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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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1月，離春節還只有半個月的辰光，因為他們發布了“我們也有二只手，不在城里吃閑飯”的號令，所以，我們全家在寒風凜冽中坐了二天一夜的船，來到溧陽一個偏僻的村莊落腳，靠岸后已是夜晚了，生產隊隊長帶著好幾個熱情又不善言辭的村民把我們帶去的家俱雜物都抬到一間靠河邊的倉庫內，那也是我們一家居住的地方。 記得是十二年前我獨自專程去了那個生活了四年的村莊看看。下車時快是黃昏時分，但炊煙四起，小孩嬉鬧，鳥兒入林的舊景已不再呈現眼中。數十年前的池塘、稻場、石板小路已無處可尋了，遠處好多我們曾經修過的“地球”也荒涼一片，雜草叢生。村里許多房子因主人很少回來顯得孤獨與陳舊。為數不多的一些舊鄉村鄰已老得我無法辨認，同樣，那些小孩也露出好奇的眼色看著頭發有點花白的我。 看到自家建造的房子那里已成廢墟一片，只是旁邊那棵當年自己栽的柳樹又粗又高，樹上那些疤痕似乎記載著當年的往事，村里不多的舊貌像褪色的舊照片讓我追憶還不曾忘記的傷痛。舊時歲月雖已遠去，但卻象一個不散的夢總是讓人想起。 父母親從不在我們面前提起那個艱難歲月的往事，我們做子女的同樣也是如此，目的相同，不想讓過去的傷感事來讓現在平靜的心里起波瀾，那時不堪回首的日子忘了也罷。 很多年前，當年的大隊會計夫妻倆來看望我們，他們說了一件我不知道的舊事：從前我們村里又落后又窮。在四年中，生產隊里有好幾個人家都跟你們父母親借過錢的，你們離開時，你父母親把那些借條當著眾人面前燒了，因為你們父母親知道我們還很窮，很難還這些錢的。 歲月如流水，往事如煙渺。如今城里有“二只手的閑人”無數，卻不要去修“地球”了，倒是那些“再教育”我們的老師和他們的后代們不“修地球”而紛紛進城了，曾經的“老師”與曾經的“學生”共處一個城中，相融無事。他們用勤勞的雙手為所在的城市增添了無數的光彩，他們用純樸的情感為所在的城市增添了溫暖的和諧。 祈禱不要再有那種折騰人的日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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