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畝三分地 (短篇小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艾立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晨,第一縷陽光尚未完全驅散薄霧,龔青青已站在自家小院里。她深吸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望著院子里綻放的野花,嘴角不自覺上揚。28歲的她,面龐清秀,眼神中透著聰慧與精明。作為本村土生土長的本科生,畢業后她毅然選擇回到家鄉擔任村書記,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許多人不理解,放著大城市的繁華生活不要,為何要回到這窮鄉僻壤?但龔青青心里清楚,這片土地是她的根,她要為家鄉發展貢獻力量。</p><p class="ql-block"> 簡單吃過早飯后,龔青青邁著輕快的步伐向村部走去。一路上,她熱情地和早起勞作的村民打招呼。“青青啊,這么早去村部啦?”“是啊,王大爺,您也早啊!”這樣的對話,讓龔青青倍感親切。</p><p class="ql-block"> 到達村部時,村主任張爽正在打掃院子。張爽今年32歲,身材魁梧,面容憨厚。他工作認真負責、穩重豁達,是龔青青的得力助手。“龔書記,早啊!”張爽笑著打招呼。“早,張主任,辛苦你了。”龔青青回應道。</p><p class="ql-block"> 兩人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你們這是咋搞的?租我們的地,租金說拖就拖,這都過了好幾個月了,還不見個影!”一個中年漢子扯著嗓子喊道。“就是,也該給個說法吧!”一個大媽附和著。</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和張爽對視一眼,趕忙迎了出去。只見一群村民正圍著一個中年男人指責,那男人正是小磚瓦廠老板丁老歪。此刻他滿臉堆笑,卻又透著幾分敷衍。“大伙別急,這不是資金周轉有點困難嘛,過段時間,肯定給,肯定給!”丁老歪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香煙,給周圍的幾個村民遞過去。</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走上前,清了清嗓子:“丁老板,這可不是一句困難就能了事的。當初簽的合同寫得明明白白,租金和管理費該什么時候給,都有規定。你這一拖再拖,村民們的利益咋保障?”丁老歪看了看龔青青,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龔書記,你也是村里出去的大學生,咋就不體諒體諒我呢?廠子最近效益不好,我也難啊!”“丁老板,你難,村民們更難。他們就靠著這點租金過日子呢。你要是再不解決,我們可就按合同辦事了。”龔青青毫不退讓,眼神堅定地看著丁老歪。張爽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丁老板,你還是趕緊把這事解決了,別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哼了一聲,把手里的香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滅,也不搭話,轉身就走。村民們還想追上去理論,被龔青青和張爽攔住了。“大伙先別急,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龔青青安慰著村民。</p><p class="ql-block"> 村民們漸漸散去,可龔青青和張爽的心里卻沉甸甸的。土地糾紛一直是村里的老大難問題,這個丁老歪又這么難纏,看來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村里有一座廢棄已久的土窯,它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孤獨地佇立在村頭。這座土窯的歷史,要追溯到生產隊的火紅年代。那時,大家伙齊心協力,一磚一瓦修筑起了它,它承載著整個生產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期盼,每一塊磚坯、每一縷煙火,都見證著村民們揮灑汗水的辛勤勞作。</p><p class="ql-block"> 后來,分田到戶的政策如春風吹遍大地。土窯所在的那片責任田,分給了黃老爹一家。那時的黃老爹,日子平淡而幸福,老伴操持著家務,女兒在膝下嬉笑玩耍。土窯完成了它在生產隊時期的使命,隨著村里建筑需求的改變,再沒有燒制過磚瓦。時光匆匆,它因年久失修,逐漸破敗不堪,成了一座無人問津的廢窯。</p><p class="ql-block"> 誰能料到,命運的軌跡充滿變數。黃老爹一家遭遇了一連串變故,生活急轉直下,家中的頂梁柱仿佛被命運的巨手推倒。日子變得艱難起來,黃老爹無力耕耘這片責任田,只能看著它日漸荒蕪。就在前幾年,村里響應土地流轉的號召,這片土地由村里代管,黃老爹雖有些不舍,但也只能順應這一變化。</p><p class="ql-block"> 幾年前,村委會換屆前夕,村里出了件不省心的事。丁老歪,這個在村里出了名的滑頭,憑借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拿到了這片土地的租賃合同。黃老爹滿心不情愿,但合同白紙黑字,他也只能按約定,每年獲得租金補償。</p><p class="ql-block"> 誰知道,丁老歪沒安好心。他拿到土地后,擅自重啟廢棄多年的土窯。簡單維修后,便迫不及待地從承租土地上取土,大張旗鼓地生產磚瓦。他不顧土地的承受能力,瘋狂挖掘,原本肥沃的土地被弄得千瘡百孔,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像大地臉上的傷疤,訴說著無聲的痛苦。</p><p class="ql-block"> 今年村里換屆選舉后,龔青青這一屆村委新班子走馬上任。他們年輕有為,滿懷著對家鄉發展的熱忱與抱負,上任伊始便全身心投入到鄉村建設規劃中。然而,村里的土地問題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們心頭,尤其是丁老歪違規取土生產磚瓦這件事,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p><p class="ql-block"> 新班子經過深入調查,很快向丁老歪提出整改通知。通知指出,他在承租土地上違規取土的行為,破壞了土地資源,違反了租賃合同條款,責令他限期整改,恢復土地原狀。可丁老歪根本沒把通知當回事,面對村委的要求,總是擺出敷衍的態度。今天說設備出了故障,沒辦法立刻停工整改;明天又借口工人不好安排,需要再緩緩。每次都編出一堆看似合理的理由,實際上就是在拖延時間,繼續違規生產。</p><p class="ql-block"> 日子一天天過去,丁老歪不僅沒有整改的跡象,如今更是變本加厲。他違約變相拒付村民的租金和村里的管理費,這一舉動激怒了村委和村民們。那些靠租金維持生活的村民,本就指望這點收入補貼家用,如今租金沒了著落,生活陷入困境。村里的日常管理也因這筆管理費的缺失,面臨諸多難題,各項公共事務的開展都受到了阻礙。</p><p class="ql-block"> 面對丁老歪如此惡劣的行徑,村委深知不能再坐視不管。經過多次商討,大家一致決定,村里必須采取強硬措施,維護村民的合法權益和村里的正常秩序,絕不能讓丁老歪的自私自利破壞了整個村子的發展和安寧。</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接下來的幾天,龔青青和張爽多次去找丁老歪協商,可丁老歪不是避而不見,就是找各種借口推脫。龔青青知道,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必須采取強硬措施。</p><p class="ql-block"> 于是,村委會向丁老歪下達了停產通知,要求他在解決租金和管理費問題之前,不得繼續生產。丁老歪這下坐不住了,他開始挑動少數利益相關的村民鬧事,企圖給村委會施壓。</p><p class="ql-block"> 一天,一群村民在丁老歪的唆使下,來到村部,堵住了大門。“你們憑什么讓磚廠停產?我們還等著拿工錢呢!”一個年輕小伙喊道:“就是,你們這是斷了我們的活路!”