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昵 稱:KLRS</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號:10404717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圖片2:自拍</span></p> <p class="ql-block">每個人身上都會留有歲月的印記。而有的人已把它刻在骨子里,溶化在血液中,成了一生中難以逾越的高山。</p><p class="ql-block">老爸從小是在苦水中泡大的,苦難的歲月是他一生中最深刻的印記,為此他養成了省吃儉用、節衣縮食,甚至有失常理的生活習慣。</p><p class="ql-block">老爸從部隊轉業到地方后,每月工資近200元,老媽每月還有60多元的工資,按說我家以前的生活水準是相當不低的。可實際生活中,老爸的節省和摳門的水準也是創出了“新高度”。</p><p class="ql-block">一九五七年老爸從部隊轉業,領著奶奶和我先行從沈陽到本溪報到時(當時老媽不愿意到本溪落戶,帶著妹妹住在部隊院里,賭氣不走),按他的職務和待遇是應該分到一套兩居室房子的,但老爸卻只要了兩居室中的一間。聽起來像天方夜潭吧?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吧?可那個年代的老爸就是這么決定的,此后我家便在那一間房里住了十幾年。</p><p class="ql-block">多年來,無論老媽怎樣瞞怨和數落他,老爸也沒透露當時的想法。后來我分析:老爸當兵多年,對地方住房的情況知之甚少,可能以為五口人住一間十六平米的房間足以夠用,沒必要多花房費(租金)住兩間房,歸根結底老爸是心疼人民幣(那時兩室的房費每月還不到5塊錢)。</p><p class="ql-block">老爸的這個選擇讓老媽特別熬糟窩火,尤其是看到另一位職務還沒有老爸高的轉業干部都住上了兩居室房子,老媽更是怒火中燒,抱怨不斷。老爸的這個選擇,不僅讓我家后來生活陷入極度不便,還讓年幼的我到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兒。</p><p class="ql-block">當時我家和鄰居倆家有十幾口人,每天清晨上衛生間就是個大“工程”。經常因為排不上號,得跑到樓外上公廁。</p><p class="ql-block">廚房能有十多平米,看著不小,可兩家合用就顯得很局促。廚房里除了有個近兩米長、一米多寬兩家共用的大爐臺外,還有兩個各一米見方的煤池子,加上兩家的碗柜、櫥具等,廚房已經滿滿登登了。</p><p class="ql-block">做飯時,這家正在做飯、炒菜,那家卻在捅爐子,爐灰滿屋飄散彌漫,落在飯里、菜里已司空見慣。由于地方小,做完的飯或菜必須先端進臥室一樣,才有地方去做另一樣。</p><p class="ql-block">我三歲那年,好像是正月十五前的一個晚上。老爸燒了一鍋開水準備洗衣服,廚房放不下,便端到臥室靠墻放在地上。</p><p class="ql-block">當時老媽在床上忙著什么,奶奶抱著妹妹坐在椅子上,我當時也纏著奶奶求抱抱。為了哄我,奶奶塞給我個娃娃。</p><p class="ql-block">也不知我舞舞扎扎怎么擺弄的,讓那個娃娃坐在了桌子上。這可樂壞了小小的我。我邊笑邊拍手:“我的娃娃會坐了〞。邊住后退,結果一下子退進了開水鍋里,突降的橫禍把三個大人都嚇傻了。</p><p class="ql-block">到醫院我被確診為重二度燙傷。經歷了多次高燒;多次抽搐;醫生護士多次全力的搶救,在死亡線上徘徊了多日的我才被拉回來。結果后背留下四分之一面積的疤痕,這也成了老爸一生的痛。</p><p class="ql-block">直到弟弟出生,三代七口人蝸居一室實在窄小逼仄,老爸才跑去房管所找回屬于自己的待遇。</p> <p class="ql-block">我上小學時,一天放學正趕上一場傾盆大雨,馬路上積水能沒腰深。雨稍小些時,我便挽起褲腿,慢慢試探著、趟水回到家。滿以為會得到大人們的安撫和憐惜,沒想到老爸看了看全身濕透了的我,又瞅了瞅我脫下的八成新的濕鞋,卻說了一句:“你不會把鞋脫下來拎著走啊?”這情景直到現在我都記得非常清晰,當時我心里非常難過,在老爸心里,我還不如一雙鞋金貴。</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后期,老爸回河南老家去探望多年未見的奶奶。