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日閑來無事,翻閱《魯迅選集》,讀到《廈門通迅(三)中的一段文字,更加感覺先生的偉大,更加覺得先生的精神百年后仍有痛苦的時代意義:</p><p class="ql-block"> 本地也有人要我做一點批評廈門的文字,然而至今一句也沒有做,言語不通,又<i style="font-size:20px;">不知各種底細,從何說起。</i>例如這里的報紙上,先前連日鬧著“黃仲訓霸占公地”的筆墨官司,我至今終于不知道黃仲訓何人,曲折怎樣,如果競來批評,豈不要笑斷真的批評家的肚腸。但<i style="font-size:20px;">別人批評,我是不妨害的</i>。以為我不準別人批評者,誣也;我豈有這么大的權力。不過倘要我做編輯,那么,<b style="font-size:22px;">我以為不行的東西便不登,我委實不大愿意做一個莫名其妙的什么運動的傀儡。</b></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華蓋集續編·廈門通信(三)》</span></p> <p class="ql-block"> 魯迅先生在廈門書齋里擱筆的剎那,大概想不到百年后的互聯網世界里,有人正把鍵盤敲得震天響。那些"黃仲訓霸占公地"的筆墨官司,化作今日熱搜榜上真假難辨的爆款話題;報館編輯的謹慎審稿,演變成流量機器里批量生產的十萬+。在<u style="font-size:20px;">這個人人自帶擴音器的時代,先生"不登不行之物"的編輯原則,竟成了刺穿信息迷霧的利刃。</u></p> <p class="ql-block"> 網絡江湖里游蕩著成群結隊的"賽博黃仲訓",他們既不需要知道真相,也不必在乎邏輯。某明星的緋聞照片剛露出邊角,營銷號便用AI生成全套劇情;某地突發事件尚未查清,短視頻已配上驚悚音效全網瘋傳。就像當年廈門報紙上真假難辨的筆墨官司,今天的網民在信息洪流中抓取的,不過是別人嚼過三遍的甘蔗渣。當"霸占公地"變成"塌房實錘",<b style="font-size:22px;">當筆墨官司升級為熱搜攻防,我們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魯迅式的審慎。</b></p><p class="ql-block"> 某些自媒體大V活成了提線木偶而不自知,他們的每根神經都連著流量計數器。某地暴雨成災,他們忙著用災情照片帶貨;科學家潛心研究,他們編排著"學術妲己"的桃色緋聞。這些新時代的"運動傀儡",把公共事件當作真人秀舞臺,將他人苦難包裝成流量密碼。<b style="font-size:22px;"><u>殊不知在瘋狂敲擊鍵盤時,他們正親手拆解著社會的信任基石。</u></b></p> <p class="ql-block"> 真正的清醒者往往選擇保持沉默。就像魯迅寧可不寫一字,也不愿做不明真相的批評家。當我們面對"霸占公地"式的網絡狂歡時,<b style="font-size:20px;"><u>關閉彈幕可能比瘋狂刷屏更需要勇氣;當熱搜榜單變成輿論戰場時,退出群聊或許比跟風站隊更考驗智慧</u></b>。這不是犬儒主義的逃避,而是對信息時代最后的溫柔抵抗——畢竟在謠言四起的荒原上,克制本身就成了最珍貴的真相。</p> <p class="ql-block"> 百年前報館編輯的朱筆,今日化作每個人指尖的轉發鍵。當我們準備按下那個藍色箭頭時,不妨想想廈門書齋里那支遲遲不肯落下的毛筆。在這個萬物皆可炒作的時代,或許我們該重新定義何為"發聲"——<b style="font-size:22px;"><u>有時緘默的留白,恰恰是對真相最鄭重的注解</u></b>。畢竟,在滿屏的"已閱"與"轉發"之間,總得有人為事實留出沉淀的空間。</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先生永垂不朽,先生的吶喊不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3月24日,夜</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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