一個大爺也跟著起哄。</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和張爽站在門口,耐心地向村民們解釋。可村民們被丁老歪煽動得情緒激動,根本聽不進去。就在這時,治保主任張爽挺身而出:“大伙都冷靜冷靜!磚廠違規動用耕地取土,本來就該停產整頓。丁老歪拖欠租金和管理費,這是他理虧。你們要是被他當槍使,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張爽的話讓村民們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龔青青趁機說道:“大家想想,這些年磚廠對村里的環境造成了多大的破壞?土地被挖得千瘡百孔,以后還怎么種莊稼?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村里的長遠發展。”</p><p class="ql-block"> 村民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張爽,你少在這假惺惺的!你就是想幫著龔青青整丁老板!”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張爽的愛人劉海燕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原來,丁老歪知道張爽是龔青青的得力助手,便唆使劉海燕來鬧事,企圖挑起張爽的家庭矛盾。</p><p class="ql-block"> “海燕,你別聽丁老歪胡說。我這是在履行我的職責。”張爽急忙解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職責?你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家?你天天圍著龔青青轉,把我當什么了?”劉海燕雙手叉腰,步步緊逼。“海燕,你別鬧了!”張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和妻子爭吵。“我鬧?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劉海燕越說越激動,甚至沖上來要動手。</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趕緊上前攔住劉海燕:“嫂子,你先消消氣。有什么事咱們好好說。”“跟你有什么好說的?你就是個狐貍精,勾引我老公!”劉海燕口不擇言,臉上寫滿了憤怒和嫉妒。龔青青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沒想到劉海燕會說出這樣的話。張爽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劉海燕,你太過分了!”</p><p class="ql-block"> 就在場面快要失控的時候,楊柳從醫務室跑了出來。她一把拉住劉海燕:“嫂子,你冷靜點!你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楊柳今年26歲,性格活潑開朗,是村部醫務室的衛生員。她熱愛本職工作,有著扎實的專業知識,也是回鄉任職的大學生。和龔青青一樣,她也希望能為家鄉的醫療衛生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楊柳和劉海燕的關系不錯,她的話讓劉海燕稍微冷靜了一些。她看了看周圍的村民,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便哼了一聲,轉身走了。村民們也覺得無趣,漸漸散去。這場風波雖然暫時平息了,但張爽和劉海燕之間的家庭矛盾卻進一步激化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幕如同一塊厚重的黑布,嚴嚴實實地籠罩著整個村莊,只有張爽家的窗戶還透著昏黃的燈光,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p><p class="ql-block"> 張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家門,滿心期望能在這熟悉的空間里尋得一絲慰藉,可迎接他的卻是屋內死一般的寂靜與壓抑。劉海燕坐在昏暗的角落,身影被陰影吞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卻讓張爽不禁打了個寒顫。</p><p class="ql-block"> “你還知道回來?”劉海燕率先打破沉默,聲音里夾雜著憤怒與嘲諷,“整天跟那個龔青青混在一起,這個家你怕是早就不想要了吧!”</p><p class="ql-block"> 張爽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解釋:“海燕,你真的誤會了我和龔青青只是在為村里的事努力,我們都是為了讓村子變得更好。”</p><p class="ql-block"> “變得更好?”劉海燕猛地站起身,幾步走到張爽面前,眼中滿是怒火,“丁老歪都跟我說了,你們倆天天形影不離,還背著我搞了不少小動作,誰知道你們心里在盤算什么!”</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的話你也信?他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張爽提高了音量,心中的委屈與無奈瞬間爆發“他自己經營磚廠破壞村里環境,被我們阻止了,就開始到處造謠生事,你怎么就這么糊涂!”</p><p class="ql-block"> “我糊涂?”劉海燕冷笑一聲“大家都看到你們天天湊在一起,不是他無事生非,是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說著,她的眼眶泛紅,聲音也帶上了哭腔。</p><p class="ql-block"> 張爽看著情緒激動的妻子,心中五味雜陳,他想伸手安撫,卻被劉海燕狠狠甩開。</p><p class="ql-block"> “從今天起,你別想再輕易出門,我倒要看看,沒了你,那個龔青青還能折騰出什么花樣!”劉海燕撂下狠話,轉身走進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將張爽隔絕在外。</p><p class="ql-block"> 張爽呆立在原地,望著緊閉的房門,滿心的無奈與無力。他知道,這場因丁老歪的風言風語而起的家庭矛盾,已經如同一顆定時炸彈,在他們的生活里埋下了深深的隱患,而未來,這個家又將何去何從,他完全沒有頭緒。</p><p class="ql-block"> 接下來的日子,家里的氣氛愈發壓抑。張爽每次想要和劉海燕好好溝通,換來的都是她的冷嘲熱諷或是激烈爭吵。丁老歪依舊在村里四處散播不實言論,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像一把把利刃,一次次刺痛著張爽和劉海燕的心,也讓他們之間的裂痕越來越深。</p><p class="ql-block"> 一天,張爽剛從村里的工作點回到家,就發現自己的一些工作資料不翼而飛。他焦急地四處尋找,詢問劉海燕,卻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回應:“扔了,反正你也不在乎這個家,留著那些東西有什么用!”</p><p class="ql-block"> 張爽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腦門,他強忍著怒意,說道:“那些資料對村里的發展很重要,你怎么能說扔就扔!”</p><p class="ql-block"> “村里的事重要,還是這個家重要?”劉海燕毫不示弱地回懟:“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們!”兩人再次陷入激烈的爭吵,互不相讓,家里的東西被碰倒在地,發出雜亂的聲響,這場家庭矛盾,在丁老歪的推波助瀾下,徹底陷入了僵局,看不到一絲和解的曙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通往張爽家的小道上,光影搖曳。龔青青邁著略顯急切的步伐,朝著張爽家走去。她心里清楚,張爽和劉海燕之間因為自己產生的家庭矛盾已經到了必須解決的時候,不能再任由事態惡化下去。