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折磨 <p class="ql-block"> 今晨,老媽又2點多起來亂吆喝罵人。客廳沙發對著我的臥室,硬忍到5.40分起床。還好,今天沒用拐杖敲門。</p><p class="ql-block"> 老媽今年101歲,耳不聾眼不瞎,吃喝拉撒基本自理。除了吃飯睡覺,她的工作內容就是絮絮叨叨地訴說往事。中間扯出讓她生氣的人就會開口大罵,不是低聲細語,而是哪種高喉嚨大嗓門的罵!就跟村婦罵街一樣,只是用詞文雅些!說話、罵人用詞一套套地,你能說她有老年癡呆么?</p><p class="ql-block"> 她興奮起來就唱歌。不是《上甘嶺》的插曲(我的祖國)就是《城南舊事》的插曲(送別)。偶爾,也唱黃梅戲劇種《天仙配》。雖然有些高聲上不去,但唱歌的功底在。就下顎有幾顆牙,唱起歌來走風漏氣,咬字也不真切了!但是,歌詞的大意還是能聽明白的!</p><p class="ql-block"> 母親有文化,解放前風翔師范畢業。小時在農村,夏天鄰居們坐在路邊席子上乘涼,她唱過一次(我的祖國)。那時小,感覺母親唱地特好。高音能上去,吐字也清晰。跟現在比,乃天壤之別!最近,大侄子來看望母親。從他口中得知,母親解放前后在略陽某中學教音樂。幾十年來,我心中的迷團現在才撥云見日了!</p><p class="ql-block"> 現在的母親是:自由散漫、我行我素、不聽勸阻、做事不顧及別人。想幾點起就幾點起,想罵人張口就來!也不管幾點,比電喇叭來得都快!分貝不比它低多少!白天可以跑出去躲。尤其晚上,吵得我無法入睡、頭暈腦脹,跳樓自盡地念頭都有了!這樣的老人能跟孫輩們一起生活么?答案定是:不能!也只能由兒女們單獨看管了。還好,不是每晚都半夜起來折磨人。如果那樣,估計我得走她前面去了!</p><p class="ql-block"> 吃早飯時,稀飯有點燙。拿手機刷視頻,說的是晚上交警遇一少年。問他干嘛?少年說明天是媽媽生日,他要考試來不了。今晚去墓地看看媽媽,陪她一會。</p><p class="ql-block"> 不論視頻的真假,我的淚腺瞬間崩潰。一個少年對媽媽如此深沉,對媽媽的思念根植于心。同樣,過早失去母愛的痛苦也折磨著幼小的心靈!</p><p class="ql-block"> 淚眼婆娑的我看著喋喋不休地老媽。跟少年相比,我是多么地幸福?被煩擾地心境豁然開朗!突然覺得,母親給予的折磨是一種幸福。有人想要,他沒有!所以,換一種心態去接納它,要珍惜這份幸福的折磨才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25年3月6日</p><p class="ql-block"> 于西安市未央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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