就說說其中著名的三首詩作,它們分別是:杜牧的《題烏江亭》,王安石的《疊題烏江亭》,李清照的《夏日絕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題烏江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唐·杜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勝敗軍家事不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包羞忍恥是男兒。</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江東子弟多才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卷土重來未可知。</p><p class="ql-block"> 杜牧不僅是詩人,還是深諳兵法的軍事理論家,曾注解《孫子兵法》。他在詩中強調“勝敗乃兵家常事”,認為真正的將領應在失敗后“包羞忍恥”,重整旗鼓。這種觀點體現了他對戰爭規律的深刻理解。項羽因“無顏見江東父老”而自刎,在杜牧看來是缺乏戰略定力的表現。他主張面對失敗應冷靜分析,而非因一時羞憤放棄希望。杜牧指出“江東子弟多才俊”,認為項羽若渡江,憑借其威望和江東的人力資源,仍有翻盤可能。這反映了他對“地緣優勢”和“人才儲備”的重視。杜牧曾以勾踐臥薪嘗膽為例,說明“忍辱負重”才是真正的英雄品格。相比之下,項羽的剛烈自刎顯得不夠成熟。杜牧出身名門卻家道中落,雖才華橫溢,但因卷入牛李黨爭而長期沉淪下僚。他對項羽的批評,實為自我告誡——“不拋棄不放棄”,等待時機東山再起。晚唐藩鎮割據、宦官專權,國家危機四伏。杜牧借項羽之事呼吁統治者應有堅韌精神,避免因一時挫敗放棄復興希望。這種心態與中晚唐詩人普遍關注歷史興亡的創作傾向一致。杜牧既欽佩項羽的勇武(如“力拔山兮”的氣概),又痛惜其政治短視。這種矛盾折射出晚唐文人對“悲劇英雄”的復雜情感:既渴望力挽狂瀾的豪杰,又批判其性格缺陷。杜牧的評價直指項羽的性格弱點:項羽迷信武力,忽視民心向背。杜牧雖未直接提及屠城等暴行,但“卷土重來”的假設隱含對項羽未能爭取民心的批評。項羽氣走范增、錯失韓信,導致人才流失。杜牧以“不善于得人、用人”點明其失敗根源,暗合初唐王珪《詠淮陰侯》中對項羽“不能用賢”的指責。項羽因羞憤自刎,而非冷靜評估形勢,違背了兵家“以利動,以分合為變”的原則。杜牧的批評本質是對“情緒化決策”的否定。杜牧的觀點在當時具有創新性,突破了傳統對項羽“悲情英雄”的單一定位。唐代詩人多受“成王敗寇”觀念影響,或批評項羽暴虐(如張九齡),或同情其末路(如胡曾)。杜牧則跳出道德評價,從戰略角度提出“可能性分析”,為項羽賦予另一種歷史想象。</p> <p class="ql-block"> 杜牧的評價成為后世討論項羽的基準點,激發了對歷史人物評價的多元思考。再來看一下北宋政治家詩人王安石寫的《疊題烏江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疊題烏江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宋·王安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百戰疲勞壯士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中原一敗勢難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江東子弟今雖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肯為君王卷土來。</p><p class="ql-block"> 北宋至合元年,即公元1054年,王安石路經烏江亭時,寫下此詩。詩題中有一個“疊”字,疊:重復也!他在重復誰的詩呢?重復杜牧的詩,王安石的詩是由杜牧的《題烏江亭》生發出的,但他的觀點卻和杜牧大相徑庭。王安石是大政治家,他曾主持了著名的“王安石變法”。王安石以政治家的眼光剖析了項羽自刎烏江、不回江東的事件。他指出,多年征戰,將士疲憊,所以聽到四面楚歌時,才會軍心瓦解,不戰自潰??v然項羽重返江東,當年的八千子弟都已葬身漢地,得民心者得天下,項羽已失民心,誰還愿意再跟隨他卷土重來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杜牧以軍事家的角度評史,鼓勵人們勇于面對失敗,永遠保持堅韌頑強的斗志,定能由失敗走向勝利。