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前十一月底,我們這座小城下了近一周的大雪,仿佛一瞬間,這座小城被掩埋在了積雪里,那也是我來這里近二十年來見到的唯一的一次壯景。那場雪下得好像穿越了古今,那場雪下得仿佛凍徹了萬物,那場雪下得似乎滌凈了人的靈魂。好在上下一心,一周的時間,主干道大體被清理干凈,人們的生活恢復如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只要是能動,人就得想辦法為生活忙碌。躲避了一周雪難的人們又開始了自己的生存之道。雪后,周一的清晨當我踏著深一腳淺一腳的積雪走出小區的側門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子與我一同過了馬路走向胡同(側門對著一個胡同,穿過胡同則可以去我們單位),這時胡同里小心翼翼地走出來一個衣著破舊背著一個裝有各種垃圾的袋子的老年婦女。腳底是厚厚的冰雪,老年婦女一只手抓著肩頭的袋子的口,一只手伸著用來保持身體的平衡,兩只腳小步地挪著。那個年輕的女子慌忙跑過去打算把那個老年婦女扶到馬路上來。但是,老年婦女卻執拗地說:“我先說聲謝謝了,但是不用你扶我,我自己能走,況且,這次你能扶我,那我以后還不是要靠自己?”聽了這話,那個年輕的女子剛剛伸出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然后,又快速地縮了回去。年輕的女子沒有與老年婦女交流,只是微微側了一下身讓過了她,繼續前行。但是她臉上的那種窘迫,我看得一清二楚。事情是如此微小而且簡單,若來不及細想,一切都不是事。但是,真是這樣嗎?年輕的女子出于心善,擔心那個老人滑倒,最后卻尷尬的無的放矢;那個老年婦女倔強,要獨立地面對生活,卻婉拒了別人的善意幫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有湊巧,有時生活就像說評書一樣無巧不成書。也是在那一天,只不過是在中午。那天中午,還是上班,當我轉過我家的那棟樓的側面走向側門時,一個穿著干凈整潔的老年男人在我后面緊緊跟隨著一起走向側門的方向,當我望向側門的門洞旁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拾荒的老年男子正將手伸向側門洞旁的垃圾桶里,翻找著里面的垃圾,然后慢慢地把頭伸向在那個大垃圾桶里,當他再次露出身來時,手里攥著兩個礦泉水瓶,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他忙把兩個礦泉水瓶放入身后的垃圾袋里,然后拿起身邊的一個一米見方的紙盒拐向側門。突然,我聽見身后的老年男子“唉”了一聲,緊接著氣呼呼地質問拾荒的老者:“你是從哪拿的那個紙盒?”拾荒者愣了一下地說:“從這個單元一樓的走廊里啊,怎么啦?”老年男子幾乎猙獰地望著拾荒者說:“還怎么啦?誰讓你拿的?它是我放在那的,我是要攢著賣的。”那個拾荒者一聽,氣不打一出來地說:“哪寫著你的名了?它在樓道里放著,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著急上班,況且,我也無法解決他們的爭端,所以,只能自顧自的地走出門洞。但是,當我走出了很遠,還能隱隱地聽到他們的爭吵聲和謾罵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想那天的兩件事情:一個拒絕了別人的善意幫助,令打算幫助她的人尷尬得無的放矢;一對則為了一個值不了2角的紙盒,爭得面紅耳赤,甚至互相辱罵。看似很小的事情,我們是否能用簡單的誰對誰錯來衡量嗎?我想,不能。那位老年婦女看似沒有禮貌,難道她不是更像一株生活在風雨交加的荒郊野外的小草嗎?她倔強的用自己殘破的身軀抵御著狂風暴雨的襲擊,頑強的活著。當然,這個世界從來不缺乏善良的人,但是老婦人知道,只要活著,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堅強。人生有的時候不是就要“帶著鐐銬跳舞”才不會那么痛苦嗎?也許,這也是與生活的一種和解。那兩個老年男子,看似爭執的不過是兩角錢的紙盒,實則那是積攢起他們生活的希望,就是那樣的兩角兩角,才筑起了他們的生存之塔,只不過方式令我們感到心酸而已!我們又能說是誰對誰錯呢?況且,我們大多數人也如他們一樣普通,一樣在為生活而奔波,所以,留給我們的是什么?我想,只能是默默的思索,然后,昂首前行。</span></p>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宁波市|
顺平县|
达拉特旗|
平阳县|
凤山县|
项城市|
吉木乃县|
昌平区|
丰县|
康乐县|
宁波市|
太康县|
湄潭县|
望奎县|
阳西县|
柞水县|
丰台区|
阳原县|
安国市|
宜兴市|
获嘉县|
神农架林区|
南丹县|
佛冈县|
泰和县|
漳浦县|
沂水县|
双桥区|
荣昌县|
汉源县|
安岳县|
无棣县|
大洼县|
阳高县|
张掖市|
施秉县|
大关县|
绥阳县|
麻江县|
南靖县|
星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