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爺走入我的記憶已經是行動遲緩,但精神依然矍鑠的老人了。他頭戴黑色瓜皮圓帽,面容清秀,下巴留著五到七厘米的白胡子,脖子挎著旱煙鍋子和煙袋,常年用白布帶綁著褲管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爺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志丹縣工作,我叫大伯。一個在家,我叫五大。五大那時沒有結婚,自然不會有孩子。五大平時上地干活,只有大爺和大奶兩位老人在家。兩位老人在家無聊不無聊我不知道,但我去大爺家,大爺老喜歡我了。有次我在大爺家玩,大爺說:“印權,你去場里給大爺拿根?黍稈,大爺給你編個風車車。”我自然高興的不得了,很快就從場里找了兩根?黍稈,拿到了大爺面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爺用刃片刀慢慢截下了兩節較長,且表皮光潔的?黍稈,然后又小心剝下表皮,刮了上面殘存的白穰穰,并把它們的寬窄修理的一致。接著,又將?黍稈皮放在大馬勺里,用開水燙過后放在水缸下等待潮濕變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約兩個小時后,大爺開始編織。他挑了其中最長、最好,寬約3毫米的八支篾,在十個手指的相互配合中,通過穿插、按壓、翻轉、抽拉,一下一下慢慢地編織成了一個外形玲瓏精致、酷似草帽的風車。然后他用一小段鐵絲將風車固定在?黍稈上,接著把風車靠近嘴巴,“噗、噗”吹兩下,風車就飛快地旋轉起來。我高興地笑出了聲,大爺也“呵呵呵”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爺高興地將風車遞給我,我舉著風車愉快地跑了起來。后來大爺還給我編過三四回,我也嘗試自己編,但我編的就是沒有大爺的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時,大爺也會領著我拾菜串門子。一般上塬后先到六爺家的房里同六爺聊上一會兒,這是固定的。然后到南斜、對面坪、或者是坡腦、或者是峁蓋。大爺年齡大了,干活自然干不動,更多是走步散心。在散心的過程中,大爺給我說了許多他們的往事。那時我似懂非懂,雖然聽了許多,但記住的就少得可憐。盡管如此,我現在突然有種自己像是得到了白家窯科絕世“秘集”的感覺。因為有的事父輩們也不大清楚。比如曾祖父往事、惡霸楊七佬、紅三團、雁門支隊、馬山彎往事、高鹼、峁蓋屲、白窯科官道、桃樹胡同、儒子坪、橡樹坪、南坪、狗驅頭恩仇、棋盤山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pan style="font-size:18px;">童年的我愛亂涂亂畫,大爺知道后對我大加贊賞。我得到大爺的肯定心里自然高興的不得了,于是畫了一張馬送給大爺,大爺當即打了一點漿糊就將畫貼在了他家的墻上。我心里美滋滋的,因為我的畫在我家的墻上也沒貼過。比這更美的事是大爺逢人都要夸贊我,讓我更有信心畫出更漂亮的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爺于1986年4月17日病歿,永遠地離開了上初中的我。大爺去世后好長時間,我回到村上都感到空落落少了許多許多。漸漸這種感覺沒有了,但我還是會想起他老人家的。至今,他還經常浮現在我的眼前。明天,或者是明天的明天,我想我還會在大腦與他老人家經常相逢,拾起那短美好的時光。</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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