</p><p class="ql-block"> 來到張爽家門口,龔青青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抬手敲響了門。“誰啊?”屋里傳來劉海燕略帶警惕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嫂子,是我,龔青青。”龔青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友善。</p><p class="ql-block"> 門緩緩打開,劉海燕看到是龔青青,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露出些許尷尬的神情:“是你啊,有啥事嗎?”</p><p class="ql-block"> “嫂子,我是來跟你好好聊聊的。”龔青青微笑著說道,眼神中滿是真誠。</p><p class="ql-block"> 劉海燕猶豫了一下,側身讓龔青青進了屋。兩人在客廳坐下,一時間,氣氛有些拘謹。</p><p class="ql-block"> “嫂子,我知道因為我,你和張爽之間鬧了不少矛盾,我心里特別過意不去。”龔青青率先打破沉默,語氣誠懇地說道:“今天我來就是想跟你把事情說清楚。”</p><p class="ql-block"> 劉海燕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聽了丁老歪的那些話,一時沖動就……”</p><p class="ql-block"> “嫂子,你別這么說。”龔青青連忙打斷她:“丁老歪就是故意的,他知道我和張爽在努力處理磚瓦廠違規的事,這事兒影響到了他的利益,所以就想通過挑撥你們的關系,給張爽施加壓力,好讓我們沒法順利推進工作。”</p><p class="ql-block"> 說到這里,龔青青頓了頓,接著說道:“嫂子,我和張爽真的只是工作上的同事關系,我未婚夫在市局工作,我們感情很好。我和張爽一心想著為村里做點實事,你可千萬別被丁老歪的話給誤導了。”</p><p class="ql-block"> 劉海燕抬起頭,看著龔青青滿臉誠懇的表情,心中的疑慮和不滿漸漸消散。</p><p class="ql-block"> “原來是這樣,我真是太糊涂了,聽了他的挑撥,差點把家都給鬧散了。”</p><p class="ql-block"> “磚瓦廠的問題確實很棘手。”龔青青繼續說道:“那塊地是上一屆村委會決策失誤批出去的,這些年對村里環境造成的危害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現在土地流轉又出現了新問題,像黃老爹一家,他們的土地就在磚廠那兒,如今沒了土地收入,他和傻兒子安福的日子過得別提多艱難了。我們努力解決這些問題,就是為了讓村里的老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啊。”</p><p class="ql-block"> 劉海燕聽著龔青青的話,心中滿是愧疚:“青青,是我錯怪你了,還鬧了那么大一場,給你和張爽都添了不少麻煩。”</p><p class="ql-block"> “嫂子,沒事的。”龔青青笑著說道:“只要你能理解我們就好。”</p><p class="ql-block"> 劉海燕站起身來,熱情地拉住龔青青的手:“說什么也得留下吃頓飯,我好好給你賠個不是。”龔青青推辭不過,只好答應。</p><p class="ql-block"> 在廚房忙碌的劉海燕臉上重新洋溢出了笑容,這場因誤會而起的風波,似乎也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悄然畫上了句號,而村莊未來的發展之路,雖然依舊充滿挑戰,但此刻,因為這場和解,似乎又多了幾分希望。</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龔青青從鄉政府開完會匆匆趕回村子。她深知此次會議傳達的內容對村子發展意義重大,一回到村委會,便立刻召集班子成員,傳達加強村級衛生和困難家庭幫扶工作的會議精神。</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知道,咱們村這幾年發展越來越好,但一些基礎工作還得跟上。”龔青青站在會議桌前,神情嚴肅地說:“這次鄉里重點強調了村級衛生和困難家庭幫扶,這不僅關系到村民生活質量,也是咱們村整體風貌的體現。”</p><p class="ql-block"> 班子成員們圍坐在桌旁,認真聆聽,不時點頭表示認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經過一番商議,村委會做出了一系列具體安排。</p><p class="ql-block"> 考慮到村里的困難戶情況,決定讓傻阿福和另外幾個生活較為困難的村民擔任村里的環衛工。這一舉措既能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增加收入,又能為村莊環境衛生出一份力。為了提升環衛工作效率,村里還購置了一批嶄新的垃圾桶,分發到各個村民小組,并且明確由每組組長擔任責任人,負責監督垃圾桶的使用和周邊環境衛生。</p><p class="ql-block"> 楊柳作為村部醫務室的衛生員,一直以來都認真負責,她也是黨支部黨員重點發展對象。此次,村委會決定由她全面負責村民醫療服務這一塊工作。隨著村子的發展,村民對醫療服務的需求日益增長,楊柳的工作任務也愈發繁重。為了確保能夠滿足村民需求,村委會表示,必要時會再增加人手協助她,全力保障村民的健康。</p><p class="ql-block"> 會議結束后,班子成員們迅速行動起來。有的忙著聯系購置垃圾桶的事宜,有的去通知傻阿福等人上崗,楊柳則開始梳理目前醫療服務中存在的問題,思考如何進一步優化服務。整個村委會充滿了干勁,大家都期待著通過這些努力,讓村子變得更加整潔、和諧,讓每一位村民都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 按照工作安排日程,第二天一大早,村主任張爽和駐隊干部小許就提著一桶食用油和一袋大米,朝著黃老爹家走去。一路上,兩人腳步匆匆,滿心都是對黃老爹的關切。</p><p class="ql-block"> “張主任,也不知道黃老爹最近身體咋樣了。”小許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說道。</p><p class="ql-block"> 張爽緊了緊手中的東西,嘆了口氣:“黃老爹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最近還長了那‘蛇盤瘡’,也不知道好點沒。”</p><p class="ql-block"> 兩人來到黃老爹家,輕輕敲了敲門。“誰呀?”屋里傳來黃老爹有氣無力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黃老爹,是我,張爽,還有小許,我們來看您啦!”張爽提高音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門緩緩打開,黃老爹看到他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哎呀,你們倆咋來了,快進來快進來!”</p><p class="ql-block"> 走進屋里,張爽和小許看到黃老爹面色憔悴,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心里一陣發酸。“黃老爹,您這病看著還是沒好利索啊。”</p><p class="ql-block"> 小許趕忙上前扶住黃老爹,讓他坐在椅子上。</p><p class="ql-block"> 黃老爹苦笑著說:“唉,這病可把我折磨慘了,疼得我晚上都睡不著覺。”</p><p class="ql-block"> “我們去醫務室問過了,楊柳醫生說這是帶狀皰疹,也叫蛇盤瘡,還有叫蜘蛛瘡的。”張爽接著說道:“這病毒專門喜歡侵犯神經,所以您才會這么疼。”</p><p class="ql-block"> “醫務室目前沒有啥特效藥,楊柳醫生先給您開了些止疼藥和消炎藥,讓您先緩解緩解。”小許補充道:“她還叮囑您,一定不能吃辛辣濕熱、肥膩和酸澀的食物。”</p><p class="ql-block"> 黃老爹點了點頭:“這丫頭心善,我知道,她還說會想辦法治好我的病呢。”