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二天起來,吃過早飯又要回去,朱紅英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趙翊明心有不舍,也有點厭煩,他只想兩個人能多待在一起,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可現實總不如意,兩個人匆匆一見,很快分開,關鍵在一起還不能公開關系,像做賊一樣。</p><p class="ql-block">之后的連續兩周,趙翊明都不能去。他心里煩亂,感覺這種方式相愛沒有太多意思,自己又沒到退休,她也不可能放棄事業。學校老師總是有閑情的,有同事打趣他,說你們兩人不可能成功,兩地分居,那女人最多也是讓你陪陪她,打發寂寞時間。又有人說你看看孫為民,把女兒養大了,老婆現在又要和他離婚了。遭孽。孫為民也是學校老師,二婚,后面的老婆在廣州開公司,當時孩子很小,經人介紹與孫為民組成新家庭。她的孩子才三四歲,自己又一直在外打拼,孩子全是孫為民撫養,剛開始她還沒有公司,現在據說公司經營得很好,每年至少賺上千萬元錢。女兒已在廣州上了大學,很少回來。孫為民兩人正在離婚,因為補償過少,孫為民一直拖著,但最終肯定是分道揚鑣的。其他老師也雜七雜八,開心地說著各種關于男女婚事的。也有人玩笑著說,干脆就找米老師算了,都是一個學校,知根知底。眾人又哄笑,也有人說不行,她喜歡錢,不會喜歡趙老師,趙老師也不愿意要她。學校有不少離婚的男女老師,都在尋找各自的新目標。米老師離婚多年,也找了多年,身邊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沒有一個能長久。現代社會,生活水平越高,人們內心的欲望也越多,對生活的追求總不滿足。婚姻也是如此,永不滿足現有的婚姻,幻想著更好的結局。可離婚之后才發現,新的幸福并未來臨,原有的生活已被打亂,想回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就莫名地在憧憬與破滅中掙扎。趙翊明看大家談得開心,便不答理他們,一個人靜悄悄離開了。</p><p class="ql-block">差不多一個月沒見面了,趙翊明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兩人能不能真正走到一起。之前他還幻想離婚后盡快找一個理解自己、關心自己的女人結婚,辦一場婚禮,讓大家見證自己的婚姻,也借此證明自己能找到更合適的女人,二婚不比頭婚差,甚至比頭婚還好。可惜理想再美好,現實總是殘酷,一年很快過去,自己的婚姻還不能明確。朱紅英雖然經常發來信息,趙翊明也表面熱情的回應,心里卻像秋后的天氣,一天涼似一天。而蘇悅盡管沒與趙翊明經常見面,微信聊天一直也沒有斷過。她心里知道趙翊明去交往別的女人了,有時就在微信里問他,趙翊明說沒有,她也沒有點破。她曾經和趙翊明說,我們兩人做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你有什么好事就告訴我,我有什么事也告訴你。趙翊明說好,問她找沒找男朋友。她說這輩子不找了,就找你做最好的朋友,想了就見見面聊聊天。</p><p class="ql-block">晴朗的周末,兩個人又一起去城外的休閑山莊玩,蘇悅說她請客。爬了山穿了竹林,兩個人牽著手越過泥濘溝坎,蘇悅穿著薄薄的連衣裙,躍動的乳房在趙翊明眼前晃動。他很想把她抱起來,摸向那迷人的山峰。理智壓住了狂熱,他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渴望,他不想因一時的快樂陷入無邊的約束之中。趙翊明很多時候會頭腦發熱,做事沖動,有時又會克制自己,尤其是離婚后自省的那段時間,他學會了忍受,懂得克制。在山莊吃了主人自家養的山雞,又在長椅凳上半躺著小睡了一會,兩個人才回到城里。</p><p class="ql-block">蘇悅因吃飯是趙翊明出的錢,內心覺得虧欠,就約趙翊明去咖啡館小坐。此時天已黃昏,咖啡館內非常雅靜,里面的人或獨坐,或成雙,全都輕言細語,柔和的五彩燈光慢慢地閃爍,給這里籠上了一層浪漫的氛圍。蘇悅點完咖啡,帶著趙翊明上到二樓的一個桌上坐下,開始繼續聊天。</p><p class="ql-block">不知不覺講到了趙翊明新交的女朋友,趙翊明講了朱紅英的大致情況。蘇悅先是恭喜,接著進行分析,說你們兩個人可能很難過一輩子。講得不好聽的話,你只是她寂寞時用來陪伴的男侍人,還不用付費的那種,還開玩笑問他中不中用。趙翊明淡淡的笑著說還行吧。</p><p class="ql-block">到了晚上9點多鐘,趙翊明開車送蘇悅回家,然后自己也回到學校。