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祖（續）清明寄哀思祭祖傳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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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父親的墳地，侄兒侄孫們繼續北上去大仙坪，給爺爺奶奶，大爺大伯，五爹們上墳。大仙坪山高路遠，太難走，六年前去過一次，回來腿疼了一個星期，這次再不敢挑戰了。我和妹妹帶侄女們原路返回。 為躲避南邊溝底那些光滑的大石塊路，侄兒建議我們從北面的路上走。走北面要下到溝底，再上北坡的一座小山，翻過小山，才能到達溝底，沿著溝底比較平緩的路出溝。這條路是當年抬父親棺木走過的路，回路上山路短，比較容易，翻過山梁后下山路長、山高坡又陡。我們沿著山上羊腸小道緩緩上坡，繞過山梁，下山的路更不好走，山水沖刷過的路上石塊都是松動的，稍不小心就會踩塌滑倒。侄女們感嘆，當年爺爺的棺木是怎么抬上去的？ 那時候下河有兩個生產隊的羊群，每天幾百只羊在這附近的山上吃草，一些碎石塊就被羊踩踏滾下去了，羊腸小道雖窄但比較堅實。現在沒有了羊群的踩踏，也沒有人行走，碎石就浮在這里，稍微一踩踏就亂滾動了。當年爺爺的棺木上山時，這里的路也稍做了些修整。清楚的記得，上山時棺木后面高個子人抬著，前面的人用手墊著；下山時，前面的人抬著，后面的人直接把抬杠放在地上讓慢慢往下滑。 今天在這座小山上，我們就充當著羊的角色，用我們的大腳，把那些浮起來的碎石踢得滿山滾。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有危險的地方，就前后接應，大家互相幫扶著，總算安全下了山。 上去時跟著侄兒們，為了趕時間，急急忙忙走路，光顧著看腳下了。又是上坡路，走的氣喘吁吁，來不及欣賞周圍的風景。回來時時間寬裕，慢慢欣賞周圍的景色，說起來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山溝溝，因為曲里拐彎，只要你抬頭看四周都是奇峰環繞，怪石嶙峋。遙望群山連綿起伏，逶迤蜿蜒，山巒疊嶂，奇石聳立。 溝底的石塊被山水沖刷的干凈光滑，兩旁山坡上野草連片，微風吹過沙沙作響。溝底有土的地方有斷斷續續的羊腸小道，大部分就沒有路，只有大大小小的石塊在蜿蜒。 北面山上下來看到的魯班石棺，比南邊看到的更齊整美觀。45年前初次看到，總想著人能爬上去嗎？從這幾年南面走近距離觀察，人是爬不上去的，因為最低的那一面快接近2米高了。 走在路上，小侄女一直感嘆，這么惡劣的自然環境，先輩們為什么要選擇這么個地方定居？我說是有水吧，黃河水流過下河，人有吃的水；耕種的田地果樹還是靠天吃飯的。我聽說祖太爺給四個太爺一人安置了一個地方，好像有西山、蘆子槽、下河和什川，三個太爺占山為王，只要肯出力氣就餓不死，尕太爺在什川里（尕太爺的后人們也有去榆中大耳朵山的）。現在想想那時候祖上還是太窮了，不能在什川置業，只能劍走偏鋒，去大山里求生存了。后來估計光陰好點了，幾個太爺在什川里都有了些房子和土地。 侄女們感嘆在這么惡劣貧困的地方，先輩們是如何生存的？我說在這么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你爺爺們還硬生生苦出了一個上中農，日后我們在上學、入團、工作等問題上都“沾了光”。 這是長在石頭縫里的是岌岌草，葉子用鐮刀割下來，曬干了可以搓繩子用。它的苔桿（開花的莖）連根拔下來可以栽掃帚。今天我建議她們戴著手套試著拔一下，看能不能拔下來？都拔不下來，早年年輕時我就試著拔過，根本拔不下來。而父親卻是經常拔，而且專挑桿兒粗的拔回家栽（扎）掃帚，我們家，栽好的掃帚我們家用，也給別人家送。想一想，父親的手也是肉長的，能不疼嗎？ 小川子溝里的羊圈，這是包產到戶后私人修建的，看樣子現在也沒有羊了。以前這溝里還有石頭磊成的萬里長城的斷垣殘壁，下河地邊里有土筑成的城墻斷壁。從小就認準萬里長城在好多地方，也是就地取材修建的。 快到出溝口的地方，有一棵樹，上面還有個鳥窩。自然界就是這么神奇，人們感嘆環境惡劣，這些生物依然在愉快的生長，快樂的生活，這是自然界的翹楚，人類學習的榜樣。 到小川子溝口上了，我在找尋著父親當年修筑的山水渠，“物是人非今猶在，不見當年還復來”。失去的永遠回不來了。 小川子溝口上，大澇壩石塊裸露，只有些雪水沉積。往前看能看到黃河，春天的黃河水碧綠清澈，因為下游大峽水電站的蓄水，河床抬高了不少，河水早就沒有了昔日的威風。 站在大澇壩邊上，放眼望去，對岸河口上山坡上的窯洞清晰可見。 走過這片園子地，這是以前的大沙地，羊圈后邊堡子隊的地。現在全栽成桃樹了。 艷麗的杏花？