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亞到西安，我的古絲路尋跡之旅(2) -- 中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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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古絲綢之路探跡之旅，終于畫上了一個句號！這場旅行，開始于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終點于中國的西安，路經十三個國家。 2018/2019年間，我去了西亞中東高加索的八個國家，探訪了那邊的古絲路，完成了我的古絲路行的西段；原計劃在 2020年的年中，去走中亞和中國境內的古絲路。由于新冠，那年未能成行。2023年，終于得以重新上路，去繼續我的古絲路行的中段(中亞)和東段(中國西北)。在中亞一程，我穿過了四個斯坦國，之后，進入新疆，沿著絲路，一路到達‘長安’的大唐西市，終于完成了我的古絲路之行 -- 《從伊斯坦布爾到西安》。 頗為奇異的是，在到達西安后，頭兩天里，雖然我幾次提醒自己：“我到了我絲路行的終點了”，卻好像沒有那么太多地興奮。直到第三天，我步行去到大唐西市，當我走在一座大建筑的外墻旁，突然，在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喊起了：“這就是了！這是我旅途的終點！” 此刻，我還不知道，在我身旁的墻的那一邊，正是長安的大唐西市的廢墟(下圖)。.... 事物似乎盡在冥冥之中。(大唐西市，是唐代時古絲路上的商人們做交易的市場。) 中亞，在歐亞大陸的中部，東面是中國，南面是阿富汗印度等國，往西是中東西亞高加索阿拉伯半島，再遠一些是歐洲非洲。那，是個四通八達的地方。 在有大航海之前，人類的遷移，貨物的交易，都在這里不斷地進行，留下了長長的時間的印跡。直到十九世紀，有人給它取了個名字 -- 絲綢之路。不過，它并不是一條路，而是一個貿易通道的網絡，往東，去到中國的長安，往西，去到地中海。 * 我中亞之行的四個斯坦國，包括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坦，塔吉克斯坦。主體上，塔吉克斯坦是波斯人種，其他三個都是突厥人種。盡管三個突厥人國家，語言不盡相同，但還是彼此有40％左右的相通性。 在火車上，和我同車廂的四個突厥人 -- 包括：兩個烏茲別克人，一個哈薩克人，一個烏茲別克斯坦西部的另一個民族Karakalpakstan人，正用著他們各自的語言，相互交流。 其實，二十世紀前的中亞，并沒有這么些斯坦國之分，那兒，曾經有過不少小國。也幾次被大帝國們劃進版圖。十九世紀，沙俄搶在大英之前，占領了中亞，將整個地區統稱為突厥斯坦。是在蘇聯時期，才將中亞分成了諸個斯坦國。‘斯坦’出自波斯語，意為‘地方’。在當今的中亞，叫突厥斯坦的地方，僅為哈薩克斯坦中西部的一個地區。 據說，突厥人的祖先，最早生活在阿爾泰地區(Altai)。現在的阿爾泰，在四國交界的地方 -- 中國哈薩克斯坦蒙古和俄國。這是幾千年前的哈薩克的阿爾泰人(阿拉木圖博物館展品) 。 在中亞，另外還有兩個斯坦國：土庫曼斯坦和阿富汗斯坦。土庫曼斯坦的絲路古城Merv，曾經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不幸在十三世紀時，被蒙古軍隊摧毀。Merv 的遺址，是我夢寐以求前往的地方。但是那個國家的簽證比較復雜。阿富汗至今還是不太方便。讓人嘆噓的Merv 古城的廢墟，如今，在孤獨中逐漸頺敗為荒漠。* 在地理上，中亞北部是草原，著名的steppe；西部有荒漠；東部有天山和帕米爾高原；中部有富裕的盆地。 北部哈薩克斯坦的草原 中亞西部的荒漠 * 東部位于吉爾吉斯坦的天山西麓 東部位于塔吉克斯坦的帕米爾高原 * 在歷史上，中亞曾為波斯帝國占有；又被亞歷山大大帝的軍隊占領；再后，又成了阿拉伯帝國的一部分；幾百年后，蒙古人的鐵騎來了又去了；之后，鐵木兒又在這兒建都；再以后又有沙俄帝國的侵占；蘇維埃的聯盟。中亞許多的古絲路上的城市，他們的命運，都與這些帝國的來去交織在一起。 ................. 二干五百年前，波斯帝國占有很大部分的中亞，包括南部中部及部分東部。* 現住在阿富汗和塔吉克的多數是波斯人。在烏茲別克斯坦西部的，古代花刺子模國人也屬于波斯人。還有，原住在中部Fergana 平原的、現在已消失的粟特人，也是說波斯語的。粟特人是古絲路上的商人，在中國的西北絲路沿途都有他們留下的痕跡。經商，溶在這個民族的血液里，他們在孩子們很小的時候，就教他們經商。八世紀時，他們被阿拉伯人打敗，因不愿意改變宗教，他們的一部分人躲進了Panjakent 北面的山里，最終，他們的民族和語言基本上消失了。 粟特武士 (撒馬爾汗愽物館) 今日塔吉克斯坦境內的，Panjakent 粟特古城廢墟 Panjakent 廢墟里挖掘出來的，粟特人的舉辦慶典的壁畫。