</p><p class="ql-block">朱紅英發來信息,叫趙翊明星期五放學后去她家,鑰匙在門外一個一花盆里。你先在家休息一下,我回來給你做飯吃。明天陪我去益陽。趙翊明說好。</p><p class="ql-block">周五一放學,趙翊明急不可耐開車上路。來到房門外,找到鑰匙,開門進去。</p><p class="ql-block">沒人的房間非常清靜,客廳里除了沙發、電視和電視下的柜子外別無他物。對客廳的兩間房門開著,靠里面那間是趙翊明已經睡過的房子,外面這間之前門是關著的,他沒看到,也不過問,現在既然門開著,他也隨便站門囗看了一眼。床邊的坐椅上放有男人的衣服,地上也有男式皮鞋。他的心突然就沉了下來,像被一雙無形的手狠力地從懸崖邊推下。他冰冷地走進房間,走到壁柜前推開柜門,里面擺放的全是男人的衣服用品。趙翊明感覺自己像是冬日里被人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全被涼透。他拉上柜門走出房間,從樓上下來,一路上胡思亂想,一個房間里,兩個孤男寡女相處,不發生故事誰能相信?難怪她在這里不肯與自己以朋友關系示人,在外面走還要保持恰當的距離,說不定真如蘇悅所說的,自己只是一個在她寂寞無聊時的陪伴……一路上邊走邊想,無聊的亂走。</p><p class="ql-block">朱紅英打來電話,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他答應著往朱紅英家走,他與朱紅英斷了這種關系。到了家,朱紅英正在炒菜。見到他就向他表示道歉,說讓他等久了,肚子餓了吧,等一下就可以吃飯。趙翊明看朱紅英忙碌的樣子,之到所有的遐想全拋到了九宵云外,忙說要不要我來幫忙。朱紅英說不用。很快吃飯,三菜一湯,吃過飯洗澡睡覺。同樣,睡之前朱紅英先寫了日記再睡下。趙翊明問旁邊的房間有人睡嗎,朱紅英說是給董事長的,他來就睡那間房。趙翊明奇怪,你不是公司老板嗎,為什么還有董事長?朱紅英告訴他,自己是公職人員,還在編,現在用了一些辦法,名面上在單位上班,公職人員不能開公司,董事長只能找人做。又說了這個董事長和她家關系很好,她得到過他不少幫助。趙翊明原本還有許多話想問,又問不出口,就慢慢睡著。</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吃過早飯,朱紅英帶著他去買了不少禮物,放到自己車子的后備箱里,兩人又到了公司,公司還有幾個人在上班。朱紅英進去安排了一會,回到車邊叫趙翊明開車。車是越野寶馬,比趙翊明的車大,開的時間也久遠。趙翊明說沒開過這么好的車,怕開不好。朱紅英說沒關系,按導航開就行。</p><p class="ql-block">路上并不著急,趙翊明開了幾年的車,車技還行,可比起朱紅英,他的技術自然差了一截。剛開時有些發虛,顯得有些拘謹。朱紅英告訴他不用太緊張,記住幾個關鍵鍵就可以了。熟悉了幾個鍵,慢慢地他也就開順暢了。很快上了高速,朱紅英看趙翊明開車沒問題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她看著趙翊明說有老公真好,以后去哪里都可以叫老公開車了。趙翊明說你經常一個人開嗎。朱紅英說,還能有誰?有時候一開好幾個小時,一下車又忙個不停。真累!趙翊明說你已經很成功了,怎么不想著少做些,讓自己輕松些。朱紅英苦笑,家里人多,要做的事也太多了,做到這半途上,只能往前。我以前也曾想找個老公幫我,可……說到這里好沒有再說下去。趙翊明也不好多問,只能專心開車。朱紅英說我睡一下,如果你累了就叫我。趙翊明說你睡吧。</p><p class="ql-block">到了益陽城里,朱紅英換下趙翊明,自己開著車來到某小區外的賓館停車場,停好車先打電話,講了好一會,就叫趙翊明去吃飯。吃飯花了較長時間,那邊打來電話,朱紅英才匆忙離開。兩人來到停車場,有人已在等候了,看人的穿著神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雙方客氣一番,朱紅英就把后備箱的不少東西交給了他。他開著車走了。朱紅英又與趙翊明上車,車子開到了益陽某大學門外的路邊停下,打電話給對方,接完電話,朱紅英叫趙翊明就在這里等會兒,自己開車進去。過了一段時間,朱紅英才開車出來。對趙翊明說,現在我們去某某縣農場,今晚在那里休息。趙翊明問怎么去農場呢,朱紅英說那是我家的農場,我們家雇了工人在那里做工,我爸媽住在那里。趙翊明說那要見爸媽,我應該買些東西。他想得很簡單,以為像第一次見岳父母一般。朱紅英說不用買,我還沒有告訴他們我倆的事,你不用做聲,就當是司機就好。我以前也帶過司機來過。趙翊明當時也沒想太多,就隨著她來到了縣農場。</p><p class="ql-block">到的時候天已經漆黑,農場離縣城有一段距離,路兩邊的燈光稀蔬廖落,只有風在窗外呼呼作響。