侄女們說是野桃花，我看是杏花。這些早開的杏花在歡迎著主人的到來，喜慶而嬌艷。這是在我家的院子，自上世紀50年代末我家房子拆遷到什川后，60年代初，生產隊在我家院子的墻上重新蓋上房子，我們勞動的年輕人常年住在這里。房子后面是羊圈，生產隊繼續用我家的羊圈養羊。包產到戶后，我家的院子被三哥開墾成了田地，現在房子都拆完了，不看一些固定不變的地理坐標，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院子旁邊這一片梨樹長的枝繁葉茂，原因這里是以前的羊圈，底子好，肥料足。 打麥場南邊，小澇壩口上的豬圈。上世紀70年代修建，是父親和懷歷爸修建的，懷歷爸是大工（匠人），父親是小工，也是養豬的豬倌。今日侄女們看到，異口同聲的夸贊：這豬圈修的真闊氣（豪華）！豈止闊氣，簡直是工藝品，體現勞動人民的智慧。世人都說石頭轉三下了有卯呢（卯～木匠的榫卯結構），就是石頭轉一轉就互相能咬合住。那時候就是用石頭箍，全是手工活計。可惜都被人為的破壞了，留著多好。 話說那時候，上面提倡生產隊多養豬，多積肥，多打糧食，支援世界革命。每個生產隊都養豬，我們隊的豬就養在下河里，選派父親是飼養員。那個年代，計劃經濟，什川人多地少，生產隊每年打的糧食人的口糧都不夠，那有豬吃的，光吃草的豬骨瘦如柴，經常生病養不活。父親向來以隊為家，對喂豬這個事情特別認真。就開始想辦法，每天早起晚睡，在地頭坎邊坪出了一些梯田，在梯田地里栽蔥、種苞谷、種花椒樹，每天提著小桶澆水。秋天收獲的蔥，花椒平均按人頭分給生產隊社員們；收獲的苞谷就喂豬了。吃了小灶的豬被養的油光锃亮。所以我們生產隊的豬作為公社典型，在下河里召開現場會。為開現場會，豬圈修的就這么闊氣豪華，正好我們隊也有這樣的能工巧匠，手到擒來。 【小妹妹話豬圈】侄女把豬圈圖片發給她小姑（我小妹妹），隨即她發了一段文字：這是你懷歷爺箍的，你懷歷爺是手藝很好的泥水匠匠人，也可稱得上是什川的工匠大師。這個古窯也有我的一點貢獻，記得我初中寒假，你爺爺讓我去下河給他幫忙，一天看尕豬娃不要亂跑，到下午燒開水給豬活食，你爺爺和懷歷爺就專心給豬箍古窯。晚上讓我睡在中莊隊坪地的人們住的房子里，有一天，他們燒火的炭灰倒出來，我看著有沒有燒過火的爐渣，高興的背上背篼去撿，結果豬娃子們都跑了……。你爺找到我氣的打我一摟脖子（后腦勺上一巴掌），我哭著背上炭渣子就回什川了。還沒走到滿垮溝，你爺爺又追來，把我領回去了，當時你爺爺也后悔打我了。看看小妹的這段感慨，就知道父親的豬娃子比我們都重要了。不過打了兒女讓那個年代的老人做出后悔的舉動，也很難得。父親就是這樣一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對兒女的愛是很深沉內斂的。 豬圈后面的場邊上有一排棗樹，是父親年輕時候栽的，小時候為上樹摘棗，那粗糙的樹干經常掛破衣服。站在這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模糊，父親走了，帶走了這里的一切，院子、房子、羊圈、羊房子、看豬的房子，旁邊的石磨，這些都沒有痕跡了。只有這些被砸的七零八落的豬圈，還在訴說著當年的故事……。 豬圈前的小澇壩溝里長出了許多樹，春暖花開，這里的景色一定很不錯。夏日滿樹的桃子、杏子熟了，果樹上碩果累累，更加誘人。改革開放家鄉的果農們，辛勤勞作，耕耘田地，務以果樹，很對得起這里的土地。 山大溝深的滿垮溝，以前走著都很費勁，上來緊鄰黃河，感覺稍不小心就會滾到黃河里去，現在炸山填溝，修成了水泥路，比以前平緩了許多。輕松的上到溝頂，對著什川拍一張，估計我再來的機會微乎其微了。 大石臺坪的大石頭無影無蹤，滑石板上鋪上了水泥，河對岸河口村蛤蟆嘴坪上財神殿、隴上黃河樓等仿古建筑群豁然聳立，周邊群山環抱，山水相連，自然風光優美，古意濃濃，歷史感滿滿。唯獨蛤蟆嘴坪上堡子的土城墻還在，兒時和河口上的小孩子打嘴仗的情景一下子回來了。 河中心的駱駝石宛如一葉孤舟，靜靜地停泊在河中央。 路過黑石臺溝，以前一個很深的大溝，炸山開路，繞彎居然變成了平坦大道。因為大峽水電站修成蓄水，什川河床上升，昔日的陡峭山崖變得矮了不少。 今日侄女們陪著，走在這熟悉的小路上慢慢品味過去的一切，消失的，新建的交織在一起，讓人目不暇接。時空交錯，站在高山之巔，重新回望什川，你還是那么熟悉親切。父輩的努力，是為了我們生活的更好些。盛世如愿，真情永駐， 清明是思念的季節，也是感恩的時刻，愿我們學習、傳承父輩精神，珍惜身邊的人，用心生活，活出人生精彩。 文字編輯：syx圖片視頻：syx、suhong手機隨拍2025年清明節于甘肅省蘭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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