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兩個月前的今天,九十四歲的母親走了,靜靜的在黎明之前,畢竟是高壽,度過她那平凡的,苦澀與喜悅交織的長久一生。她離世的兩天前,得知母親身體衰微,我乘晚班飛機從廈門趕往合肥,次日晨搭高鐵回到故鄉。</p> <p class="ql-block"> 母親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已說不出話。我在她身邊,拉著母親一只手,母親另一只緊攥著我的手,無言的母親眼角里泛出濁淚,慢慢地流出。當時,感覺母親的手格外有力氣,以為或可恢復,至少在她的孫輩重孫輩回來,生前能再見一面,尤其是母親最疼的小兒子,正要登上飛跨太平洋的飛機,趕回母親身邊。可惜的是,他們還沒有趕到,母親溘然長逝。</p><p class="ql-block"> 昨夜,剛入眠不足一小時,算是打了個旽,醒來怎么也睡不著了,滿腦子是母親的身影,滿耳朵是母親的話語,幾近塵封的往事慢慢勾勒出清晰的畫面,又鮮活起來。</p><p class="ql-block"> 于是記之。</p><p class="ql-block"> 陸續載之。</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寫日記的老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篇記述是母親在89歲時我寫的,老人家寫到91歲才擱筆)</b></p><p class="ql-block"> 寫寫日記很平常,堅持幾十年就不容易了,89歲的老娘能做到就更不容易了。</p> <p class="ql-block"> 遠行時,先來家鄉看看父母。 很高興看老娘依然精神矍鑠,也隨便翻翻老娘的日記。老娘退休后幾十年,幾乎沒有落過。記的都是些家常瑣事,張三李四,婆婆媽媽,迎送往來,日常見聞,走南走北,出國探親,可長可短,絮絮叨叨,很有生活味道。和老娘在一起的時候,她寫日記,有些不知道的地名和事情,問問我。這么大年紀,我想,會有一些生僻字不會寫,就故意問,老鱉螃蟹怎么寫,老娘當場就寫出來了。在記憶中,老娘好幾十年都沒有生過病,所以身體允許能堅持,實際上關鍵是毅力。我有時興致來時,還舞文弄墨,但絕無毅力能堅持寫日記。我也從未見過別的人能堅持下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看人物傳記,無非曾國藩蔣介石算是寫日記的典范,但并沒做到幾乎一天不落,他們事業內容豐富,可寫的東西應該更多,而老娘就是一個退休老太太,最主要的是他們怎么也沒堅持到89歲。老娘的日記已經累累一大摞,字也寫的算是工整圓潤,清清晰晰。說句玩笑,要是保存得好,幾千年后的考古,那真是一難得的活生生的20——21世紀資料。</p><p class="ql-block"> 老娘在她們一代人算是有點文化的。聽老娘說,她童年時,在落后的皖北鄉下,還被迫裹過腳呢,倒有點像白鹿原里白家閨女的經歷,恰巧在安慶上安徽大學的比老娘大很多的大舅回家,堅決反對裹腳,才終止,否則老娘就是一個終老農村的鄉下老太太。此后還上了學堂,加上老娘愛學習,在她們那一代人,是不多的文化人。</p> <p class="ql-block">(本人與父母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讀老娘的日記,對堅持不懈的精神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p><p class="ql-block"> (一年多過去了,老娘已經90了,仍然一以貫之,天天如此。能有幾個人做到呢??。?l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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