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i>——追憶往事,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從遠方走來,擦肩,又看著自己的背影,在時光的繁雜里漸行漸遠,我激動并歡喜,悲傷且無助,一切像夢幻般無法掌控。故,我努力著,將她一點一點記錄,這,是我對自己最大的尊重!</i></b></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1, 100, 250);">?</i></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三、山神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條路什么時候修的?”我問表弟。“好些年了,你還不知道啊?”…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的確,我有些年沒回來了。看著久別的村莊,像極了少走動的親戚,越來越陌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腳下這條路,是羅平經以洪通往法貴的路。平整了,拓寬了,改直了。曾經可不是這樣。少年時期往事的碎片,很多,都零落在這條路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干農活,對于農村的孩子,像是與生俱來的本領,從學會走路開始,上山,下田,砍柴,割草,放牛,挖地,不用刻意教,也不用刻意學,樣樣在不經意間,自然的也就會了。并且,我能在這樣勞動中找到快樂。</p> <p class="ql-block">去長街塘子的地里,去盔甲山砍柴,去石崖背后的大坡割草,去倒馬坎挖葛根,祭羊山是繞不開的必經之路。山腳有上下兩條平行的路,這里,是我最害怕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面一條,蔣G生家房后的大路,路面常常被泥水糞水淹沒,通行極不方便,幾棵高聳的大樹和一片茂密的竹林間,幾冢大墳,著實令人毛骨悚然,所以,多數人都不愿意走這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坡上這一條路,雖然窄一些,但敞亮、干燥,人們喜歡走這里。不過,距路沿幾步之遙的路上方,是村里的山神廟。對這座山神廟的畏懼,我無法克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山神廟是一座不大的小房子,左右和后面共三堵墻,墻體是石頭砌的,沒墻沒門的一面迎著公路,走在路上,能夠清晰的看到里面。我最害怕的,就是屋子中央靠墻的“泥菩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次跟著媽媽去山里,我都要想方設法的走到距山神廟較遠的一側,這樣,可以以媽媽作為掩體,盡量避開“看見”;如果是與小伙伴一起砍柴歸來,那就要提前把柴捆子換到左肩上扛著,還要加快腳步小跑到他們前面。說實話,那是我從心里真正的害怕。每一次,我都盡量強裝鎮定,不希望被別人知道我的怯懦。很多次都是奏效的,我能和著大伙兒,有說有笑的順利通過這里。但有一次,還是被一個細心的“家伙”將我看穿,他不但自己起哄嘲笑,還聯合其他人在剛好經過廟門口時發力狂奔,把我遠遠甩在最后。剎那間,懼怕和被羞辱雙雙襲上心頭,我感覺,我飛奔的雙腿,勝過了我脆弱的魂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們徹底惹怒了我,也惹惱了我,于是,我不跟他們上山,更不愿意跟他們一起玩,好長時間里,我們大家行同路人。最后,可能是他們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或是屈于父母的壓力,那幾個大一點的玩伴,帶領著那個搗蛋的家伙來到我家,又是道歉,又是保證,才讓我決定跟他們重歸于好…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一年,聽說要“鏟除封建”,要“搗毀迷信”,還從縣里調來專人,督促我們村“當官的”開展工作。祭羊山的山神廟也在鏟除和搗毀之列。我聽著大人們的議論,心里甭提有多高興了。在高興之余,我還是擔心著這個事情,會不會不干,或者半途而廢,我在心里深深地期待,祈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我親眼看到山神廟真正被拆,那種由衷的喜悅,只怕用“興奮”來形容都太過膚淺了。我鼓足勇氣,努力的將目光投向昔日的山神廟,一堆凌亂不堪的石頭而已,嚇人的泥菩薩也尋不見了,我在心里認認真真的慶幸了一番。說實話,與之前相比,我雖然可以落落大方的,單獨的自由來回那個地方,但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些發毛,那抹陰影總是陰魂不散,揮之不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慶幸還在繼續,懼怕還未消失,感覺沒兩年時間,突然有一天,我又聽說要重建山神廟,說傳統不能丟,老祖宗的東西不能丟。我的天!我的天!這鬧的是哪一出?還又在心里默默祈禱,但愿這不是真的,但愿只是個玩笑…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新的山神廟建好了。建在原址。房子的風格跟之前差不多,但略略大了一些。這次,立在里面的“泥菩薩”由原來的一個變成了三個,還給它們披上了紅布,臉上染著雞血,還粘上雞毛,腳前的油燈一閃一閃的,我感覺比之前更加害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記得有一天我砍柴回來,不但小雨紛紛,天還馬上黑了。我在心里盤算著,盡量快步,左肩扛柴,迅速通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我剛好經過山神廟門口時,“小老四,進來歇歇,躲躲雨吧”——一個聲音叫著我的名字——有些熟悉,但又陌生,非常清晰,又多么陰森…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哪里還敢回頭,哪里還敢答應,那時,我不知道我的魂是不是已經離開了身體,也不知道我的腳還有沒有落在地上,左心“砰砰”作響、加速跳動,只感覺自己在飛,像遭遇雄鷹的麻雀,像躲避瘟神的流民,慌不擇路的逃命飛奔…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病了,可能因為淋雨,但更可能是因為那一聲平常而恐怖的聲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那天是誰在叫我,不然…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那之后,我寧愿走田壩心難走的路,走繞行的路,都要想方設法的避開那個可怕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離開家鄉太久了,驀然回首,一切皆已物是人非。童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砍柴割草,撈魚摸蝦,也已深度塵封。房子和這里的人,都變得那么陌生。公路,也重新修好,是平整寬敞的水泥路,不再泥濘,也不必經過山神廟的門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再次經過這里,心里有太多回憶,可能因為年齡和經歷,自己倒也非常坦然。也不知道那座小房子還在不在?里面還有沒有“泥菩薩”?村里有沒有小孩像我當年一樣,從心里害怕著那個地方?</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文字∥原創</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圖片∥手機拍攝</i></p> 那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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