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原高炮五師成立70周年來臨之際,同時也迎來了我們高炮五師撤編40周年,在這個即歡慶又追思的時刻,戰友們都在以不同方式,訴說著自己在部隊那段激情難忘的青春歲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憶軍旅生涯,那是激情燃燒的歲月,訓練的汗水、戰友的情誼,都深深印在心中,永生難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是1973年,我懷揣著青春與夢想,踏入了軍營的大門,成為遼寧沈陽的一名新兵。我們部隊駐扎在河北省懷安縣懷安城,生活雖簡樸卻充滿意義。軍械修理所則駐在懷安城第一小學校內。由于部隊的進駐,原本的小學不得不搬到別的地方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每當回想起過去,自己在部隊一次兵器押運經歷,就感到非常的難忘,切、記憶深刻……</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難忘的兵器押運之旅</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74 年 11 月的一天,我突然接到命令,要與 71 年入伍、來自河南的軍械修理所戰友趙全庚一起,執行一項特殊任務——從柴溝堡押運一門口徑100cm 高炮到北京南口火車站。這任務看似簡單,實則暗藏諸多挑戰,一場充滿未知的押運之旅就此拉開帷幕。</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寒冬中的押運任務</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記得那是 11 月份的一個傍晚,天氣非常的寒冷,軍械修理所院外停著一臺“大法車”。所長黃炳發和炮組技師王哲明把我和趙全庚叫到一起,鄭重地布置了這次押運任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次日,我們先前往 13 團炮一連,在五班全體戰友的協助下,將火炮小心翼翼地牽引并固定在“大法車”的后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隨后,我和趙全庚坐在駕駛室內,戰友們駕駛著車輛,將我們和火炮送往柴溝堡火車站。抵達車站后,我們將火炮穩妥地固定在60T火車的平板上,并進行了細致的捆綁固定。完成這些工作后,我們步行來到這列貨車的尾車,也就是鐵路上俗稱的“守車”。守車是貨車車長的工作場所,也是我們此次押運途中的臨時“據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當天下午 4 時左右,這列掛著 36 節貨車的列車,宛如一條蜿蜒的長蛇,緩緩駛出柴溝堡車站。(需要說明的是,在當時,往北京方向運行的列車稱為上行,從北京往外地發出的列車則叫下行)。我們這趟車的車次是“上行 TP98712”。</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倆登上的這節守車非常的破舊與簡陋,車廂內兩邊是用木條制作的長椅,中間有個小鐵爐子,爐子上有一個直通車外的鐵皮爐筒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多余設施。坐在這破守車里,我們凍的全身發抖,列車行駛時的振動和擺動十分劇烈,讓人很不舒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發車前,一位 40 多歲的鐵路工人登上了守車。他手里拿著一個號示燈,身穿一套褪了色的工作服,眼神直直的,也不吭聲,看起來有點不待愿意搭理我們。要不是我們戴著紅五星,穿著紅領章的綠色軍裝,可能他都不會讓我們上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車慢慢開動了,隨著一聲長長的鳴笛,貨車緩緩駛出了紫溝堡這個塞北小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守車內,靜靜地坐著我們三個人,我和趙全庚身著 65 式軍裝并排坐在一起,那位鐵路老工人則坐在另一面的木條長椅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我開口問道:“師傅貴姓?”老工人白了我一眼,應道:“哦,姓曹,你們叫我老曹吧”。帶著濃濃的山西口音。于是,趙全庚大哥和他拉起了家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從老曹的話語中,我們得知他家有四個孩子,妻子在鐵路勞服廠上班。列車剛行駛不到一個小時就停了下來,老曹下車往站里走去,不一會兒,提著一個鐵皮水壺回來了。他把水壺放在爐子上,又拿了一把劈柴扔進爐子里,點著了火開始燒水。片刻之后,一壺水燒開了,我們拿出自備的行軍水壺和行軍杯子,都倒滿了開水。這時,曹師傅打開了話匣子,感慨道:“我四個孩子,養得很累呀!