</p><p class="ql-block"> 聊了一會兒病情,張爽想起了另一件事:“黃老爹,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我們打算讓阿福做村保潔員,以后他也能有份穩定收入了。還有就是關于您和窯廠的糾紛,我們村里正在和丁老歪協商調解,問題會解決的。”</p><p class="ql-block"> 聽到這話,黃老爹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真的嗎?這可太好了,太感謝你們了!阿福這傻孩子,一直沒個正經事兒干,我這心里頭啊,老是不踏實。現在好了,有你們幫襯著,我這心里的大石頭可算落了地了。”</p><p class="ql-block"> 張爽握住黃老爹的手:“黃老爹,您別這么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村里的龔書記也說了,您和阿福有啥困難,就跟我們說,我們肯定會盡力幫忙的。”</p><p class="ql-block"> “是啊,黃老爹,以后有啥事兒您千萬別客氣,盡管開口。”小許也在一旁附和道。</p><p class="ql-block"> 黃老爹滿是感激,緊緊握著兩人的手,嘴里不停地說著謝謝。</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楊柳在村里的醫務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她經常為村民們免費看病,尤其是對那些孤寡老人和貧困戶,更是關懷備至。黃老爹是村里的低保戶,今年70歲了,耳聾眼花,還有個45歲智障低下的兒子。楊柳經常去他家幫忙,為黃老爹治療老寒腿。</p><p class="ql-block"> 一天,楊柳聽聞山間有一種草藥對治療老寒腿療效顯著,便決心上山采藥。她背上藥簍,手持鐮刀,沿著蜿蜒曲折、滿是碎石與枯枝的山路,向著山林深處進發。一路上,濃密的枝葉遮天蔽日,陽光只能透過層層縫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四周靜謐得有些詭異,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鳥兒的怪叫,在山谷中回蕩,更添幾分陰森之感。</p><p class="ql-block"> 山路崎嶇難行,不少地方還布滿了尖銳的荊棘,稍不留意就會被劃破皮膚。楊柳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雙眼仔細搜尋著草藥的蹤跡。就在她全神貫注時,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她悶哼一聲,膝蓋和手掌擦破了皮,滲出絲絲血跡。</p><p class="ql-block"> 等她狼狽地爬起來,卻驚訝的發覺一條手臂粗細的毒蛇正吐著信子,緩緩向她逼近。那毒蛇通體暗綠,身上的鱗片在微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昂起,發出“嘶嘶”的聲響,仿佛在警告這個闖入它領地的不速之客。</p><p class="ql-block"> 楊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幾乎要沖破胸膛。她想轉身逃跑,卻發現腳踝一陣劇痛——剛剛摔倒時扭傷了,根本無法正常行走。</p><p class="ql-block"> 恐懼如潮水般將她淹沒,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滾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她無助地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可以用來驅趕毒蛇的東西,可慌亂之中,只看到一片死寂的山林。</p><p class="ql-block"> 就在毒蛇距離她僅有幾步之遙,即將發動攻擊的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從灌木叢中沖了出來。伴隨著一聲怒吼,那人手拿木棍砸向毒蛇,將毒蛇打飛數米遠。</p><p class="ql-block"> 楊柳驚魂未定,定睛一看,救她的是剛從深圳打工回來的趙宏宇。原來,趙宏宇正好在上山尋找制作根雕盆景的老樹兜,碰巧看到了楊柳被蛇驚嚇,便沖上去將蛇趕走。</p><p class="ql-block"> 毒蛇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住了,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后,不甘心地鉆進了草叢,消失不見。趙宏宇這才轉過身,看著驚魂未定的楊柳,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著說:“別怕!沒事了!”</p><p class="ql-block"> 楊柳的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她瞬間臉色煞白,冷汗從額頭不斷滲出,身體也因疼痛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楊柳對趙宏宇說:“宏宇,謝謝你救了我!”</p><p class="ql-block"> “舉手之勞呢,你能走路嗎?”趙宏宇溫和地問道。</p><p class="ql-block"> 楊柳咬著下唇,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中滿是緊張與擔憂,她嘗試著站起來,剛一使力,腳踝處傳來的劇痛瞬間讓她的五官都扭曲了,忍不住“嗷嗷”叫了起來。那疼痛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進她的腳踝,每一下都鉆心地疼。</p><p class="ql-block"> “看來只有讓我背你下山了,你不會拒絕吧?”趙宏宇微微彎下腰,臉上帶著一絲輕松的調侃,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p><p class="ql-block"> 楊柳本來還真想拒絕,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可看著自己腫得像饅頭一樣的腳,稍一用力就鉆心的疼,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道:“那就麻煩你了。”</p><p class="ql-block"> 天色漸晚,夕陽的余暉把山林染成暖橙色,給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溫柔的濾鏡。趙宏宇背著崴腳的楊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山。他的后背堅實而溫暖,每一步都邁得沉穩,生怕一個顛簸讓背上的楊柳感到不適。</p><p class="ql-block"> 楊柳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趴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背上,聽著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感受著他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托著自己,臉頰微微發燙。她的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心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p><p class="ql-block"> 回想起剛才,那條兇猛的毒蛇吐著信子,突然從草叢中竄出,她嚇得花容失色,雙腿發軟。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命喪蛇口的瞬間,趙宏宇毫不猶豫地沖了過來,用手中的木棍與毒蛇搏斗。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只有堅定和對她的保護欲,他的身影在她眼中無比高大。