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落日時分,我回到了老家。院門緊閉,沒有汪汪的犬吠,也沒有熟悉的腳步聲來迎接。我敲了敲門,回應我的只有一片寂靜。推開門的瞬間,冷清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在了某個遙遠的時刻。</p><p class="ql-block">走進房間,墻上的日歷依舊停留在2月16日——那是父親最后一次翻動的日期。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定格,帶著我成長的記憶和父親的一生,靜靜地懸掛在那里。我不知道這幅日歷還能掛多久,但我知道,多年以后,當它的紙頁發黃、積滿塵土,我依然能透過它看到兒時的畫面。</p><p class="ql-block">中堂的掛鐘忽然傳來半點的鐘聲,聲音有些拖曳。我走過去,輕輕轉動鑰匙,給鐘上緊發條,這本是父親的日常,如今卻成了我的責任。掛鐘依舊不緊不慢地滴滴答答,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我知道,時光早已穿梭到了另一個時代。</p> <p class="ql-block">屋檐下的兩個貓盆空空如也,父親的小貓不知去了哪里。它或許和我一樣,只是偶爾回來看看。我給貓盆加滿了貓糧,心里隱隱期待著小貓的歸來,哪怕只是短暫的偶遇。</p><p class="ql-block">鸚鵡隨父親走了以后,家里還剩幾罐鳥飼料。父親生前喜歡熱鬧,總愛在院子里撒些鳥食,引來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地爭食。我將鳥食撒在圍墻頂上,看著麻雀飛來飛去,心里默默想著:或許它們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一批,但喧鬧的聲音依舊,仿佛父親還在身邊,笑著看它們爭搶。</p><p class="ql-block">中年之后,別離已成常態。今天早上,家里的咖喱貓也毫無征兆地離開了我們。父親生前最喜歡它,總說它又漂亮又溫順。或許是父親帶走了它,或許是咖喱為我們擋了災。我將它安葬在院子里的紅豆杉樹下,旁邊還躺著琪琪狗狗。它們終于可以相依相伴了,而我卻只能獨自面對這空蕩蕩的院落。盡管心中難以接受,但生活終究要繼續,我只能抬頭向前,帶著回憶和無奈,一步步走下去。</p><p class="ql-block">許多人無法理解一個沒有父母庇護的中年男人的落寞。我想,這幢老宅也是如此,曾經門庭若市,熱鬧非凡,如今卻空無一人,只剩下風吹過時的低語。我不知道它還能聳立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四十年?終究,它也會隨著一代人的離去,塵歸塵,土歸土。</p><p class="ql-block">唯有院子里的青菜依舊生機盎然,綠油油的葉子在風中輕輕搖曳。再過幾天,它們將開出黃色的小花,春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新生的希望。我蹲下身,輕輕撫摸著那些綠葉,仿佛觸摸到了時間的脈搏。生命或許就是這樣,一邊凋零,一邊生長;一邊告別,一邊迎接。</p><p class="ql-block">我站起身,抬頭望向遠方,夕陽的余暉灑在院墻上,映出一片溫暖的金色。我知道,無論時光如何流逝,這座院落、這些回憶,都將永遠藏在我的心底,成為我生命中最柔軟的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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