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帕斯帕提那神廟的檐角，苦行僧們彩繪的面孔在日照中愈發鮮艷。他們盤坐在斑駁的石階上，打結的長發垂落腰際，枯瘦身軀涂抹著骨灰與檀香粉，恍若從濕婆神話中走出的活圖騰。團友們的快門聲驚起檐下白鴿，他們仍閉目維持著瑜伽姿勢，任由鏡頭攫取這份刻意營造的古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對岸青煙漸起，裹著金盞花與白布的逝者被抬向河壇。檀香木堆燃起橙紅火焰，裹尸布在熱浪中蜷縮成焦黑的繭。誦經聲混著骨灰簌簌落入暗綠河水，孩童仍在下游濯足嬉戲。生與死的邊界在此模糊，火光照亮圍觀者瞳孔里跳動的敬畏。其實，就是這種敬畏，令我由始至終未感直視堆然起的火焰。更未感把長焦鏡頭對準按下快門。當最后縷青煙消散于星空，河面漂流的萬壽菊花瓣，已分不清是祭奠亡靈，還是裝飾塵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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