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圖/彬子</p> <p class="ql-block">三十多年前,我在北京求學(xué)。那時,電話尚未普及,每逢寒暑假,我都會提前寫信告知歸期,以免父母擔(dān)憂。</p><p class="ql-block">一次暑假,我下火車后被同學(xué)熱情邀請去他家玩。盛情難卻,我便留宿了一夜。次日上午,當(dāng)我急匆匆趕回家,母親正在院子里打掃衛(wèi)生。見到我,她愣住了,掃帚滑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悶響。她快步走到我面前,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急切地問:“孩子,信上不是說昨天回家嗎?怎么現(xiàn)在才到?該不會有什么事吧?我和你爹還商量著,要是今天上午還見不到你,就去火車站找你。”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里滿是焦慮。后來,父親告訴我,每次我放假前或返校后的那幾天,母親都會念叨我,甚至徹夜難眠。</p> <p class="ql-block">在市里工作后,盡管離家不遠(yuǎn),但母親的牽掛卻從未減少。</p><p class="ql-block">十年前的中秋節(jié),我回老家,與二弟在院子里閑聊,無意中說起單位效益不好,已經(jīng)三個月沒發(fā)工資了。我意識到自己說話草率,趕緊向廚房張望,還好,母親正忙于做飯,似乎并未在意。可那天傍晚,我剛回到城里,母親就打來電話:“孩子,你都幾個月沒發(fā)工資了,還能吃上飯嗎?娘老了,也幫不上你什么忙了。當(dāng)年,娘就不該聽你們的,如果我現(xiàn)在還種著幾畝地,你們弟兄三個誰家遇到困難了,我也能幫幫。”母親的聲音里帶著自責(zé)和無奈,仿佛我的困境是她的過錯。我心如針扎,淚眼朦朧。</p> <p class="ql-block">母親的牽掛,總是這樣悄無聲息,卻又無處不在。后來,我的健康問題成了她新的心病。</p><p class="ql-block">八年前,我查出高血壓的第二天,小叔來市里辦事,順便喊我一起吃飯。他知道我平時喜歡喝酒,特地要了一瓶好酒。我笑了笑,隨口說道:“我血壓高,醫(yī)生不讓喝了。”</p><p class="ql-block">沒想到幾天后,母親就打來電話,像醫(yī)生一樣叮囑我:“以后一點酒也別喝了,要按時吃降壓片,勤鍛煉,少吃肉多吃青菜……”我有些困惑,問道:“娘,你怎么知道我血壓高的?”母親說:“你小叔今天來咱家了,我聽他說的。”她的語氣里滿是關(guān)切。我笑著答應(yīng):“我聽您的,從今往后再也不沾酒了。”</p><p class="ql-block">然而,當(dāng)我的血壓恢復(fù)正常沒多久,禁不住酒的誘惑,我又“重操舊業(yè)”。我天真地認(rèn)為只要按時吃藥,血壓就能維持正常,喝酒也無妨。母親的叮囑成了耳旁風(fēng),直到一場意外讓我徹底醒悟。</p><p class="ql-block">前年清明節(jié)的晚上,我突然感覺頭部像被刀劈了一樣,疼痛難忍,而后劇烈嘔吐。經(jīng)醫(yī)院檢查,我得了腦出血。由于出血量少,就醫(yī)及時,恢復(fù)得還算不錯,但家里因此欠債,我的身體也大不如前。出院后,我徹底把酒戒了。</p><p class="ql-block">從那以后,只要回老家或給母親通電話,她都會千叮萬囑:“孩子,你可不能再喝酒了,前莊上的柱子就是因為患有高血壓,加上喝酒,不幸去世了,你可得聽娘的話啊!”她的聲音里帶著擔(dān)憂和心疼,我當(dāng)時真后悔沒有聽母親的話,拖累了家里,還讓她天天為我操心。</p> <p class="ql-block">人世間,那個時時為你牽腸掛肚,生怕你受半點委屈,并且甘愿為你付出一切,從不奢求回報的,或許只有母親了。尤其是,我成為了父親后才真正懂得母親牽掛的重量。她的愛,像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照亮我前行的路。而我,唯有用行動回報她的深情,讓她少一份牽掛,多一份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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