</p><p class="ql-block"> 恐懼過后,楊柳心中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這種感覺陌生又奇妙,像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帶著一絲羞澀,一絲期待,在心底悄然蔓延。她偷偷瞧著趙宏宇的側臉,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貼在臉頰上,更襯出他輪廓的堅毅。</p><p class="ql-block"> 山間的微風輕輕拂過,吹起楊柳的發絲,偶爾掃過趙宏宇的脖頸。她微微縮了縮脖子,卻又有些貪戀這微妙的接觸。她暗自想著,怎么會有這么勇敢的人,不顧一切地保護自己。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她又害羞地低下了頭,臉頰變得更紅了。</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太多話,可這份沉默里,卻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曖昧。每一步下山的路程,都像是在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而楊柳心中那異樣的感覺,也在這靜謐又美好的時光里,慢慢生根發芽,為之后悄然生長的愛戀,埋下了一顆甜蜜的種子 。 </p> <p class="ql-block"> 夕陽的余暉將村口染成一片暖橙色,趙宏宇背著楊柳,步伐略顯沉重地來到了村口。此時,龔青青正跨坐在她那輛半舊的摩托車上,手里擰著頭盔,準備出村辦事。</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眼尖,一眼就瞧見了趙宏宇背上的楊柳,臉上瞬間露出了促狹的笑容。“喲,這是唱的哪出啊?你們倆什么時候好上啦?”她那清脆的聲音在村口回蕩,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p><p class="ql-block"> 楊柳聽到這話,原本就因一路趴在趙宏宇背上而微微泛紅的臉,此刻更是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而趙宏宇也被龔青青的話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尷尬地撓了撓頭,下意識地就想把楊柳放下。</p><p class="ql-block"> 哪知道,楊柳的腳一落地,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她忍不住“啊”地叫出了聲,身體也失去平衡,差點直接坐在地上。趙宏宇反應迅速,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扶住了她,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歉意,又有幾分對楊柳的關心。“小心點,我忘了你腳受傷了。”他輕聲說道。</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見狀,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好奇地問道:“咋回事啊?這是受傷了?”趙宏宇便將楊柳為了給村里生病的黃老爹采藥,不小心在山上崴了腳,還遭遇了毒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聽完,眼中滿是敬佩,說道:“沒想到你為了給黃老爹治病,這么拼命。”她看向趙宏宇,又接著說:“宏宇,你用我的摩托車把楊柳送回村,她這腳傷得看著不輕,得趕緊處理。我這邊事也不急,隨后就到。”說著,便把摩托車鑰匙扔給了趙宏宇。</p><p class="ql-block"> 趙宏宇接過鑰匙,點了點頭,“行,那謝謝你了,青青書記。”他扶著楊柳,慢慢走向摩托車,小心翼翼地讓她坐在后座上,又細心地叮囑她抓好自己。夕陽的余暉拉長了他們的身影,龔青青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在這個寧靜的小村子里,一</p><p class="ql-block">場溫暖的故事正在悄然上演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趙宏宇小心翼翼地扶著楊柳走進村醫務室,醫務室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燈光昏黃,在地上投下兩人長長的影子。</p><p class="ql-block"> 楊柳強忍著腳腕處傳來的劇痛,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艱難地指了指一旁的藥箱,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你幫我從藥箱里拿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黃道益藥水吧。”趙宏宇連忙快步上前,在藥箱里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瓶藥水,遞給了楊柳。</p><p class="ql-block"> 楊柳接過藥水,微微顫抖著手滴了幾滴在腳腕上,然后開始慢慢搓揉起來。每一下動作都像是在挑戰疼痛的極限,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牙齒用力咬著下唇,試圖用疼痛的轉移來抵抗腳腕處鉆心的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p><p class="ql-block"> 趙宏宇在一旁看著,心里滿是心疼。他實在不忍心看楊柳這般強忍著痛苦,于是伸手從楊柳手中拿過藥瓶,臉上帶著一抹灑脫的笑容,打趣地說道:“還是我來吧!你瞧你這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誰有仇呢。”</p><p class="ql-block"> 聽到這話,楊柳的心猛地一顫,她抬起頭,目光正好對上趙宏宇那關切又帶著笑意的眼睛。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臉頰也迅速升溫,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低下頭,不敢再看趙宏宇,心里既羞澀又甜蜜,那種異樣的感覺愈發強烈。她暗自想著,怎么能讓他幫自己揉腳呢,這多難為情啊。可又有那么一絲期待,希望能和他有更多這樣親密的接觸。</p><p class="ql-block"> 趙宏宇卻渾然不覺楊柳內心的波瀾起伏,他只是單純地想著幫她減輕痛苦。他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握住楊柳的腳腕,開始幫她涂抹藥水、輕輕按摩。他的手法雖然不太熟練,但每一下都充滿了小心和認真。</p><p class="ql-block"> 在這個小小的醫務室里,昏黃的燈光像是為他們披上了一層曖昧的薄紗。窗外,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伴奏。而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楊柳的心早已被眼前這個淳厚又灑脫的男孩填滿,她偷偷瞧著趙宏宇專注的側臉,心中的愛意如春日里的野草,瘋狂生長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線灑在寧靜的村子上。趙宏宇跨上那輛半舊的摩托車,發動機發出“突突”的聲響,打破了清晨的靜謐,朝著村醫務室的方向駛去。其實,他心里惦記的可不止是給母親拿降壓藥,更多的是想去看看楊柳,只是這小心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認。</p><p class="ql-block"> 到了醫務室,趙宏宇停好車,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清了清嗓子,這才邁步走了進去。醫務室里彌漫著熟悉的藥味,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楊柳。