大孩子是女孩,今年 16 歲,馬上要上高中了,可學習不好。原打算讓她到鐵路‘五·七’連上班,人家不收,只好繼續上學,咳!慢慢來吧”。聽了老曹這番話,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家也是四個孩子,父母同樣為了孩子們的吃穿日夜操勞、奔波忙碌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轉眼間,貨車緩緩駛入了“下花園站”,這是一個小型編組站。老趙讓我下守車到前面去看看我們押運的火炮情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下車后,沿著長長的貨車長龍,一節一節地數過去,終于在第十五節平板車上找到了火炮。上前仔細查看,發現火炮固定得很好,沒有任何松動,一切正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我回來向老趙匯報后,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我看了一下火車站的鐘表,已經是晚上 9 點 40 分了。不一會兒,車又緩緩啟動,向著北京方向駛去。隨著列車的行駛,我們也漸漸困意襲來,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知睡了多久,列車又停了下來,伴隨著“咣當咣當”“咣當”的車脫鉤聲,持續了大概將近一個小時。車停穩后,四周一片寂靜。老趙讓我下車看看咱們的火炮怎么樣了。我下車一看,車頭不見了,只剩下十幾節車廂,而且都是貨車皮,沒有平板車,我們押運的火炮竟然不見了!此時,天已經呈現出魚肚白色,大概是清晨四五點鐘。我心里十分著急,立馬跑到守車向老趙說明情況。老趙也急了,我們立刻下車,一起沿著鐵路線向車站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時才發現,老工人老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就下車了。我們向一位巡道工打聽,得知這里是“康莊編組站”,北邊進京的貨車都是在這里編組。于是,我倆來到康莊站里尋找軍代表室。有人告訴我們,前邊右拐有間房就是。只見門上邊掛著一個破舊的木牌,上面寫著“軍代表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一聲“進來”。只見屋里坐著一位 40 多歲的軍人,他問我們有什么事兒。老趙回答道:“我們昨天晚上從柴溝堡掛上一個 60T平板車皮,上面裝著一門火炮,現在不知道編到哪趟列車上了,我們是押送的。”軍代表說:“你們的炮不知道哪去了?那我跟站上總調度室聯系一下。”說著,他拿起電話:“喂!總調室嗎?我是軍代表室,我問一下,上行 TP98712 平板 60T,這個平板編到哪條線了?臺板上有軍用物資,馬上查”。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軍代表接起電話后告訴我們:“TP98712 平板60T已編入上行 13 號副線,在下午 1 點鐘發車”。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頓時感覺五雷轟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因為我們這次的任務要求是,從第一天下午 4 點至第二天早上 9 點,將火炮從河北柴溝堡站押運到北京南口車站,全程 348 公里。而現在火炮“丟了”,時間緊迫,距離交付火炮的時間只剩下 3 個小時,期間還需要編組上線,請示北京鐵路局總調度室下達執行令,這一系列程序最快也得 4 個小時,現在時間就是命令!我們顧不上饑渴,立即開始徒步尋找火炮。可是,那么大的貨場,也不知道從何下手找呢?真是讓人發愁。</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火炮的蹤跡</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就在我們感到艱難困苦、無從下手的時候,在鐵路線不遠處走來一位工人師傅,后來才知道他是巡道工。我們主動上前打招呼,說明了情況。工人師傅聽后,眉頭緊鎖,說道:“要么我帶你們去車站調度室去一趟”。于是,我們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調度室。這時,屋內已有剛才見到的軍代表,他正坐在那里說著什么。他見到我們馬上站起來,大聲訓斥道:“你們干嘛去了,我在打電話幫你們聯系,你們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們立馬道歉:“我們倆不懂規矩,請軍代表原諒”。軍代表說:“你們的火炮在編組圍欄院內,不過要走 2 公里路”。我們立刻回答:“行”!走出調度室后,我們沿著密集的鐵道線向西北方向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了鐵路編組站。編組站的圍欄是用紅磚墻砌成的,里面又有十幾條鐵道線。我們在里面找呀找呀,巡查了 20 多分鐘,也沒有找到火炮,急得我倆團團轉。