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間重拾生活的詩意

青牛居士（劉慶寧）

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從以車代步開始吧，我變得憎霧起來。一旦霧起，白蒙蒙一片，別說遠山近水，就連車前的馬路，對面的行人車輛都變得朦朧起來，心里糝得很。記得有一年去蚌埠出差，路遇大霧，能見度極低，數米之外一切都模糊得緊。幸好我們的司機經驗老到，一路小心翼翼，低速行駛。距蚌埠還有十數公里時，后面一輛黑色轎車耐不住寂寞，超車到了前邊。十多分鐘后，行至一彎道，見一車禍現場。原來是那輛超過我們的小車與對面貨車相撞，貨車上的毛竹從小車玻璃穿入，其狀極慘。記著霧的危害，所以我自駕以來，更怕大霧，怕濃霧的彌漫遮蔽我的雙眼，怕霧中的前路模糊，只得減速慢行、慢行……甚至駐車路邊，等待、等待……去年年底，我去外地講課，就因霧大在高速路口被堵了三個多小時才放行，幾乎耽擱了準時開課。所以我變得憎霧起來。 　　然而，一次不經意的經歷，卻悄然改變了我對霧的看法。那天，無意中晨起步行，但見晨霧籠罩大地，微微風起處白紗飄逸，挺立在寒冬里的樹木或高或低的守著不落的葉片，在朦朧中似剪影，似水墨；黑黝黝的樓宇中透出昏黃的燈光，令人稍覺暖意；寂靜的街道上偶有過往的車輛緩緩駛過，車尾的紅燈透過迷霧向我們閃動著眼睛。原本還想寫些什么，忽記起姐姐在三十多年前一段關于霧的文字，使我打住遐想。這段文字依稀記得：“晨起，大霧，煙靄渺渺，籠天罩地；水汽蒙蒙，色白勝乳。不苦遠路，棄車步行，霧若有知，戲于左右，如絲如縷，似紗似綃，披拂肩頭。行至雙崗新橋，但見淝水閃爍，宛如玉帶，魚罾臨岸，恍若騰空；回看旭日正騰騰初生；大道坦蕩遂匆匆而闊步。雀躍登樓，幾與忘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我不禁思忖，同樣是霧，緣何感受天差地別？想來是我們于人生之途疲于奔命、忙于應付，腳步匆匆，無暇他顧。致使原本美好的事物，被我們無心忽視，甚至視作阻礙，推向對立面。如今回首，豈不惋惜？ 　　而今我已遠離一身俗務回歸自然，忙碌中尚有自己的天地、樂趣，減慢腳步，降低車速，好好欣賞屬于生活真諦的美好。霧中的景物可以柔化我們看到的不足甚至是缺陷，霧中的飄渺可以減輕我們生活中的重壓，霧中的虛幻可以讓我們走入自我內心幻化世界……這種種感受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難以言表，誠所謂“其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初稿于2012年元月5日午后 <h1>        說明：圖片均來自網絡</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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