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塞外傳九域——晉劇老演員李鳳云藝術印象

文小

鳳鳴塞外傳九域——晉劇老演員李鳳云藝術印象龔晉文 知道青衣演員李風云有些時間了。對她的印象，主要來自由她主演的晉劇優秀傳統劇目《蓮花庵》。因為是演出后半場，加之身體發胖，隱約可見的上好身段已很難發揮，只覺著唱腔穩重別致，頗有些功夫和味道。 忻州秀容中學青年英文教師閆晉清，是一位戲曲愛好者。最近，他受定居北京的河北籍青年戲迷史永平相邀，不顧寒風冽冽，專程北上，到魏都大同拜訪了已屆74歲的李鳳云老人，并淘回來了她的一些視頻和音頻資料。當看過李風云1988年演出的《穆桂英掛帥·出征》后，才恍然大悟，深感有些不識“廬山”了。 ▲李鳳云在晉劇《穆桂英掛帥·出征》中扮演穆桂英 李鳳云出生于山西平定，成長于張家口市，在1980年代的河北戲曲舞臺上，她是強手，雖然唱的是晉劇，但身上卻有著河北梆子特別是京劇藝術的影子。尤其是其規范的形體動作和頗具人物內心活動的眼神，給人有獨具一家之感。 關于《穆桂英掛帥·出征》，曾經有專家在介紹李鳳云的演藝經歷中有過專門描述，并按照行腔板式做了很好的詮釋，對李鳳云在處理“梅花腔”、創新“疙瘩腔”等方面的獨到之處給予了褒獎，同時，對其所產生的音韻效果也做出了充分肯定。而我們今天拿著“出征”老版新看，則會從李鳳云的人物神態和舞臺氣質上得到許多新的感受。 一個演員，能不能立在舞臺上，并被觀眾所喜愛，尤其是被歷史所檢驗，關鍵是看能不能在演出時做到先聲奪人，且這是對一個人能不能做演員或者“叫好”演員的基本要求。那么，李鳳云扮演穆桂英一上場的氣勢，一張口的清亮，在這一方面完全做到了。這個戲，是豫劇老藝術家馬金鳳的首創，后來經過梅蘭芳移植成京劇，方方面面都很成熟，加上晉劇名家冀萍已有演出，李鳳云能如此高超地駕馭這一舞臺人物，實屬不易。 《穆桂英掛帥·出征》用時不長，僅15分66秒，除去一兩分鐘的武場外，全部為穆桂英的演唱，板式很全，內容豐富，唱起來有很多情緒變化。李鳳云演唱時，充分調運了自己的藝術積淀，確保了人物形象的絕佳創造。穆桂英一出場，就英姿勃發，充滿著一種來自故事人物骨子里的天然自信。當敘述到兒子文廣、女兒金蓮武藝不凡時，臉上又洋溢出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和滿足。特別是當唱到面對賊寇、決勝無疑的句子時，從臉色到眼神又略顯出一些“厲色”，且不脫離舞臺人物美感，讓人實實在在看到了穆桂英確實是巾幗英雄，不是等閑之輩。這些細微的藝術處理，有時候也就是幾秒鐘時間，但卻可以折射出一個優秀演員不同于他人的良好藝術悟性。 在行腔運調上，李鳳云沿著晉劇青衣的路子，唱得很脆，很穩，并在一些關鍵地方有意壓低嗓音，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特別獨到的藝術表達。如唱到“王倫賊一馬三箭射得穩”時，其中的“一馬三箭”四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吐出的音符，反映了穆桂英對王倫賊覬覦江山、輕視楊家的無比痛恨。即使是在前后兩次多節拍使用“哎嗨腔”時，也自然會注意到所唱內容的不同，該柔潤時柔潤，該利落時利落，形成前后有別，剛柔相濟，不葷不素。更為潤心帖耳的是對演唱節奏的情緒把握，有時候會慢打慢唱，有時候會快打快唱，有時候又會在一個句子里面平聲仄聲交替出現，增加了唱段的整體新鮮感。 李鳳云可謂是被河北觀眾尤其是塞外觀眾所熟知的優秀晉劇演員，但也得承認是被山西觀眾尤其是關內觀眾不熟知或快要忘卻的演員。長期以來，她的許多錄音、錄像不被人所知，成為一個塵封在箱底不被人所看到的“金唱片”。 閆晉清還從李鳳云老人那里帶回來了《楊八姐游春》《佘太君打殿》《算糧登殿》《打金枝》《金水橋》《鍘趙王》《明公斷》《走山》《斷橋》等演出資料。據知，李鳳云在藝術旺年時期還演過《呼家將》《啞女告狀》等。并曾經在當地文工團做過一段時間的歌劇演員，演過《白毛女》《竇娥冤》等劇目，并有《繡金匾》《南泥灣》等演出實況錄音傳世。還有資料介紹說，她會唱評劇，能夠山西梆子（晉?。⒑颖卑鹱?、河南梆子（豫?。叭洛仭保瑢儆谇嘁?、老旦兼演，在藝術上不服人、不輸人、不丟人的“精進型”“三不”人才。 ▲李鳳云為晉劇觀眾清唱《算糧登殿》選段 時至今日，她仍然以74歲高齡，活躍在“東西兩口”的廣袤鄉村社區，為喜愛晉劇的觀眾登臺演出，并念念不忘晉劇事業的后繼發展，希望演員、觀眾、企業、政府“四結合”，由此相幫相襯，做好傳承創新，并走出一條適合于新時期、新觀眾、新要求的新路子來。 這不，農歷正月初八，冒著大雪后的春寒，李鳳云老人又受邀從大同自己的家里趕往陽高給農閑的鄉親們演出去了…… （2014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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