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心語·情感散文】，——，《我愿為你站成一株柳》

春末無柳

文字：春末無柳美篇號：52624501圖片：網絡(致謝) 　　人生最美的姿態，莫過于以草木之心立于塵世。風起時舒展，雨落時低垂，在四季更迭里守住一寸寸光陰的脈絡。若思念有形狀，大抵便是柳枝輕拂水面的弧度，柔軟卻堅韌，年年歲歲，站成守望的姿勢。 　　你踏著三月的煙雨而來時，我正將新綠織成簾幕。巢湖水的霧氣漫過堤岸，把遠山洇染成水墨里未干的留白。風起得突然，柳芽兒簌簌抖落星子般的露珠，恰似你鬢角沾著的晨光。 　　他們說春風十里不如你，我卻看見你鞋尖沾著碎花，踩碎了倒映云影的漣漪。你俯身掬水的剎那，我的影子在你掌心碎成千萬片翡翠，又順著指縫淌成蜿蜒的詩行。那時我便想，若注定要做草木，便要做你途經時被風驚動的那一株垂柳。好讓柳絮落在你飄起的衣袂上，假裝是場突如其來的雪。 　　陽光透過柳簾，灑下斑駁的光影，你在光影中徘徊，似是在尋找著什么。而我，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你，心中滿是歡喜。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都如同春日里最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我整個世界。我努力地伸展著枝條，想要離你更近一些，哪怕只是多感受一絲你的氣息。 　　蟬鳴漫過七月時，我的影子在烈日下愈發濃稠。你常攜著詩集倚坐在樹根凸起處，書頁間漏出的句子比樹蔭更清涼。“楊柳岸，曉風殘月”，你念這句時，晚霞正把葉脈染成金線，蟬蛻還掛在樹皮褶皺里，像被時光遺落的琥珀。 　　夏日的午后，蟬聲聒噪，而你卻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我的心間。你專注地閱讀著詩集，時而皺眉思索，時而展顏輕笑。我靜靜地傾聽著你輕柔的誦讀聲，仿佛那是世間最美的旋律。我用我茂密的枝葉為你遮擋著烈日的炙烤，只希望你能在這一方清涼中，享受著閱讀的樂趣。 　　暮色里你總愛數枝條垂向水的姿態，說它們像女子俯身梳發。我悄悄讓最細的那枝拂過你肩頭，你卻以為是被晚風眷顧。其實草木最知相思苦——根系在黑暗里瘋長，枝葉在光明中克制，年輪里藏著的千言萬語，終究只能化作婆娑的影，在你離去時寫滿一地糾纏的狂草。 　　每當你離去，我的心中便會涌起一股濃濃的不舍。我望著你遠去的背影，枝條也不由自主地隨風擺動，似是在向你揮手道別。夜晚，月光灑在我的身上，我孤獨地站在那里，思念著你。我把對你的思念都融入到我的每一片葉子里，每一條枝條里，只盼著你能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雁陣掠過第九次月圓時，我的葉子開始泛黃。你踩著滿地碎金走來，衣角沾著桂花的甜膩。巢湖的夜比往常更靜，連波紋都放輕了腳步，怕驚散浮在水面的玉盤。 　　“柳葉如眉。”你仰頭望著枝杈間的月亮，殊不知我的枝條正將月光紡成銀絲。最細的那根纏住你發梢，最亮的那縷落在你眉間。若此刻有露水墜下，定是我將積攢三季的秋心，凝成不敢言說的晶瑩。遠處傳來搗衣聲，一聲聲敲碎倒影，恍惚間竟分不清是柳條在撥動水月，還是月色在彈奏柳弦。 　　秋天，是一個充滿詩意的季節，也是一個讓人傷感的季節。我的葉子漸漸變黃，飄落，仿佛是我心中的思念在一點點地消散。而你，依然如往常一樣，出現在我的身邊。你在月光下的身影，是那么的美麗，那么的動人。我想要留住這美好的瞬間，卻又無奈時光的流逝。 　　霜雪覆上枝頭時，你終于讀懂了我褪去綠意的倔強。褪盡浮華的枝條如墨痕懸在天地間，每一道曲折都是未寫完的筆鋒。北風呼嘯而過，空枝與風合奏的聲響，竟比夏日蟬鳴更驚心動魄。 　　你伸手觸碰皸裂的樹皮，掌紋與年輪重疊的剎那，冰凌在陽光下閃爍。此刻我方知，草木的守望原是這樣：春來抽新芽是盼，秋盡落黃葉是念，冬日褪盡華裳仍要站成等待的姿勢，只因相信泥土深處，根系仍纏繞著某個輪回里相遇的約定。 　　冬天，是一個寒冷而又漫長的季節。霜雪覆蓋了我的枝頭，讓我變得更加孤獨。但我依然堅守著，堅守著我們之間的約定。我相信，你一定會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每當你觸碰我的樹皮，我都能感受到你的溫度，感受到你對我的關懷。我用我全部的力量，抵御著嚴寒，只為了能在春天再次為你綻放新綠。 　　后來攝影師的鏡頭里，你站在柳樹下回眸淺笑。風起時萬千枝條如綠瀑傾瀉，其中一枝恰好拂過你揚起的長發。快門按下的瞬間，四十年的光陰在年輪里輕輕顫動——原來最深的眷戀，不過是愿以草木之身，站成你生命里永不褪色的背景。 　　歲月悠悠，時光荏苒。四十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但我對你的眷戀，卻從未改變。我依然站在這巢湖邊，守望著你，守望著我們之間的回憶。我愿為你站成一株柳，在四季的輪回里，默默地陪伴著你，成為你生命里永不褪色的風景。哪怕歲月老去，哪怕滄海桑田，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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