這門炮到底編到哪去了呢?接著又找了 10 多分鐘,剛好碰到兩個從鐵路線南邊過來的工人。我立刻向前打招呼:“師傅們,我打聽個事兒,從這紅墻院內編出來的貨車都編到哪條線上了?我們有一門炮在 60 T平板上固定裝車的”。這時,其中一個年歲大點的工人說:“我看見一趟車上好像裝的大炮,外邊是黃帆布蓋著”。我們連忙說:“對”!接著問:“現在編哪條線上了”?老工人說:“可能編上行第七組,你們去看看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于是,我倆又走了不差半個鐘頭的時間,遠遠地看到有一趟 20 多節車廂的列車,在第 5 節車廂上裝著一個蓋著黃帆布炮衣的物品。我們立即跑步來到這節車廂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沒錯!就是我們的炮。這時,我們才總算松了一口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們沿著鐵路線又找到軍代表室,把情況向軍代表說明。軍代表表示會幫助聯系后續事宜。不一會兒,軍代表告訴我們,經他們請示北京路局,特事特辦,為這門炮編組后先行兩個小時發車,也就是提前兩個小時。我們向軍代表表達了感謝后,走出來又到康莊站辦公室聯系北京軍械廠接炮的同志。軍械廠劉克功主任說:“他們早已派兩名同志開一臺大‘紅巖’拖車在南口車站等我們了。”打完電話后,我們去找這列車的車長,可是車內空無一人。于是,我倆上車后,各自坐在一邊的木條長椅上。很快,貨車慢慢地從康莊站向南口站駛去。</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兵器按時順利交接</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南口站是北京北方地區入京的一個貨車終端站,離八達嶺很近。列車在這里大都會爬坡,康莊站離南口站雖然只有 25 公里,但列車需要牽引爬坡 40 分鐘,速度很慢,每小時行駛 40 公里。大約過了 40 分鐘左右,南口站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座車站雖然不大,但歷史悠久,據說在詹天佑發明機車掛鉤時就已經建立了。車站只有一個月臺,還通行著上下班工人的通勤車。列車緩緩停靠在月臺旁邊,這時我出站去聯系北京軍械廠的大紅巖牽引車。離站不遠就停著一臺大紅巖車,我上前打聽,他們正是來接我們的牽引車,兩個司機,一個姓牛,另一個姓楊。兩位同志很客氣,我們寒暄了幾分鐘后,他們就把車開到站內到月臺邊。在我們幾個人的幫助下,掛好牽引車,我們也一同上了車。老趙與他倆坐在駕駛室里,我坐到大紅巖車的車廂里,幸好這車有大棚,不算冷。大紅巖開動后,一路拖著這門炮進入北京德勝門,直接駛入西三旗北空軍械廠。進廠后,把炮拖到火炮修理車間。劉克功 30 多歲,是東北丹東人,辦完手續后,老趙突然昏倒了。(可能是由于天氣寒冷,加之饑餓,我們又順利把兵器交接,完成了任務,趙全庚就一下子放松了心氣勁)大伙七手八腳地把他抬到廠衛生所,經診斷,他是低血糖伴有一點感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想起這次的押運經歷,我們雖然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在那個年代,鐵路運輸還很落后,押運過程中知道與了解到的信息也不太清楚,大多時候都要靠我們自己去聯系車站相關事宜。我那年才 19 歲,懂得又少,所以遇到一些突發事情,只能靠勇敢去闖。這兩天一夜,我們只吃了兩頓飯,一頓是在柴溝堡吃的,另一頓是在南口站簡單吃的。但好在我們克服了重重困難,最終把火炮成功按時交付到北空軍械廠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這次我與戰友趙全庚押運100cm口徑高炮的經歷,對我以后在部隊服役期間,學習、喜愛、修理、掌握100cm高炮構造,起到了非常大的促進作用,使我與100cm口徑高炮結下了終身之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憶起 58 年前的這次押運經歷,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但在部隊首長的教育下,我們都有一顆高度負責的心,部隊培養了我們千方百計完成任務的決心和信心。從北空軍械修理廠回部隊后,軍械修理所領導了解到這次押運的艱辛過程,給我們每人都給予了嘉獎。那時,我們心里感到暖乎乎的,畢竟我們成功完成了一次重要的押運任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顧這次押運兵器記憶,將永遠鐫刻在我的心中,成為我軍旅生涯中最難忘的一段經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作者——王愛國</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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