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晚上7:51分的十字路口，我盯著紅燈倒數的數字，后車的遠光燈在后視鏡里灼燒出一片眩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手機在支架上震動，女兒小月亮軟糯的聲音裹著電流涌進耳朵："媽媽，你到哪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馬上到家啦乖乖，過了紅綠燈就到院門口了，媽媽馬上就回家了。你吃過飯了嗎？”我仰頭深吸氣，努力讓尾音聽起來輕快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吃過啦，我們給你留著飯呢，你快回來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墻上的鐘表顯示8:25分。我喝了粥，改完了小月亮的語文作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媽媽，我們互相按摩吧，今天體育老師調課啦，我們連著上了兩節體育課，我的腿在抗議呢。"她蹦跳著爬上我的膝蓋，像一個毛茸茸的小考拉掛住我的脖頸，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我把小月亮往胸前抱了抱，摟緊她，親親她的小臉，像光滑的煮雞蛋帶著晚風里的玉蘭花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行呀，但是你要先親親我我才開工哦！”小月亮摟緊我的脖子，在我的左臉頰上使勁親了兩下，我側頭，她笑著又使勁親了親我的右臉，雨點般的親吻落在左頰右臉額頭，最后定格在鼻尖，母女倆笑做一團。我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走，按摩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粉色的瑜伽墊上，小月亮趴在上面小小的一只，我學著推拿師傅的手法用手掌從上到下稍稍用力按過肩膀，背部，腿部和小腳丫，小月亮突然模仿哪吒上敖閏的語氣夸張的喊到，“哎呦大哥輕點，小妹的腿快要廢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笑了，也學著敖閏的腔調，“今天按酸痛明日爽，這點道理大哥不知道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跪坐在女兒的小屁股上，她突然扭頭，仍然是敖閏的語氣："大哥，不知道您還有這手藝。但是大哥的屁股能從我屁股上挪開嗎，我快被壓冒泡了，謝謝大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笑得趴在小月亮的背上，也用敖閏版的撒嬌口吻，“大哥，有興趣做個交易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哥，說出來好商量哈！”小月亮秒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笑倒在瑜伽墊上。小月亮滾到我懷里，把小腳丫貼在我手腕上撒嬌："大哥快把小妹拉起來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抱在我的懷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忘了小妹的能耐了嗎，大哥！”小月亮調皮的摟著我的脖子，我大笑著親吻她笑紅了的臉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積累了一天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四散出去，在紅綠燈前即將決堤的酸澀，此刻都化作女兒指尖的溫度，像是把苦澀的歲月慢慢熬成蜜糖，原來崩潰與治愈之間，不過是孩子把"媽媽"換成"大哥"的距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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