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跳傘隊員的最后一跳

姚歌民

在我心中跳傘是勇敢者的運動。 我自小在電影里看過，當跳傘運動員在打開飛機艙門，面對的是數千米的高度時，我很驚訝、很害怕。而跳傘運動員卻靠自己的過人膽識和嫻熟的技能，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在藍天下綻放自己的英姿和絢麗神采。我由衷地敬佩跳傘運動員，總感到他們很勇敢、很神秘。 　　在陜西，早就有這樣一批勇敢的兒女，自上世紀五十年代，他們就懷揣壯志凌云之志，選擇了跳傘運動。盡管跳傘是一項小眾運動，但還是很受廣大青少年的喜愛。上世紀五十年代末陜西省跳傘隊應運而生。 上世紀五十年代建設的傘塔 　　以好爽直率、堅韌不拔、樸實厚道為性格特點的陜西跳傘隊的歷屆隊員們，他們揮汗于訓練場，情灑于拼搏間，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二十多年里為發展跳傘運動做出了卓越的成績，為三秦大地和祖國贏得了輝煌的聲譽，建立了不朽的功勛。 　　1959年第一屆全運會，陜西省跳傘運動員郭新娥、梅嚴、張景文打破了由蘇聯運動員保持的女子1000米定點跳傘世界紀錄，為陜西體育奪得了“全運第一金”，跳傘從此成了陜西在全運會上奪金的優勢項目。1985年9月，賀小紅，在意大利舉辦的第三屆世界杯飛機跳傘比賽中，勇奪女子定點跳傘世界冠軍。在1987年第六屆全運會上，郭海燕在7秒之內完成6個空中特技動作，贏得全場一片喝彩。陜西跳傘隊隊員頻頻登上領獎臺，那是青春閃爍的光彩，那是三秦兒女的自豪。 世界定點跳傘冠軍賀小紅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國家大力發展奧運項目，由于跳傘不是奧運項目，加之訓練經費不足，陜西跳傘隊被迫解散了。隊員們也各奔東西，游走于四方，昔日在藍天與大地之間飄灑若嫻的時刻成了難已忘卻的記憶…… 　　陜西各界的人們一直沒有忘記陜西跳傘隊為三秦大地帶來的榮耀，也一直掛念著跳傘隊隊員們安身何處。 　　1994年10月，陜西省韓城市建成了當時渭北最大的服裝批發市場，為了慶祝這項市級重點工程竣工，時任韓城市副市長的邢建民經多方打聽，找到了原陜西跳傘隊的一名教練，問其可否聯系到原來的跳傘隊隊員？可否為韓城做一次跳傘表演？為慶祝這項工程添彩。這位教練說隊伍盡管散了，但他同隊員們都有聯系，要在韓城做跳傘表演，他可協助辦理相關審批手續。 　　一種心中的期待，被一聲久違的呼喚喚醒了一個持續多年的美夢，可在藍天與大地間再飄灑起舞，那不能不是昔日的隊員們興奮。 運動員將陳舊的飛機推出機庫 　　這次跳傘表演前的一切準備工作都很順利。我受韓城市政府指派，在跳傘表演的前一天驅車來到蒲城，在省航校的機場與將要在韓城進行跳傘表演的隊員們匯合。我的任務是乘坐跳傘的飛機航拍韓城。其實在我同他們匯合之前他們已經在這里集訓了一天。 整裝待發 登機 　　飛機的螺旋槳攪動著秋風，從機場迫不期待地升起，狹小的機艙內，跳傘隊員們正以輕松的姿態一個挨著一個半躺似的簇擁在地板上，彼此之間用眼神好像交流著“淡定”和“珍惜”，也好像是在翻閱泛黃的歲月訓練日志。 飛行途中 　　十多分鐘的時間飛機抵達韓城。在韓城體育場上空盤旋幾周后，艙門緩慢打開，氣流裹挾著三秦大地的秋香涌入機艙。隨著教練員一聲“跳”的口令，隊員們信心滿滿用熟練的動作彎腰、含胸、收腹，一氣呵成依次躍出機艙…… 　　飛機的引擎聲依舊轟隆隆作響，掩蓋了體育場數萬觀眾的歡呼叫好聲。留在空蕩蕩機艙里的我瞬間感到了孤獨，與這些隊員們相處的時間雖然很短暫，但他們的勇敢、淡定和嫻熟的技能深深地感染了我。 飛機執行完跳傘任務，在返航途中，我想起在蒲城登機前，一位我叫不上名字的隊員對我說：“這次跳傘，可能是我們人生中的最后一跳了”。我望著舷窗外湛藍的天空沉思良久，我能理解他依戀跳傘運動的心情。“最后一跳”，無論是客觀因素還是主觀原因，人生可能有好多次“最后一跳”，只要不是自己心臟的最后一跳，或許每一跳都能跳出一個新境界，從而開辟一個屬于自己新的新領域。 又一晃30年過去了，我沒有記住同我一起登上那架飛機隊員們的姓名和聯系方式，但我用相機記錄下了他們人生中從事跳傘運動輝煌一跳的瞬間。 你若是那次跳傘的隊員，看到我的這篇文章，請留言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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