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稱：醉臥暖秋</p><p class="ql-block">美篇號：12841620</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寫了大半輩子的公文材料，步入老年生活的我終于又拾起手中的拙筆，想要寫下些有趣又有用的小文。可總是覺得不滿意，靈感也遲遲不來。直到那天晚上，幾個老同學相聚喝酒，聊起夫妻生活中的趣事，我突然來了興致，于是寫下了這篇文章，與六零后的親們分享，還請見笑。</span></p> <p class="ql-block">窗臺上的茉莉又開了，細碎的白花像撒落的星子。芬在鏡前梳頭時，瞥見丈夫把那個靛藍色小瓶悄悄塞進床頭柜抽屜。她捻著檀木梳的齒尖頓了頓，忽然想起年輕時他往她課桌里塞情書的光景，那時他的手指也是這樣微微發抖。婚姻走到第三十多個春秋，床笫之事早成了褪色的月歷。更年期后的干澀像道無形的河，把兩人隔在相顧無言的兩岸。直到上個月女兒寄來的包裹里躺著那個絲絨盒子，附言欄潦草寫著："媽，記得要像保養銀器那樣養護感情。"盒中琉璃瓶盛著琥珀色液體，在暮色里泛著柔潤的光。</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嘗試時，老漢擰開瓶蓋的手像捧著易碎的瓷器。黏稠液體滴落在她掌心，溫涼如仲春夜雨。她忽然對老漢說："當年在紡織廠值夜班，你總帶著搪瓷缸來送紅糖姜茶，這觸感倒像那熱湯漫過指縫。"說話間，她眼眶驀地發熱，原來那些被歲月磨成老繭的記憶，都在皮膚的褶皺里存著溫度。</p> <p class="ql-block">他們漸漸學會把黃昏的光線也當作綢緞來撫摸。有時是青瓷香爐騰起的煙縷，有時是收音機里流淌的鄧麗君，更多時候是床頭那盞暖黃臺燈，將皺紋照成金絲楠木的年輪。老漢總記得在她腰后墊個蕎麥枕，說年輕時落下的風濕要仔細焐著；她則把空調調高兩度，因著他近年越發畏寒。深秋某夜暴雨突至，老漢關節炎發作翻來覆去睡不著。芬摸索著開燈，卻見枕邊人正用掌心焐著那瓶潤滑劑。"怕天冷凝固了，你用了不舒服。"他含糊的解釋混著雨聲，讓她想起新婚時他冒雨去衛生院買退燒藥的背影。原來有些笨拙，經過歲月窖藏，竟比情話更動人。</p> <p class="ql-block">如今他們常在晨光里共讀《浮生六記》，讀到"布衣菜飯，可樂終身"便相視而笑。梳妝臺抽屜里除了琉璃瓶，還躺著老漢手抄的《養生論》，芬收集的穴位圖，以及女兒新寄來的玫瑰精油。這些瓶瓶罐罐排成歲月的韻腳，記錄著兩個生命如何用理解作舟，在光陰的河道里溫柔擺渡。暮色四合時，陽臺上兩把藤椅總會輕輕相碰。芬織毛衣的竹針偶爾擦過老漢讀報的腕表，發出清越的響，仿佛三十年前紡織車間里穿梭的銀梭。而床頭那抹琥珀色，早已不再是秘密的藥劑，倒成了年輪里釀出的，最醇厚的蜜。</p><p class="ql-block">周末的午后，他們一起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老漢手里捧著一本泛黃的書，時不時念上一段。芬則在旁邊修剪著花枝，茉莉的香氣隨著微風飄散。他們偶爾交談幾句，更多的時候只是靜靜地享受著彼此的存在。這樣的時光，就像那瓶中的蜜，化解了年歲的滯澀，浸潤出相知相惜的瑩潤。</p><p class="ql-block">夜幕降臨，他們一起準備晚餐。廚房里彌漫著飯菜的香氣，老漢熟練地切著菜，芬則在一旁打下手。他們配合默契，就像年輕時一樣。飯后，他們一起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的老電影。這樣的日子，簡單而幸福，就像他們用理解作舟，在光陰的河道里溫柔擺渡，釀出了最醇厚的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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