</p><p class="ql-block"> “喲,你今天看著精神好多了。”趙宏宇笑著打招呼,眼睛里藏不住的關切。楊柳聞聲抬起頭,看到是他,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你來了啊。”經過一天的修養,她的腳背消腫了許多,行動也方便了些,表情自然了不少。</p><p class="ql-block"> “我來給我媽拿點降壓藥。”趙宏宇解釋道,眼睛卻時不時地看向楊柳的腳。看到腫脹消下去不少,他心里懸著的大石頭才落了地。</p><p class="ql-block"> 楊柳先是真誠地說道:“昨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太感謝你了。”說完,又關切地問:“你媽的病情怎么樣了?”</p><p class="ql-block"> “還是老樣子,常規用藥就行。”趙宏宇撓撓頭回答。</p><p class="ql-block"> 楊柳聽后,轉身在藥架上取了一瓶伲福達降壓藥,遞給趙宏宇說:“你媽吃的就是這個藥,按時按量吃沒問題的。”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氣氛輕松又愉快。</p><p class="ql-block"> 突然,楊柳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用車載我去給黃老爹送藥?他的病不能拖,昨天我受傷沒去成,今天得趕緊把藥送過去。”</p><p class="ql-block"> 趙宏宇一聽,毫不猶豫地答應:“當然有空,咱現在就走。”</p><p class="ql-block"> 于是,兩人走出醫務室,趙宏宇先跨上摩托車,發動車子,等楊柳穩穩坐好后,叮囑道:“坐好了,我們出發!”隨著摩托車的啟動,一陣微風拂過,吹起楊柳的發絲。她輕輕抓住趙宏宇的衣角,兩人迎著晨光,朝著黃老爹家的方向駛去。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路邊的樹木快速向后退去,可他們心里都裝著彼此,還有即將為黃老爹送去的溫暖與關懷 。 </p> <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黃老爹家的小院里,給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剛才,黃老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獨自曬著太陽,手里還握著那把相伴多年的老蒲扇。這時,一個路過他家門前的村民向黃老爹講述了楊柳為給他采藥崴了腳,險些被蛇咬傷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黃老爹的手猛地一抖,臉上的悠閑瞬間被震驚和擔憂取代。這位飽經歲月滄桑的老人,眼眶瞬間濕潤了,渾濁的雙眼滿是心疼與感動。他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一時語塞。</p><p class="ql-block"> 過了好一會兒,黃老爹才緩過神來,他蹣跚著腳步,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緩緩走進里屋。不一會兒,他再次出現,手里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用紅布層層包裹的物件,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寶。</p><p class="ql-block"> 黃老爹顫抖著雙手,一層一層地揭開紅布,露出里面一個有些泛黃、邊角微微卷起的本子。他用手撫摸著本子沉思了一會兒 ,決定將本子送給楊柳。</p><p class="ql-block"> 原來黃老爹的祖上曾是一名四處奔走的鄉村游醫。雖沒什么高深的醫術,卻憑借著一顆治病救人的憐憫之心,翻山越嶺,足跡踏遍周邊村落。他潛心鉆研民間偏方,博采眾長,對于各類疑難雜癥,總能巧妙地運用那些看似尋常的草藥,調配出令人稱奇的藥方。無論富貴貧賤,只要有人求醫,他從不推諉,總是盡心盡力地診治。周邊百姓對他敬重有加,甚至不惜長途跋涉,只為求得他的一方妙藥。</p><p class="ql-block"> 遺憾的是到了黃老爹的祖父這代時,黃家就再沒有人從事游醫職業了。盡管如此,那些凝聚著祖輩智慧與心血的草藥奇方,卻被妥善地保存了下來。如今,這些珍貴的藥方就珍藏在黃老爹家中。黃老爹雖然識字不多,但他遵照祖訓,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收藏在家里,視作傳家之寶,所以至今無人知曉。這次下決心要將此秘方本子送給楊柳,一是感謝楊柳為其采藥受傷之情,二是考慮到自家再無人能將秘方傳承下去,不能讓其失傳。不如讓楊柳將古方發揚光大,造福鄉里鄉親。</p><p class="ql-block"> 正在這時候,趙宏宇帶著楊柳來給他送藥來了。黃老爹顫顫巍巍地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楊柳的手,聲音因為激動和哽咽變得有些沙啞:“孩子,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為我采藥,也不會遭這罪。這是我家祖傳的專治疑難雜癥的偏方秘籍,傳了好幾代人了,你留著,以后興許能派上用場。”隨即他從懷里掏出那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本子遞給了楊柳。</p><p class="ql-block"> 楊柳看著眼前這個珍貴的本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中滿是驚喜與難以置信。她知道這個偏方的價值,不僅是在治療蛇傷上有著獨特的療效,更是承載著黃家幾代人的心血和傳承。她雙手接過本子,聲音微微顫抖,滿是感激:“黃老爹,這太貴重了,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謝謝您!”楊柳緊緊地握著本子,仿佛握住了一份無比珍貴的情誼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幕低垂,墨色的天空仿佛一塊沉重的幕布,沉甸甸地壓向大地。突然,一道慘白的閃電如利刃般劃破夜空,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雷聲轟然炸響,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震碎。豆大的雨點裹挾著狂風,如子彈般呼嘯而下,瞬間織成一片雨幕,讓整個村莊都陷入了一片混沌與迷茫之中。</p><p class="ql-block"> 在這狂風暴雨的肆虐下,丁老歪那座年久失修的磚瓦窯顯得格外脆弱。破舊的磚瓦在風雨的沖擊下搖搖欲墜,支撐的木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丁老歪此刻正來到磚瓦窯查看情況,幫忙的兩個窯匠師傅都回家了,窯里的瓦坯都已裝進窯里,只等明天生火燒制。這么大的雨讓他放心不下 。丁老歪望著外面的暴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在窯里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看看窯頂,嘴里嘟囔著:“可千萬別出啥事啊……”</p><p class="ql-block"> 然而,命運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磚瓦窯的一角率先坍塌,大量的磚瓦和泥土傾瀉而下。丁老歪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逃跑,卻被飛濺的磚瓦絆倒在地。還沒等他爬起來,更多的廢墟便朝著他壓了過來,瞬間將他掩埋其中。</p><p class="ql-block"> “救命啊!”丁老歪絕望地呼喊著,聲音在狂風暴雨中顯得如此微弱,很快就被吞噬得無影無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此時,龔青青正在村部整理資料。