王安石以政治家的立場,分析了這場戰爭的人心向背,從而得出項羽失敗乃歷史之必然。杜牧和王安石的詩,真是各有千秋,難分伯仲。再看一下一代才女李清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夏日絕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宋·李清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生當作人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死亦為鬼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至今思項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不肯過江東。</p><p class="ql-block"> 1127年靖康之變后,北宋滅亡,徽、欽二帝被擄,南宋朝廷倉皇南逃,茍安于江南。統治者不思收復失地,士大夫階層中貪生怕死、妥協投降者眾多,社會彌漫著頹廢與絕望的氣息。李清照親身經歷了國破家亡的流離之苦,目睹金兵肆虐、百姓流離,而南宋朝廷卻“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題臨安邸》)。這種“茍安”與“失節”的集體心態,成為她批判現實的直接動因。1129年,趙明誠任江寧知府時,面對御營統制官王亦的叛亂,他未采取任何平叛措施,反而以繩縋城逃跑。這一行為不僅被朝廷革職,更讓李清照深感羞恥,夫妻關系因此破裂。同年,李清照與趙明誠從南京去往江西,途經烏江,易安居士撫今追昔,不勝感慨,寫下了這首《夏日絕句》。李清照不以成敗論英雄,她極力推崇項羽的生做“人杰”、死為“鬼雄”,更由衷地欽佩項羽那至死也不肯過江東的壯舉。</p><p class="ql-block"> 李清照早年與趙明誠志趣相投,共同致力于金石研究,婚姻一度被視為“琴瑟和諧”的典范。然而,趙明誠的臨陣脫逃,徹底暴露了士大夫階層在國難面前的懦弱與失責,與其理想中的“英雄”形象形成強烈反差。李清照贊頌項羽“不肯過江東”,實則是以他的寧死不屈,對比南宋統治者的茍且偷生。項羽雖敗,但其“無顏見江東父老”的羞恥心與“自刎謝天下”的決絕,成為李清照心中“人杰”“鬼雄”的標準。詩中“至今思項羽”暗含對趙明誠的失望:她曾期待丈夫如項羽般擔當,但后者卻選擇了茍活。這種個人情感與家國命運的糾纏,使《夏日絕句》超越了對項羽的單純詠嘆,成為對南宋政治生態的尖銳諷刺。在男性主導的歷史書寫中,項羽常被批評為“剛愎自用”,但李清照以女性獨有的敏銳,剝離成敗論英雄的功利視角,聚焦于其精神氣節。這種重構既是對傳統史觀的挑戰,也是對南宋男性士大夫集體失語的抗議。李清照在烏江觸景生情,實則借項羽之事完成三重對話。與丈夫的對話,以項羽的“不渡江”反襯趙明誠的“棄城逃”,質問士大夫的責任與氣節。與時代的對話:以項羽的悲劇英雄形象,諷刺南宋朝廷“直把杭州作汴州”的麻木。與自我的對話:在亂世中堅守文人風骨,通過詩歌完成對理想人格的追慕與自我救贖。李清照對項羽烏江自刎的贊頌,是個人命運與時代悲劇共振的產物。她以詩為劍,既刺向丈夫的懦弱,也刺向南宋的頹靡,更在歷史的長河中樹立了一座精神豐碑——真正的英雄,不在成敗,而在氣節。這種超越性思考,使《夏日絕句》成為南宋初年最具思想深度的時代強音,至今仍激蕩人心。</p><p class="ql-block"> 一個是“小李杜”之一的杜牧,一個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一個是“千古第一才女”的李清照,三個人同寫西楚霸王項羽,但由于選取的角度不同,也就呈現出不同的藝術效果。自古文無第一,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我們在感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及前人偉大之時,要學習更多文化知識,了解更多的歷史真相,學會多元思考,多維度看問題,提升自我認知成就不凡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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