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還是那座山

斑竹

一生中登過不少山，唯有這座山攀登的次數最多。一生中觀過不少山景，唯有這座山的風景永遠銘刻在我的胸間。他就是我心中的圣山——鰲峰山。鰲峰山，海拔1326米，巍峨的矗立在福建省連城縣西北部的崇山峻嶺之中。在這里，度過了我全部軍旅生活的近三分之一。五十七年前，作為新兵的我，糊里糊涂的乘火車、坐汽車，又乘火車、坐汽車，好不容易來到了連城。看到同來的新兵都被分到指揮連，機關放映隊。來接我們的干部，用手一指遠方幾乎看不見的山頭說，你的連隊在那座山上。聽說還要坐24公里的汽車，爬十二點五公里的山路。 接我們的嘎斯51卡車司機叫吳遼凡，是個廣東人。白皙清瘦的臉上，閃動著一雙智慧的眼睛。聽買菜的上士說他參加過援越抗美，在越南開著運輸車與美國飛機周旋，由于他的機智和過硬的開車本領，數次躲過美國飛機的狂轟濫炸，圓滿的完成運輸軍火彈藥的任務，榮立二等功。嘎斯車在他的手中簡直是個玩物，車開得飛快，就像在躲避美國飛機的炸彈。上山的公路，說的真實一點，比土石碴鋪墊的小徑寬不了多少。為了減少公里數、節省造價，一邊是懸崖，一邊是絕壁，曲里拐彎，只要稍有疏忽，肯定是車毀人亡。在這條道路上，他左彎右拐，把車開的是如醉如癡。可把我們暈的是翻江倒海，如墜云霧之中。他在享受開快車的樂趣，從來不顧乘車人的感受。似乎拉的不是人，而是一車彈藥。這就是我上山的第一個感受，就像進山的下馬威！ 連續兩年沒有招收新兵了。1968年中央軍委批準在全國大中城市大量招收新兵。這批兵初高中畢業，文化程度高，又經歷了文化大革命的洗禮。連隊早就聽說要分一個北京兵。我又是第一個來到連隊，自然引起了關注。連長破格接見了我。連長余運忠，56年兵，軍事院校受訓畢業。湖北孝感人。說起話來大聲大氣，批起人來毫不留情，個別情況下手腳并用。很多戰士都怕他。處理事情對上對下不留情面，背地里大家管他叫余大炮。這次接見我的感覺頗為親切，鼓勵我向老兵學習，做一個合格的戰士。 我被分配到雷達操縱二班。班長叫朱羅祥。湖南洞庭湖人，高中畢業，66年兵。班長給我的感覺更加親切，不斷的沖我咧著嘴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表示友好。不管什么原因，作為回報，我也不斷的笑著，起碼出于禮貌。他帶我來到二班，指著一個空鋪說，你就睡在這里。不及打開背包，我就急切的問：我的槍哪？班長不慌不忙從墻邊的槍架上拿起了一支56式半自動步槍遞給了我。我接過步槍，眼睛一直就沒有離開它。做夢都想要的槍，真真實實的握在我的手中。槍有點舊，但機械部分擦拭的油光锃亮。雖然我還不太會使用它，但一想到我將背著它為祖國站崗放哨。心中頓時充滿了詩情畫意！ 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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