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年的清明不想矯情于紙張,實實的想把心思埋在心里,可萬萬沒想到會讓孫子“攪了局”。</p><p class="ql-block">先是年末的周末帶孫子去寺廟看梅花,那些香客的舉動與虔誠深深的打動了孫子,回家的路上便提出要給他的老爺我的父燒紙磕頭,我只好推脫說等過年回去了。</p><p class="ql-block">后來過年沒回成,全家第一次在西安過年,因為年邁的母親好說歹說才接到西安,想讓他老人家在西安過個年,也因為母親總說“人的事不好說”。</p><p class="ql-block">前多時的傍晚,孫子偶然翻出來一些過生日用的小蠟燭,于是死纏著要給老爺磕頭,自己找出打火機,關掉客廳燈光,點燃兩根立于茶幾之上,并連連磕頭作揖,還不斷強調著一定要回去燒紙磕頭。</p><p class="ql-block">城里人的清明燒紙祭祀都在十字路口,每天放學都能看到,孫子的要求自然也就不斷的提起,我只好不斷的推脫說等五一。</p><p class="ql-block">近日的祭祀活動接連升級,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煙火味,孫子也從各種渠道獲得了一些清明節的信息,于是不斷的“命令”我給他老爺“燒紙錢”,我重復五一,他卻極力反駁,并開始責怪起我來,讓人在他的一半好奇一半真誠中開始有些汗顏和自責。</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清明節,我依然固執的游離在西安,依然沒把孫子昨天的強調放在“眼里動在心里”,這讓孫子多少有些“小看”我這個爺爺了吧。</p><p class="ql-block">上午出門玩耍,路過十字路口,紙火攤位的生意有些“火爆”,孫子更加的“執意”起來,言說再不給老爺送錢只怕老爺要穿破舊衣服了,小小年紀考慮的實在有些周全和深遠,好說歹說才答應等回來時再燒。</p><p class="ql-block">下午時分,天空開始有些渾濁起來。還沒等出了地鐵站,孫子的執念又一次沖我而來。心想著這樣的天氣紙火攤早就散攤了吧,卻不料距離十字路口還有百十米時就散見一些紙火隨風游蕩在路上,孫子多有激動的說“爺爺,那些人還沒收攤,我們去給老爺燒紙錢吧”,原來沒散攤是真的,那些紙火是風吹散開來的。</p><p class="ql-block">拿了一些紙錢,孫子嫌少,又親自挑選一些“爺爺,這下差不多了”。</p><p class="ql-block">爐子里的火慢慢的旺了起來,孫子一把一把的把紙火送入爐內,又親自去攤上要了粉筆,在爐前的磚地上寫了老爺的名字,然后強調“爺爺,我們磕個頭吧”,我只好說磕頭先不用了,一切都在心里,因為后面還有人在排隊呢。</p><p class="ql-block">說實話,我對父親的虧欠豈是幾張紙火能交代的了的。</p><p class="ql-block">從父親離開我們的那天開始我就背上了沉重的無法釋懷、原諒和彌補的重負,這恐怕將是一生的缺憾。母親也時常會說“要是你大能活到現在多好,想吃啥有啥”,可惜就這點小事也永遠做不到了。</p><p class="ql-block">過年的紙錢是和孫子在十字路口燒的,月余前送母親回去時路過了老家,可已經到了下午,只好隔著云巖河遙望著默默的對父親說“下次再回來看您”。</p><p class="ql-block">實話實說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夢到父親了,有時閑暇都有些責怪自己,難道是父親生氣了,不想見我了。</p><p class="ql-block">昨晚睡得有些早,可輾轉好久也無法入睡,只好又醒了一段時間。夜里依然魂牽夢繞思緒不斷,也不知去了多少地方見了多少人干了多少事,反正醒來還有些莫名的自責。可是,好像還是沒有夢到父親,傷感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p><p class="ql-block">預備早飯時,妹妹的電話打了過來。每次這樣的電話打來我都不是十分的緊張,而是非常的緊張,因為母親在她們身邊。</p><p class="ql-block">“媽前天又渾身顫了一次,今天早上剛起來躺著沙發就睡著了,我叫醒來說她不行了乏的不行,一會視頻一個吧”,“一會干嘛,就現在吧”。</p><p class="ql-block">視頻中問了“病情”,了解了用藥情況,一切照常。說昨天大夫看了說好著呢,也再沒啥狀況,看來并無大礙還又是心理問題。建議把中斷了一段的氧吸吸看看,到中午果然奏效好了許多吃了飯。</p><p class="ql-block">調侃著對姐姐妹妹說“多多費心,不要太緊張,老年人都這樣”,其實我又何嘗不緊張,而且不是一般的緊張。</p><p class="ql-block">晚上再次視頻,母親精神不錯,再次露出少有的笑容“晚飯吃了十二個餃子”,精神與飯量都回歸平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半愁夢被掀翻</p><p class="ql-block">?清明追憶浪濤天</p><p class="ql-block">?街頭焚香思緒亂</p><p class="ql-block">?心重無法到墳前</p><p class="ql-block">?晨時來電尚未飯</p><p class="ql-block">?母臥沙發寢難安</p><p class="ql-block">詢情諫言午好轉</p><p class="ql-block">傍晚視頻有笑顏</p><p class="ql-block">衣食父母實可憐</p><p class="ql-block">置身何處能坦然</p><p class="ql-block">家存愛意渾身暖</p><p class="ql-block">莫使欲孝親不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母親安好,愿父親在天堂也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兒給您磕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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