農場里的人都已睡下。車子明亮的探光和轟鳴聲驚了房子的人,其中一橦房子亮起燈光,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去。朱紅英與他打了招呼。那人問她吃過飯沒有,她說吃過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來。樓上的人也慢慢下來,問是紅英回來了。朱紅英忙說,是的,爸,吵醒你了,你去睡吧。趙翊明看她父親,年齡應該有七八十歲吧,身體好像還行。朱紅英打開后備箱,把里面的禮品都拿了出來,她的哥哥跟來拿東西,趙翊明也拿了一些。到了屋內,哥哥對趙翊明說你喝酒嗎?炒兩個菜我們喝一杯?朱紅英忙說,他不會喝酒,你快去睡吧。哥哥就拉著父親去睡覺。</p><p class="ql-block">朱紅英把趙翊明帶到一個房間,說你今晚就睡這里。趙翊明問你呢,朱紅英指了另一間房,我睡那里。趙翊明拉著朱紅英說,我倆一起睡。朱紅英輕聲說,不行。爸爸和哥哥會知道的,不好。你安心睡覺啊。說完就回自己房間去了。</p><p class="ql-block">也許是旅途太累,趙翊明很快睡著。第二天早晨很遲才起床。洗漱完走出來,朱紅英不見蹤影,哥哥正在做飯,是農村原來那種柴火灶。趙翊明就出屋隨便走走。</p><p class="ql-block">這里有兩棟房子,昨晚自己睡的是后面修的,是給朱紅英家人住;那邊的不是一棟房,是以前那種一層樓的連排房,那排房子以前應該是農場職工的住房吧。兩棟房成直角擺放,直角中間是一個大空坪,靠來的路那頭聳著一個籃球架。趙翊明沿兩房間的直角朝山里走,這里有條大路。山上山下到處是樹:樟樹、銀杏樹、杉樹、松樹以及橘樹柚樹,更多的則是他叫不出名字的樹。這些樹大致分兩類,一類是自然天生或以前農場種植的;另一類應該是后來為適應現代社會需求新種植的。路邊也栽有一些花花草草,他從來沒有閑情逸致,對于花草一無所有,只感覺漂亮。抬眼四顧,山山相連,林木蒼翠;天空遼闊而高遠,東邊的云彩已呈金色。微風輕拂,心曠神怡,如果有錢有閑情,在這里小住一段時間,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惜自己沒有那種福份。</p><p class="ql-block">趙翊明正自獨想時,朱紅英從后面趕來,叫他回去吃飯。來到桌邊,桌上擺了好些菜肴,飯也盛好,就等開吃。父親和哥哥已坐在桌上,他們面前都放著酒杯。見到趙翊明,叫他吃飯。哥哥又問他喝酒不,趙翊明笑著說謝謝了,不喝酒。灶邊忙著的女人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計,大家就一起吃飯。</p><p class="ql-block">飯后,朱紅英與父親、哥嫂告別,說了些要注意什么的話,就與趙翊明上車離開。</p><p class="ql-block">這一次沒去益陽,而是從另一條路上高速,快到高速入口處,朱紅英又叫趙翊明開車,自己則坐到副駕座上。趙翊明直到把車開到朱紅英住房下面。</p><p class="ql-block">在外面吃過中飯,朱紅英叫趙翊明上樓休息,自己要去公司看一下,還說下午不能陪你,你可以回去了。趙翊明想想她那么忙,自己一個人去家里休息也沒意思,又想到另一房間男人的東西,心里又犯了胃,就說不休息了,還是回去好。朱紅英也不強留。趙翊明就開著自己的車,若有所失的回到了自己學校。</p><p class="ql-block">這之后很長時間,趙翊明都沒能去朱紅英那里,她更不可能來這里,兩個人通訊也驟然減少。不能見面,空洞的言語又如何能慰藉失落的情感?趙翊明屬于那種感性心理,好的時候濃得可以為朋友脫掉褲子;一旦不好了,他對你視而不見,完全像陌生人一樣。朱紅英不聯系他,他也懶得去問候。</p><p class="ql-block">問題就出在這個時候。蘇悅忽然叫他去她家里,說有事與他說。他也不知道什么事,問她她故意賣關子,說你來了就知道了。到了蘇悅家,閑話聊過,蘇悅給他看了朱紅英與別人交往的信息與圖片。蘇悅是這是她們一個朋友群里,那個男的也是鶴城市某單位的人,當然都是離了婚的單身貴族。那男的在群里炫耀,自己與某公司老總交友,雙方互稱老公老婆之類。</p><p class="ql-block">看了這些東西,趙翊明的心忽然像被無數的鋼刀剌進心窩一般,內心鮮血直流。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一樣被人戲弄了,忍著難言的巨痛,他離開蘇悅家,蘇悅再怎么挽留也沒用,回到了學校。</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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