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到一年清明時節,國人以不同的方式緬懷長者,開展祭掃活動,思念已故親人。</p><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2日(距正清明還有兩天),雖然天空中艷陽高照,而我的心中卻彌漫著一絲凝重又傷感的氣息,那是思念與緬懷交織的味道。我與妻周言利、姐劉采文、姐夫陳橋生等四人早早起身,懷著復雜的心情,駕車前往老家祁東縣鳥江鎮貴塘基村。一路上,車窗外的景色如幻燈片般快速閃過,可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沿途的春光之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親切而又安祥的面容。</p><p class="ql-block"> 到達貴塘基村,這里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記憶中的土坯房已經大多被新蓋的紅磚房取代,但村頭那棵古老的樟樹依舊挺立,像是一位忠誠的守望者,見證著歲月的變遷。我們在堂姑劉秋華的陪問下,沿著蜿蜒的小路走向祖父劉運福的墓地。爺爺是一位地道的農民,一生與這片土地緊密相連。爺爺為人正直、忠厚,每日天未亮便下田耕作,用勤勞的雙手養活了一家老小。據了解,爺爺的父親叫劉景花,生了一男二女,都是農民,靠種田為生。其二女(姑奶奶)嫁在附近的譚山咀和小子塘。爺爺劉運福娶奶奶李梅秀為妻,生下父親劉繼勛和姑母劉原秀。在童年的記憶中,爺爺經常是身著一件古藍色的長衫,上面還縫了兩個大補丁,總是雙手提著一個由竹子編輯成的烘籠子,腳上穿著一雙木屐,躬著身子,慢步前行;語音沙啞,說話托著長音;為人忠厚,性格秉直,如有不順他意,就大發雷霆,奶奶可沒少挨他的訓斥。對待孫兒們卻關愛有加,視為掌上珠、心頭肉。長大后,也常常聽長輩們說起爺爺的故事,他雖然只是一介農夫,卻有著自己的堅守和原則。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他從未因貧窮而喪失做人的底線,哪怕自己忍饑挨餓,也絕不占他人一絲一毫的便宜,可謂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爺爺因患支氣管肺炎,在1966年2月,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那時他才61歲。我站在爺爺的墓前,上前輕輕撫摸著墓碑,仿佛能感受到他曾經粗糙而溫暖的大手。“爺爺,我們又回來看您了,愿您老在九泉安息,保佑后輩平安健康。” 至今,爺爺離開我們已有60個年頭了。我輕聲呢喃,思緒飄回到那些未曾謀面卻又在家人講述中無比熟悉的過往。</p> <p class="ql-block"> 離開祖父的墓地,我們的腳步并未停歇,而是前往記憶猶深與祖母李梅秀共度的時光里。奶奶從小作為童養媳來到劉家,與爺爺結為夫妻。她一生都未曾踏進過學堂門,大字不識一個,可她的善良和純樸卻如同一束光,照亮了那個貧寒的家。小時候,我依偎在奶奶身邊,聽她講述那些古老而又充滿趣味的故事,看她用靈巧的雙手為我們兄弟縫補衣衫、煮菜燒飯;冬天為我們卸寒送暖,夏天為我們納涼驅蚊,真是無微不至,關愛有加。曾記得,是奶奶教會我如何辨別莊稼和雜草,如何識別麥子與韭菜……在簡單的生活中尋找快樂。后來,奶奶隨著父母來到縣城,本以為能安享晚年,可病魔卻在1984年的春天將她帶走,享年83歲。如今,站在這片承載著無數童年回憶的土地上,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曾經奶奶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她那溫和的笑容、關切的話音,依舊溫暖著我的心房。</p> <p class="ql-block"> 春天的陽光雖然有些刺眼,氣溫漸漸偏高,卻毫不影響我們祭祀長者的心情。我們來到祁東縣焦化廠旁的公墓祭拜父親。父親劉勛生于1923年5月,卒于2009年11月,享年87歲。他的一生,是充滿傳奇色彩的一生。父親出身農民,卻懷揣著保家衛國的夢想,血氣方剛之年毅然投身軍旅,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在戰場上,他與戰友們并肩作戰,不畏槍林彈雨,用熱血和生命捍衛祖國。轉業后,他在地方工作,先后從事過教師、外貿業務員、肉食水產公司供銷股長、洪橋肉食水產倉庫主任等職。無論身處哪個崗位,他都兢兢業業,忠誠本份。父親性格秉直,堅持原則,在利益誘惑面前,始終大公無私,清正廉潔。他用自己的言行,為我們樹立了一座不朽的豐碑。站在父親的墓前,我深深鞠躬,心中滿是對他的崇敬和思念。 “父親大人,您放心,我們會繼承您的遺志,好好生活,好好為人,將劉門優良的家風一代代傳承下去!” 我在心中默默發誓。</p> <p class="ql-block"> 離開父親的墓碑,我們前往了祁東縣殯儀館公墓,那里是母親譚國英的長眠之地。母親生于1931年4月,童年充滿了艱辛,從小與外祖母相依為命,早早地學會了為家庭分憂。盡管文化程度不高,僅僅小學畢業,但她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堅韌不拔的精神,在工作中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母親曾擔任過鄉婦女主任、區社教工作組長,祁東縣皮件廠、卷尺廠、紙箱廠正副廠長和書記等職,為縣屬輕工企業的創建和發展,作出了杰出的貢獻。母親對我們的愛是偉大的、真摯的、無私的。記得童年之時,無論母親工作有多忙,都會抽出時間陪伴我們,關心我們姐兄三人的學習和生活。她用自己的言傳身教,教會我們如何堅強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如何做一個有擔當、有責任、有愛心的人。2022年7月,母親因病醫治無效,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享年92歲。站在母親的墓前,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母親,我好想您,您在那邊還好嗎?祝您老人家在天國無病無痛,長眠安息!”我對著墓碑輕聲訴說,仿佛這樣母親就能聽見我的思念。</p> <p class="ql-block"> 隨后,我們還祭拜了外祖母和伯母。這時的太陽已呈西下之勢,看著眼前的一座座墓碑,心想,這些長輩雖然已經離開了我們,但他們的音容笑貌、他們的精神品德、他們的人格魅力卻永遠地留在了我們心中!他們用自己的一生,為我們詮釋了什么是善良、正直、勤勞、勇敢和堅韌。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們穿越時空,與親人們進行了一場心靈的對話。我們向他們分享著工作喜悅,也傾訴著生活中的瑣事……如今,我們也一個個從工作崗位上退了下來,享受著退體后的安樂生活。他們雖無法回應,但我們知道,他們的愛從未缺席!</p><p class="ql-block"> 在回家的路上,我們感慨萬千!清明祭掃,不僅僅是一種形式,更是一場心靈的洗禮,一次情感的回溯。它讓我們在忙碌的生活中,停下腳步,去緬懷那些曾經給予我們愛與溫暖的人。親人雖逝,但他們的愛,如同這清明時節的春雨,滋潤著我們的心田;如同那永恒的星辰,在我們的生命中熠熠生輝。我們會帶著他們的期許和教誨,勇敢地前行下去,讓這份愛與精神,在歲月的長河中代代相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劉曉斌 2025年4月4日草于長沙月湖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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