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凌晨，我夢見了母親。<br><br> 機場大巴終點站南京站。我從車上下來，拉著兩個小拉桿箱，向位于南京站與新莊廣場之間的父母家方向走去。<br><br> 沒幾步，便見母親正沿著小道朝我走來。她瘦瘦直直的身體，穿著一件紅花緞子外衣。衣服很合身。她一人急急向我走來，父親未如常與她同行。她的身子板看起來挺硬朗，一如既往。<br><br> 咦，怎么母親來接我了？難道這是夢？她應該不知道我這個點到達，我事先并未告訴爸媽具體時間。<br><br> 我有種意識，我要快步走到她身邊，如果不夠快，可能我還沒到她身邊，她就又消失了。 我加快腳步，迎著母親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高喊：“媽！媽！”我倆面對面相向而行，相距已經不遠，也就二三十米的樣子。她看到了我在喊她。<br><br> 然而一下子，我就醒了。那一刻，嘴里還在喊媽！媽！那么使勁，但我又聽見自己嗓子艱難地只發出了“呃呃”的聲音，就像個啞巴那樣，只能發出常人聽不明白的怪音，而“媽“的發音被什么東西阻擋住，就是無法從嗓子里發出來。<br><br> 躺在床上的我，身體還在使勁地扭動著，在掙扎。<br><br> 完全醒來后，我依舊躺在床上。我知道剛才自己強烈地掙扎，是因為夢中的自己想走快點再快點，在母親消失前走到她的面前。 剛才母親形象是多么的清晰呀!自2013年2月1日母親辭世以來，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再見她。<br><br> 與母親的見面鏡頭我一遍遍在腦子里回放著。那情景完全就好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br><br> 我想母親了。自昨天起總是眼眶有點濕，鼻子幾分酸。回放夢中鏡頭時，幾分遺憾又幾分欣慰，遺憾我還是沒能走到她的面前，欣慰的是如此清晰地見到母親。時而我又有點恍惚：那夢境如此真實，難道真的只是夢嗎？<br><br>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于我也一樣，到底再見到母親的情境是夢，還是現在自以為醒過來的自己是在夢中呢？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告訴我農歷七月十五日是中元節，中國傳統的祭祀先人的日子。今年的這一天即八月十日。他說這時間前后，我夢到母親很正常，因為中國的節很準的。</p><p class="ql-block"> 看來這特殊的日子，天人間真的有特殊的感應。這一切在我身上應驗了，雖然之前我并不知今天是中元節，雖然我遠離家鄉人在法國。</p><p class="ql-block"> 一時間，母親許多生活細節我又想起來了。母親去世之前我已寫過萬多字《母親》文，特別讓我欣慰的是她讀到了。聽親戚說，當時病重的她本已坐不起來，但那幾天卻每天都坐起來讀我的文，一邊讀一邊流淚。</p><p class="ql-block"> 母親還有許多故事，我一直想再續寫。或者說，我一直覺得我還需要通過文字繼續我與母親的某種對話和溝通。母親也喜歡我用這種方式與她對話。現在，一定是母親在天之靈囑托我，快快動筆，快快開始與她新的交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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