(Panjakent 廢墟愽物館) 花刺子模王國今也已不復存在，但他們在中亞西部，留下了數百上干的城堡廢墟。有幾十座已被挖掘。古絲路上的、現在烏茲別克斯坦境內的旅游之重鎮希瓦(Khiva)，也曾是花刺子模王國的。 下圖是中國的一些部門機構在希瓦援助修復的古城墻；我偶然遇上他們和當地的官員正在舉行城墻交接儀式。 古花刺子模王國的城堡廢墟之一 雖然花刺子模王國已經不存在了，但烏茲別克斯坦西部的人們，依然保存了波斯人的熱情外向的性格，在Nukus，幾位正在 disco的女士，硬拉著我跳舞；在咸海，一大群人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們幾個外國人一起拍照。 大約二千三百年前，亞歷山大大帝帶著他的軍隊，征服了中亞，他的中亞版圖，復蓋了大部分的波斯帝國的中亞版圖。* 我去尋找，那重新被發現的，曾經只是在傳說中的，亞歷山大的軍隊在阿姆河畔的古防城廢墟。河的對岸，便是今日的阿富汗。諾大一個古跡廢墟，只有我，在車里等我的司機，和地上零落的古陶瓷碎片及碎骨。 八世紀時，阿拉伯人走出阿拉伯半島，向地中海、中東和中亞地區擴張，建立了阿拉伯帝國。從九世紀到十二世紀，阿拉伯帝國進入了黃金時代，他們在天文醫學數學哲學等多領域都有創新。當時，在阿拉伯帝國的一些文明中心城市，如中亞的撒馬爾汗，中東的巴格達，波斯的伊斯法汗等，大批的學院(madrasa)，大量的學士們，將歐洲(希臘)和其它文明存留下來的書籍，翻譯成阿拉伯文，然后保存下來，為人類文明的承轉，做出了貢獻，因為這時的歐洲，西羅馬帝國已滅亡，歐洲已進入黑暗的中世紀。 在阿拉伯黃金時代，在他們諸多的天文學家醫學家數學家哲學家中，其中有一位數學家就是出生在花刺子模國。他被稱為代數之父，我們數學中所用‘代數’一詞的英文‘Algebra’，是來自他的一本數學書的名字：...al-jabr...。另外，現代網絡技術中常用的‘算法’一詞的英文 ‘algorithm’，就是來自于他的名字：al-Khwarizmi。* 當蒙古大軍的鐵騎，向西長驅直入的時候，阿拉伯帝國的文化貿易中心，被一一攻破和摧毀，在古絲路上的重要城市，象撒馬爾汗、布哈拉、Merv、巴格達等，都沒能幸免于難。 最早被摧毀的一個城市，是現在哈薩克境內的絲路上的古城Otrar。當時Otrar的總督拒絕投降，于是全城被屠殺，城市被毀。* 撒馬爾汗是阿拉伯黃金時代的文化中心之一，后來遭到蒙古軍隊摧殘；一百六十年之后，鐵木兒又在這里建都。鐵木兒帝國時期，在中亞，重建了被蒙古軍隊摧毀的一些城市，有現在烏茲別克斯坦的撒馬爾汗，布哈拉，和希瓦等。 撒馬爾汗城里的三個學院(Registan 廣場) 夕陽下的希瓦古城 在希瓦古城里拍結婚照的年青人 左邊遠處，布哈拉古城里的古絲路驛站。 古絲綢之路上的很多近代驛站，都類似這個樣子，無論是在中亞中東或西亞。(而中世紀以前的驛站，許多實為大石塊堆砌成。) 參觀布哈拉的古宅，在那里拍結婚照的一對對的年輕人，也成為一景。 我在烏茲別克斯坦的首都塔什干逗留期間，遇到一位其貌不揚的意大利女士，我發現她談吐不凡。交談中才知道她是一位古董古書商。她和我一樣，也想去走中國境內的絲路古城。據她說，在烏茲別克斯坦，有不少意大利古董愛好者和商人。想必然，古絲綢之路從這里經過；這里，也曾是阿拉伯黃金時代的中心，一定還有很值得的東西。連我都想來淘寶了。 這是鐵木兒在撒馬爾汗的寢陵。 鐵木兒帝國，和蒙古帝國一樣，只存在了一百六十年左右。鐵木兒的母系和父系中，一個是突厥人，一個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后人。 鐵木兒的墓棺。傳說是，在蘇聯時期，它被考古學家打開。打開時，里面現有一咒語。考古學家沒有理會那咒語，將鐵木兒的遺骨，運去了俄國。結果是，之后的第三日，希特勒侵略了蘇聯。 鐵木兒的孫子烏魯伯格(Ulugh Beg)，是中世紀后期卓有貢獻的天文學家，撒馬爾汗有他建造的天文站，如以下。 中亞有很多可看的地方和東西，看完了很能讓人回味，還想再回去看。這大概就是久遠歷史和文化的魅力。中東和西亞也有如此魅力。................. 未完待續！下篇繼續介紹：哈薩克斯坦的蘇聯遺產；吉爾吉斯坦神秘的Issykul湖；塔吉克斯坦。 此文中帶有*的圖均借自網絡 <a href="http://www.xsjgww.com/5bu2kopi" target="_blank">走遍西亞中東八國，我的古絲路尋跡之旅 (1) 西段*</a><a href="http://www.xsjgww.com/20xlqrwn" target="_blank">陌生的伊朗，古絲路之旅(一)</a><a href="http://www.xsjgww.com/21sfabcc" target="_blank">深入高加索三國半，古絲路之旅(二)</a><a href="http://www.xsjgww.com/2djlj0p0" target="_blank">古香料之路上的約旦國，古絲路之旅(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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