單位為了照顧已經七十多歲的他,派已經工作在下屬單位的弟弟以公干的名義一同前往。</p><p class="ql-block">那時交通相當不便,坐完火車倒汽車,下汽車后,還有幾十里地的路程就不通車了。當時弟弟提議打出租車,卻遭到老爸的拒絕,他說那是在鄉親們面前顯擺。弟弟心里明鏡似的,這不過是個借口,老爸實際上是舍不得一下子花掉好幾十塊“大洋”,于是爺倆兒便用雙腳“丈量”起了那幾十里的土路。</p><p class="ql-block">七十多歲高齡的老爸走不遠就明顯體力不支了,弟弟幾次要背他走,可他心疼兒子,堅持自己走,最后竟累的流下了眼淚。“廉頗”老矣,已不再具備馳騁千里的能力了。</p><p class="ql-block">聽了弟弟的敘述,我心里一陣陣的酸楚,既心疼老爸,也為老爸那頑強的摳門習慣而不值。</p><p class="ql-block">有一年,老爸局里組織老干部出去旅游。去了十多天,回來時本來就瘦弱的老爸顯得更瘦了。我們都關心地尋問他出去吃、住、玩兒的情況,老爸含糊其辭地說一切都挺好。</p><p class="ql-block">可當我遇到和老爸同去旅游的大娘婆婆時,她的嘴里卻是另一番情形。她說,這回大伙兒可在你爸身上長見識了。當他們到一個海拔較高的風景區游覽時,領隊為了照顧這些老干部,便組織大家坐纜車上山,既能觀景還節省體力,當然這筆費用得個人出。結果只有老爸自己拄著拐棍爬上去了。這還不算,午飯大家都到景區飯店自費吃飯時,又只有老爸坐在山上啃起自帶的面包,大家都笑老爸太會過了。大娘婆婆這番話兒讓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如果老爸不這么做,才讓我覺得奇怪呢。</p><p class="ql-block">對老爸這有些“自虐”的生活習慣,我們雖然不敢當面說什么,但背后議論多次:老爸這輩子活得太對不起自己,太屈得慌了。他工資不低,待遇不錯,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地上掉個芝麻都必須撿起來。我印象中他從來沒進過中、高檔飯店吃過一次“大盤子”,沒穿戴過一件像樣得體的服裝、服飾。</p><p class="ql-block">平時在家,老爸從不輕易扔掉任何食物。饅頭放的時間長了,長斑點了,他剝掉表皮吃。米飯酸了,他用涼水沖洗后,再用開水燙了吃,他最大的滿足就是一個星期吃一頓肉餡餃子。</p><p class="ql-block">他身上總是穿件藍色的人民服,冬天就披著早年部隊發的黃色軍大衣。老媽為他準備的上檔點兒的衣服一直壓著箱底兒,很少上身。</p><p class="ql-block">老爸雖然對自己吝嗇摳門,但對奶奶卻出奇大方、孝敬。奶奶在我家時,他就經常給注重儀表的奶奶添置新衣服,隔三差五給奶奶買點心、零食吃,并嚴厲阻止我們一同享用。奶奶回老家后,他每月都給奶奶寄去二十元錢,如遇生病等特殊情況還額外多寄,始終保證著奶奶在老家的衣食無憂。</p> <p class="ql-block">當遇到同事和鄰居生活有困難向我家借錢、借糧票時,老爸一改往日特有的仔細勁兒,變得來者不拒、散才童子般地慷慨大方,好多鄰居都接長不短地得到過老爸饋贈過的糧票等物品。</p><p class="ql-block">鄰居胡叔和老爸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家里清一色五個男孩兒。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糧食自然是月月不夠吃。于是接濟他家糧食和糧票便成為老爸多年來義不容辭的責任,為此胡叔全家對老爸一直感激不盡。……</p><p class="ql-block">對老爸這些“摳門事跡”,我以前根本不敢往外說,怕人笑話老爸太“會過”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終于理解了老爸為什么“摳門”的原因。</p><p class="ql-block">是因為年輕時經歷過漫長的苦難歲月;因為親歷了為新中國的建立而出生入死的浴血奮戰,所以,老爸格外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格外愛惜眼前得到的一切,所以他才如此節儉,如此摳門地度過了一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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