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之旅（八）?——探秘庫車歷史的縮影

吳艷芬

庫車，古稱龜茲。“千年龜茲百年庫車?”，這句話不僅是對新疆庫車歷史文化的精煉概括，更是對這片土地上悠久歷史和豐富文化的深刻描繪。 　　踏進庫車古城，仿佛步入了一條悠長的時光隧道，瞬間穿越千年，置身于龜茲文化的璀璨星河之中。首先一座歷史悠久的維吾爾建筑群映入眼簾——庫車王府。這座王府全名為“庫車世襲回部親王府”，始建于1759年，曾是清政府冊封的十二位庫車王的居所。建筑風格融合了維吾爾和漢族的文化特色，展現出獨特的魅力。 王府門前正舉行著一場充滿西域風情的婚禮。紅毯鋪地，鼓樂喧天，新郎穿著筆挺的西裝，新娘則是一襲白紗，卻戴著維吾爾族傳統的小花帽。兩種文明在此處交匯，竟不顯得突兀。圍觀的賓客們踩著歡快的舞步，旋轉的裙擺揚起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時光的碎屑。我站在人群外圍觀望?？吹酵醺唏g的墻面上，幾處脫落的漆皮下露出更古老的壁畫殘片，那是千年前龜茲國的遺存。如今它們被涂抹、覆蓋、重新粉刷，卻仍固執地從時間的夾縫中探出頭來。 　　邁入園中，便可看到介紹龜茲文化墻，龜茲的詩句、烽火臺、天山神秘大峽谷等都揭示著這里曾經佇立著一座龜茲國，以及當年的繁華與文化。繼續深入，你會發現一座清真廟，這是庫車王府內宗教文化的體現。王府大院內的建筑融合了中國中原地區和伊斯蘭風格的宮殿和涼亭，登上涼亭，可以俯瞰整個王府花園，感受微風拂面的愜意。 　　王府博物館里光線昏暗顯得格外神秘。這里展示了古龜茲的歷史、人文和珍貴文物。博物館里面珍藏著各處遺址出土的大量龜茲文字陶片、各種紋樣銅畫押等文物，記錄著當時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信息。導游指著展柜里一枚銅印說："這是乾隆年間冊封庫車王的印信。"玻璃反射的光斑正好落在印紐上，那只蹲坐的獅子便活了似的，抖動著鬃毛，似乎真的“讓文物活起來了”。 這里還介紹龜茲的文化、藝術、民俗以及生產工具、工藝品等，還詳細介紹了歷代庫車王室，展廳里多是他們的資料與生平，還有一些生活家具。令人驚異的是那位"活著的王妃"——末代庫車王的遺孀，九十高齡仍精神矍鑠。她坐在庭院葡萄架下的搖椅上，手指間捏著一串琥珀色的葡萄，對我們微笑時，眼角的皺紋里蓄滿了整個塔里木盆地的陽光。 　　距離庫車縣城不到五千米的庫車鎮，就是龜茲故城的遺址所在地。我們眼前的龜茲故城已是殘垣斷壁古磚道，考古研究仍在繼續。據導游介紹龜茲古城也稱為“瑪扎不坦古城”，又名“皮朗古城”，新疆也就是古代所說的西域，龜茲古國作為古代西域的一個大國，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既是東西方貿易的橋梁，又是傳承東西方文明的載體。早在公元三世紀時，佛教就經絲綢之路傳到了西域重鎮龜茲，并在龜茲地區內廣為傳播，僧俗建寺、開窟、塑像、繪畫、供佛等活動已經越來越頻繁。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龜茲石窟和龜茲樂舞。龜茲古城是西域文明的有力見證，也是世界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將印度、希臘、羅馬、波斯等多地文化和中原文化融為一體，形成一種具有濃郁的新疆地方民族特色的新型文化。 　　離開龜茲故城遺址，我們驅車前往博斯騰湖。公路像一把裁紙刀，將戈壁灘整齊地剖開。車窗外閃過成排的白楊，金黃的葉片在風中翻飛，宛如古代商隊遺落的金幣。湖面比想象中更為遼闊，深秋的寒意驅散了游人，偌大的水域只屬于我們。淺灘處叢生的蘆葦已經枯黃，卻依然挺直腰桿，在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誦讀某部失傳的佛經，千年前，這里曾是龜茲僧侶辯經的場所。我想起玄奘在《大唐西域記》里描述的龜茲："氣序和，風俗質。"此刻的博斯騰湖，依然延續著這種溫和的氣質。 　　回到庫爾勒夜市已是華燈初上?？狙蛉獾臒煔馀c甜瓜的清香糾纏在一起，戴白帽的老人用生硬的漢語招呼我們品嘗剛出爐的馕。夜市中央有個自發的歌舞圈子，幾個年輕人彈著熱瓦普，姑娘們的艾德萊斯綢裙旋轉成彩色的漩渦。這場景與王府門前的婚禮奇妙地呼應著。此情此景讓人明白，歷史從未真正離去，在這片土地上，千年與百年的界限本就模糊。龜茲的壁畫會從王府的墻皮里滲出，博斯騰湖的波濤仍傳頌著梵唄的韻律，而末代王妃的笑容中，分明還藏著那個佛國鼎盛時期的榮光。時光在這里不是直線，而是不斷回旋的舞蹈。我們這些過客所能做的，不過是屏住呼吸，在某個旋轉的瞬間，輕輕觸碰歷史的衣袂。（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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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北之旅（八）?——探秘庫車歷史的縮影

吳艷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