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她趕緊起身開門,只見一個渾身濕透的村民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龔……龔書記,不好了!磚瓦窯塌了,丁老歪被埋在里面了!”</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聞言,臉色驟變:“什么?你先別慌,我馬上組織人去救援!”她迅速拿起喇叭,沖到院子里,對著暴雨中的村莊大聲呼喊:“鄉親們,磚瓦窯坍塌有人被埋,大家趕緊跟我去救人!”</p><p class="ql-block"> 聲音在風雨中傳開,不一會兒,村里的青壯年們紛紛拿著工具,打著手電筒從四面八方趕來。龔青青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大家跟我走,一定要把人救出來!”</p><p class="ql-block"> 眾人在風雨中艱難前行,雨水灌進鞋子里,每走一步都十分沉重。當他們趕到磚瓦窯時,眼前已是一片廢墟。雨水在廢墟上匯聚成湍急的水流,不斷地沖刷著磚瓦和泥土。</p><p class="ql-block"> “大家分頭找,動作要快!”龔青青一邊指揮著,一邊率先跳進齊腰深的泥水中。泥水冰冷刺骨,瞬間浸透了她的衣服,但她顧不上這些,雙手在廢墟中拼命地扒拉著。</p><p class="ql-block"> 村民們也紛紛加入救援,他們不顧危險,有的用鏟子鏟開泥土,有的徒手搬開磚瓦。雨水打在他們的臉上,模糊了視線,可他們沒有絲毫退縮。每一次有人喊出“找到了”,大家的心就會猛地一緊,然而,每一次都是失望。</p><p class="ql-block">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丁老歪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就在大家感到絕望的時候,張爽突然喊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眾人立刻安靜下來,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在風雨的呼嘯聲中,隱隱傳來丁老歪微弱的求救聲。</p><p class="ql-block"> “在這邊,快來!”龔青青激動地大喊。大家迅速圍攏過去,加快了救援的速度。經過幾個小時的不懈努力,終于,在一堆廢墟下,他們發現了丁老歪。此時的他已經昏迷不醒,身上布滿了傷痕。</p><p class="ql-block"> “快,把他抬出去!”龔青青和村民們小心翼翼地將丁老歪抬出廢墟,送上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車,駛向醫院。</p><p class="ql-block"> 望著遠去的車,龔青青和幾個村民癱坐在泥水中,疲憊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 夜幕如墨,濃稠地鋪灑在天地之間,而暴雨則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災難,毫無征兆地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瘋狂地砸向地面,濺起層層水花,整個世界都被這狂暴的雨幕所籠罩,陷入一片混沌與迷茫。</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被緊急送往醫院的路上,面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身體在擔架上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么微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這洶涌的雨夜吞噬。急救車的鳴笛聲在雨中格外刺耳,劃破了雨夜的寂靜,卻又很快被雨聲淹沒。</p><p class="ql-block"> 一個小時后,丁老歪被迅速推進鎮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那扇緊閉的門仿佛一道生死屏障,將他與外界隔絕開來。外面的世界依舊被暴雨肆虐,雨點瘋狂地砸在醫院的窗戶上,發出沉悶而又密集的聲響,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命運在敲響沉重的警鐘,每一聲都重重地撞擊著人們的心房。</p><p class="ql-block"> 隨后趕到醫院的龔青青和張爽,站在醫院那略顯昏暗的走廊里,身上的雨水還未干透,水珠順著衣角不斷滴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小灘渾濁的水漬,混合著汗水和泥漿,顯得狼狽不堪。兩人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發絲凌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神中卻透著深深的關切與擔憂。</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重癥監護室的門,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丁老歪,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張爽則眉頭緊鎖,一只手不停地在額頭上擦拭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他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緩慢,仿佛腳下的地面有千斤重。</p><p class="ql-block"> 醫院的走廊里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緊張的氛圍。偶爾有護士匆匆走過,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更增添了幾分凝重。墻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著時間的流逝,也在加劇著這些人內心的煎熬。</p><p class="ql-block"> 手術室外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慘白的燈光毫無溫度地灑在冰冷的地面上,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丁老歪的家屬們滿臉淚痕,焦慮地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p> <p class="ql-block"> 手術室內,無影燈將手術臺照得亮如白晝。主刀醫生眉頭緊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滾落,眼睛死死地盯著丁老歪那傷痕累累的身體,雙手卻異常穩健,精準地操作著手術刀,每一個動作都關乎生死。護士們神情專注,默契配合,遞工具、擦汗水,一刻也不敢懈怠……終于手術結束,丁老歪面色蒼白如紙,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手術臺上。心電監護儀上,那原本起伏不定的曲線,此刻逐漸趨于平穩,發出規律的 “嘀嘀” 聲,仿佛在宣告這場與死神的較量,暫時取得了勝利 。</p><p class="ql-block">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外的家屬們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終于,手術室的門緩緩晃動,眾人的目光瞬間像被磁石吸引過去。門開了,主刀醫生疲憊卻欣慰地走出來,摘下口罩,長出一口氣:“手術很成功,暫時脫離危險了。” 聽到這話,走廊里守候的家屬們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淚水奪眶而出,發出喜極而泣的啜泣聲。</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接下來的日子里,龔青青和張爽并沒有因為之前與丁老歪的種種矛盾而對他棄之不顧。