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是1983年6月份的一天,生產隊還是大幫轟時代,十六歲的我便在永紅村生產隊當起了小豬倌,官雖不大,卻責任重大,要擔負起全村五六十戶豬的看放,天晌或天黑要一個不少地趕回村送回各家各戶。那時候因我還小,母親她去逝的早,在我八歲時姐姐她就把我接到她家里生活了,姐姐她比我大十一歲,就像母親一樣關心和照顧著我,那時姐姐她也是剛剛結婚到米家,米家生活也比較困難,姐夫他們家兄弟姐妹較多,我就和姐夫他的弟弟妹妹們一起搶著吃大碴粥和黃瓜蘸醬,因為那些年,生活得都比較困難,所以我就沒有上學在姐姐家里,我記得生產隊還沒有分開呢,我就到生產隊里當了一名小豬倌,掙點工分錢,每頭豬給予記工分,到秋后生產隊才能一次性給工分錢,也算是幫襯著姐姐姐夫家養家糊口,而我每天邊放豬邊幫姐姐家干點零活,每天早晨,生產隊里的社員剛要上地勞作,我這個小豬倌便甩響了皮鞭,在屯子頭的馬路上高聲喊著“放豬了”,“放豬了”,只見人們將豬從各家的豬圈里放了出來,順著馬路就將自家的大豬小豬都趕到路邊的豬群里。那時候家家都日子貧窮,家里養個豬除了冬天無草可吃時圈養三兩個月,吃糠咽刷鍋水,根本圈養不起,人都吃不飽,豬只能放養。我這個小豬倌就將豬趕到了村外的大草原和六號干線河溝邊,還有張鄉屯小壕邊的向陽處,豬在腐草間尋覓著新草,我則四處尋找光腚花,并將之折斷,拿在手里,聞著那花香,細細端祥那花的容顏,真是美極了。天氣越來越暖,小草齊刷刷地鉆出了地面,豬低著頭吃草,越吃越歡。有時,我會站在河溝邊的山梁上向遠處望去,思念著母親,更想起姐姐姐夫對我的鼓勵和教悔,在大草原上聞著春天的花草香味并回憶和回味著,當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只見草原正綠,山嶺蒼翠,河流星星點點,有時也喊上一嗓子“我來了”,頓時山谷回響。偶爾會在樹叢間還有草原上遇到鳥巢,里面有幾個鳥蛋,不知何鳥下的,也有遇到野雞蛋的時候,一窩十幾個,淡白色的,與其它鳥蛋相比,野雞蛋可大多了,真是驚喜極了,夏天我這個小豬倌,總愿把豬趕到永勝六號干線大壩壕的河流邊,大壩壕的河水湍急,清澈見底,兩岸野草嫩綠,正是放豬的好去處。站在大壩壕的河岸邊,望著對面壕體的山峰高聳,蒼翠欲滴。累了,也會躺在大壩壕河溝岸邊的樹蔭下,望著天上白云朵朵,飄啊飄,有時雨霽天晴,天邊一道道彩虹橋橫貫南北,漂亮極了。最美的日子,當然還是端午節了,端午節的早晨,我這個小豬倌便領著姐姐家的孩子們,每個人身上都背了兩或三個大一點電工兜子,那是為收取雞鴨鵝蛋準備的,當各家主人將豬趕出路邊時,都把事先準備好的雞鴨鵝蛋送給我這個小豬倌和孩子們,多則七八個,少則三四個,端午節的早晨,我這個小豬倌能收雞鴨鵝蛋幾十個乃至上百個,在那物資匱乏的年代,這是一筆很客觀的收入。我這個小豬倌在每年的端午節早上每家都給雞鴨鵝蛋表示感謝,這已是當地約定俗成的規矩。過了端午節,天更加的熱了,我這個小豬倌更是天天把豬趕到六號干線大壩壕的河邊上,豬就在河溝邊上吃著豬埂埂草,等豬吃飽了,便躺在澄清的河水中,小豬倌的我也脫光衣褲,在河水里泡著,直至太陽中天時,才起身穿上衣褲,趕豬回家。秋天放豬則往剛收獲的莊稼地里趕,這里有掉落的玉米粒,還有鼠洞,豬可以在此享受美味。直至天寒地凍時,豬才可圈養二至三個月,接下來的日子便進入臘月,正是殺年豬的時候,各家各戶忙著春節,蒸豆包,撒年糕,蒸饅頭,忙得不亦樂乎,那時的年豬殺時,肥豬都有二百斤重或更大的一些的,一般都在一百六七十斤重。各家各戶都能過來找我這個小豬倌到他們家里吃上一燉剛殺的豬,五花肉燉酸菜,還有自灌的血腸,非常的好吃,心里曖曖的美及了。四十多年過去了,現在誰還喜歡雞鴨鵝蛋?現在啥時想吃都可以滿足,有的甚至聞到雞鴨鵝蛋味都感惡心。然而,當年在那困難的日子,雞鴨鵝蛋確實是農家最好的佳肴,只有家里來貴客時,才肯打幾個雞蛋炒著吃,煮幾個鴨蛋招待客人。今天卻早被人們所遺忘,我仍懷念那歲月,也許是那時的艱苦和貧窮給了我銘刻心底的記憶,使我不忘,不忘那放豬給雞鴨鵝蛋的年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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