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俺們是打鴨子,不是放火!》</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草原68</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草地確實著火了。我們往西開槍,南邊的草地著火了。我們是打鴨子,沒放火呀,這個得先說清楚了,是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土默特哨所,山頂是碉堡。山南側(cè)的半山腰偏東是掩蔽部。偏西有一塊稍微平坦的地方,支了一個蒙古包。這個蒙古包主要是做飯、存放食物(糧食和肉)的地方。還有一輛水車。一個鋼板焊接的水缸平擺浮擱在車上,水缸的所有權(quán)是公社武裝部的。木制的車架子,帶膠皮的鐵車轱轆。水缸高度得有一尺半。從頂面看是橢圓形的,刷著綠漆,風(fēng)吹日曬,銹跡斑斑,自來成的偽裝色,有當(dāng)年那種辦公桌的桌面大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某年某月某日(又來了,這樣查證起來就增加了難度了不是?),初秋,牧草已經(jīng)黃綠相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和馬蹄兒兩個人值班。到了中午的飯點兒,我和馬蹄兒分工,他生火,我做飯。馬蹄兒出去拿牛糞,突然大呼小叫起來,“快拿槍出來!”,我抄起槍和子彈帶就從蒙古包里竄出來了。馬蹄兒指著山西邊的石砬子說有只野鴨子。一看,果然一只個頭不小野鴨子站在石砬子上,那位置真棒,整個鴨子就像一個槍靶子立在那里,距離五十多米。五十米,急了一伸手就抓住了的距離!馬蹄兒抓槍,上子彈,一個大趴虎就趴地上了。瞄準(zhǔn)。砰!震耳欲聾。偶連捂耳朵的功夫都沒有。這馬蹄兒,你把氣兒喘勻了再開槍?。≈灰娔区喿余У囊幌戮蜎]了。我們跑到石砬子跟前兒,只見一只野鴨子歪斜著身子向西飛去。估計當(dāng)年咱們打U2飛機(jī),那兔崽子也是這么歪斜著飛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到嘴邊兒的鴨子飛了,只好回蒙古包里生火做飯。牛糞火騰騰的。初秋的中午外面還是烈日炎炎,包里火燒火燎,我們把蒙古包哈那(圍墻)的氈子撩起來,一來通風(fēng)散熱,二來也能看清楚外面的動靜。狗也靠在蒙古包外的陰涼面,張著嘴吐著舌頭呼哧哈拉的喘氣。一簸箕牛糞燒完了,馬蹄兒又到外面拿牛糞,只聽見他喊著說那邊怎么冒煙了?我出來一看,果然在石砬子南邊的山坡下有些青煙,慢慢的飄著。當(dāng)時風(fēng)不大,跑到近處一看,綠草下面的隔年枯草在陰燃著,看不見火苗,但是能看出來黃草變糊了,慢慢的向旁邊擴(kuò)散。好家伙著火了!我們倆趕緊著跑到山上找工具,抄起鐵鍬又跑下山,想用鐵鍬鏟土掩蓋陰燃的草地。牧區(qū)的草場,要么是寸草不生,要么就是茂密如氈,我們這個哨所靠近邊境,不允許牛羊馬群過來,所以草場非常好,好到一鐵鍬下去都碰不到土皮兒,兩鏟子都挖不出二兩土。只好扔了鐵鍬又跑回山上,拉著水缸車就往山下跑,最后水缸也從車上掉下來了,兩個人使出吃奶的勁兒拖著水缸走。多虧是下坡,這要是上坡你就是拿趕牛的鞭子抽屁股也上不去?。?lt;/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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