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啦《瞎話》——王欠毀《咽氣》

高炳義

從我記事起，奶奶就是一個老人，但是他眉清目秀，思維很敏捷，和藹可親，每天晚飯后，就纏著奶奶啦《瞎話》。奶奶娘家是《牛家莊》，姓牛，沒有名字，戶口本上是《高牛氏》，奶奶給我啦了很多《瞎話》，現在記著的很少了。還記著一個《瞎話》叫王欠毀《咽氣》。 街談巷議：“縣知事王文琙，帶著衙役們到河北里去了，說是去《驗契》”。“王欠毀上碑寺口去了，去《咽氣》”。民國三年，此地年景不佳，幾輛騾馬車經常往來，車上懸掛著《樂安縣公署》的杏黃旗，為首者身披狐皮大氅，乃是縣知事王文琙，此人在民間名聲不佳，被百姓戲稱為“王欠毀”。這日，他帶著眾衙役，浩浩蕩蕩向小清河以北進發，聲稱是去“驗契”，可百姓卻說他是去“咽氣”。年初，袁世凱為籌軍餉，推行“驗契”政策，規定民間買賣耕地和住宅，不論是否繳稅，都需呈驗，地價30元以上需繳納契稅1元及注冊費1角，限期6個月完成。樂安縣的“驗契”政策更為苛刻，所有房產地產契約及交易文書一律要呈驗，且限期完成，山東督軍靳云鵬責令各級加緊催辦。 一日，凜冽寒風中，王文琙帶著數十人前往碑寺口鄉《驗契》，住在了首事牛浩然的書房里。午后，他迫不及待的派遣衙役孫祥率衛隊到東齊村，地保齊光禮如實相告村民生活窮苦，難以承擔“驗契”之重負，孫祥卻蠻不講理，抬手就打了齊光禮一個耳光。齊光禮不敢還手，村民們及其兒孫不干了，與其理論，孫祥還是不講理，就打了起來。事后，教書先生齊登先覺得此事有點不妥，為求息事寧人，便讓齊來明等三位閭長前來賠情道歉，并要求給于適當的減免或延緩，王文琙卻不買賬，傲慢地責怪村民。并警告齊光禮無視民國法令不從上級領導，再不老實就要拿你“立威”，次日必須前來呈驗，否則嚴懲不貸，百姓已無退路。 齊登先深知百姓疾苦，這幾年戰亂紛擾，土地鹽堿，生活尚無保障。如此之重的稅賦怎能承受。于是振臂一呼：“反了吧”，大家齊聲響應：“反了，反了。”隨即號召大家先下手為強，便派人送出“雞毛信”，這小小的信件如傳遞起義火種的信使，迅速將造反的訊息傳遍各村。次日凌晨1時許，黑暗籠罩大地，東齊村400多人在齊光禮等人的帶領下，手持農具，如洶涌怒潮般將王文琙“驗契”的大院團團包圍。首事牛浩然試圖勸說，卻被亂棍擊中頭部，狼狽逃命。王文琙見狀，驚慌失措，被土槍打倒后，隨從急忙將他藏于鄰院張仲興家的磨坊中。憤怒的鄉民怎會輕易放過這個壓迫他們的縣官，眾人齊心協力推倒院墻，最終搜出了王文琙。齊來明大罵不已，眾人刀械齊下，王文琙頓時斃命，咽了氣。齊登先，齊光禮組織的暴動成功了，狗官王欠毀一命吾乎，咽了氣，大快人心。可這事招來塌天大禍，袁世凱知道了，他要殺人。派來了官兵，來到碑寺口，不管男女老少，見人就殺。要揚言，一步一個人頭，從碑寺口一直擺到縣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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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炳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