盡管忙碌于村里的事務,他們還是抽出時間,多次前往醫院看望丁老歪。每次走進病房,看到病床上虛弱的丁老歪,龔青青的心中五味雜陳,她總是輕聲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安慰他安心養病。</p><p class="ql-block"> 為了幫助丁老歪減輕經濟負擔,龔青青和張爽四處奔走,幫他聯系保險公司。他們一次次地與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溝通,提供各種資料,耐心解釋事故的經過。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遭遇了不少困難和阻礙,繁瑣的手續、復雜的理賠流程,都沒有讓他們退縮。經過不懈的努力,終于爭取到了一些賠償。</p><p class="ql-block">躺在病床上的丁老歪,看著龔青青和張爽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那些無理取鬧、故意拖延租金和管理費、挑動村民鬧事的場景,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一種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頭。他望著天花板,眼神中滿是懊悔,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p><p class="ql-block"> 這天,龔青青和張爽又如往常一樣來到醫院。丁老歪看到他們,掙扎著坐起身來,聲音沙啞卻充滿誠意地說道:“龔書記,張主任,我……我錯了。以前是我糊涂,太自私,光想著自己的利益,給村里添了這么多麻煩,也讓你們受了這么多委屈。”說著,他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兩人的眼睛。</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走上前,輕聲說道:“丁大哥,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只要你能好起來,一切都還來得及。”</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一定會盡快解決租金和管理費的問題,給村民們一個交代。磚廠我也會關閉,以后再也不做違規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張爽拍了拍丁老歪的肩膀,笑著說:“好,我們相信你。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咱們村肯定能越來越好。”</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和張爽欣慰地笑了,他們的笑容里,有對丁老歪轉變的喜悅,也有對這場土地糾紛終于能圓滿解決的如釋重負。窗外,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一縷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大地上,預示著新的開始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十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出院后,在龔青青和張爽的幫助下,開始重新調整致富門路。他在流轉的土地上蓋起了大棚,帶著村里的幾個貧困戶,包括黃老爹的傻兒子,從事羊肚菌種植。</p><p class="ql-block"> 為了幫助丁老歪和貧困戶們掌握種植技術,龔青青還專門請來了農業專家進行指導。專家詳細地講解了羊肚菌的生長習性、種植方法和注意事項,村民們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提出問題。</p><p class="ql-block"> 在種植過程中,大家遇到了不少困難。有一次,羊肚菌突然出現了病蟲害,這可把大家急壞了。丁老歪急得直跺腳:“這可咋辦啊?難道我們的努力都白費了?”</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和張爽安慰他說:“別著急,我們一起想辦法。”</p><p class="ql-block"> 他們立刻聯系了專家,專家趕到現場后,仔細查看了情況,給出了治療方案。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病蟲害終于得到了控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年就獲得了豐收,村民們的收入也大幅提高。看著一筐筐鮮嫩的羊肚菌,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黃老爹的傻兒子雖然不會表達,但他也開心地在大棚里跑來跑去,嘴里發出“啊啊”的聲音。</p><p class="ql-block"> 龔青青看著村里的變化,心中充滿了成就感。她知道,自己當初選擇回到家鄉,是一個正確的決定。這片土地雖然只有一畝三分,但卻承載著她的夢想和希望。</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的兒子丁家智聞訊從深圳趕了回來。他看到村里的變化,十分感慨。他決定留在村里,投資建設一個農產品加工廠,將村里的農產品進行深加工,進一步提高附加值。 </p> <p class="ql-block">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村里舉行了農產品加工廠的奠基儀式。龔青青、張爽、丁老歪、丁家智等村里的主要干部和村民代表都參加了儀式。現場彩旗飄揚,鑼鼓喧天,氣氛十分熱烈。</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們在這里舉行農產品加工廠的奠基儀式,這是我們村發展的一個重要里程碑。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們的村子一定會越來越好!”龔青青在儀式上激動地說,她的聲音充滿了感染力,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p><p class="ql-block"> 張爽也上臺發言:“這一路走來,我們遇到了很多困難和挑戰,但我們都沒有放棄。感謝大家的信任和支持,讓我們一起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奮斗!”</p><p class="ql-block"> 丁老歪感慨地說:“以前是我糊涂,做了很多錯事。現在我明白了,只有大家齊心協力,村子才能發展。我以后一定好好干,為村里的發展出一份力。”</p><p class="ql-block"> 奠基儀式結束后,龔青青和張爽來到了村頭的田邊。他們看著眼前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心中感慨萬千。</p><p class="ql-block"> “張爽,你說咱們這一畝三分地,以后會變成什么樣?”龔青青笑著問。</p><p class="ql-block"> “肯定會變成一個富裕、美麗的新農村。有現代化的農業設施,有漂亮的小洋樓,還有寬敞的馬路和熱鬧的商業街。”張爽充滿信心地描繪著未來的藍圖。</p><p class="ql-block"> “嗯,我相信會的。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什么困難能難倒我們。”龔青青望著遠方,目光堅定。</p><p class="ql-block"> 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美麗的畫卷。這片土地,在他們的努力下,正煥發出新的生機與活力。而他們的故事,也將在這片土地上繼續書寫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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