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國際婦女節到了,在這個巾幗不讓須眉的時代,真誠地祝福各位女神們節日愉快!也不由得想起了我的母親。<div>在那些腥風血雨、如火如荼的戰爭歲月,有多少女性為革命,比男人付出了更大的勇氣,更多的艱辛,更堅強的毅力,甚至犧牲,演繹了一曲曲潸然淚下的“青春之歌”。她們是我無比敬佩的女神,我的母親也是這樣的一位女神。她在中學時就參加了”一二 . 九“學生運動,后來為抗日救國,輾轉到了延安,參加了革命隊伍。</div><div>今天我就想講講她”一二 . 九“ 的故事。</div><div>以前我看了很多諸如“青春之歌”的電影,總覺得很多情節可能都是作家和導演們藝術加工的,看了母親的檔案,才知道母親就是一位真實的“青春之歌”女主角。</div> <p>這是和母親一起參加“一二 . 九”運動的戰友們的后代合影。</p><p>右起:王其梅的女兒王昌為、孫敬文的女兒孫敏生、郭明秋的女兒林耿耿、我。在母親的“青春之歌”故事里,這些先輩都會先后出現。</p><p>注:中國大學是當時學聯所在地,魏宜咸是和姚依林在一起工作。郭明秋是學聯主席、姚依林是秘書長、孫敬文是總交通、王其梅是學聯黨團成員。<br></p> <h1><b><i> 真實的”青春之歌“</i></b></h1> 因為我母親生前從來不談她的革命往事,這段“歷史”還是她去世后在她的檔案里發現的。我基本上是根據她的自述略加修辭,把一段真實的”歷史“告訴朋友們。 我的母親肖蔚,原名魏宜咸,參加革命到延安后,大家都喊她小魏,于是就改名肖蔚。她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機電工程師。但祖父封建意識很強,女孩子不準出門,更不要說上學了,只能在家跟著叔叔學些三字經。所以上學以后很努力,就是為了長大了能獨立生活,能和男子平等,不受人氣。 <h1><br></h1><h1><br></h1><h1><b><i> </i>吶喊</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31年魏宜咸考入北京市立女子第一中學,在學校比較活躍,積極參加抗日救亡活動。1935年夏季,大雨滂沱,華北地區水災嚴重,她又踴躍參加了救災活動。秋季,已經是共產黨員的同學郭明秋(郭桂英)介紹她加入了“抗日自衛會“和“北平學生黃河水災賑濟會”,她們還以賑濟會的名義組織義演,為災區募捐。魏宜咸作為女一中出席水災賑濟會的代表,和郭明秋同學一起到社會局登記,使得水災賑濟會合法化。以后魏宜咸就以學生會代表的資格,參加北平大、中、小學水災賑濟會(學聯的前身)和學聯,11月份,通過正式選舉,女一中成為學聯的7個執行主席之一。那以后,雖然她還不是黨員,但她一切都聽從郭明秋的指導,帶領同學們參加了一二 . 九、一二 . 一六兩次游行,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為抗日救亡吶喊,活躍在游行隊伍的前列。</p> <p class="ql-block">學生時期的魏宜咸</p> <h1><br></h1><h1><br></h1><h1><b><i> </i>被捕</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二 . 九、一二 . 一六兩次游行之后,白色恐怖越來越嚴重,國民黨到處抓捕進步的學生。但是這并沒有嚇倒魏宜咸,她更積極地和黨組織靠近。黨組織也吸收她參加一些活動。 1936年初春,郭明秋和魏宜咸談話,要介紹她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問她愿意嗎?她欣然同意,非常高興。郭明秋就告訴她和另外兩個同學成為一個小組,又告訴她過兩天會有人找她談話。但還沒有等到談話,她就被捕了。不過,當時她認為從這時候起,她就成為一名中國共產黨黨員了。直到1942年入黨時才知道,因為沒有履行手續,她連團員都不是。</p><p class="ql-block"> 1936年二月國民黨大肆抓人后,郭明秋已不能公開露面,學聯的活動和會議都是魏宜咸替她參加。有一次在中國大學開學聯會,差點被抓,他們及時翻墻逃脫了。3月5日也是開學聯會時,終于被捕了 。</p><p class="ql-block"> 那是學聯在華北大學學生會開會,開的時間長了,來往的人很多,怕被發現,會沒開完,又改到民國大學王其梅同學(是學聯的交通,共產黨員)的公寓去開。她和王其梅一起走的,當時她手里拿著一本“生活星期刊”和一本“中國婦女”。王其梅對她說,萬一被捕,你就說是我的女朋友,其它什么都不知道。結果他們剛剛到那兒,公安局和偵緝隊的特務就沖了進來。當時魏宜咸穿著棉旗袍,王其梅讓他踩著自己肩膀爬墻逃跑,她沒有爬上去,就一起被捕了。在警察搜查時,后去的人(姚依林和孫敬文,他們穿著長衫,帶著禮帽和墨鏡,不像學生)看到形勢不對,趕快摘下禮帽,問有沒有新搬來一個姓X的?公寓的人說“搬走了。”。特務把他們搜了一下,又問王其梅和魏宜咸認不認識這兩個人?他們說”不認識!“,警察就把他們放了。這樣姚依林他們機智地躲過了追捕。后來文革時,商務部的造反派向肖蔚(魏宜咸)調查姚依林的這一情況,肖蔚(魏宜咸)如實講述,引起造反派的不滿:“胡說!難道敵人會這么傻?!”肖蔚(魏宜咸)平靜地回答:“是啊,我在監獄里也是這么想,這個人怎么這么沉著、聰明,一下子就騙過了敵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被捕后,魏宜咸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共產黨員(那時她主觀上已經認為自己是共產黨員了),只承認代表學生會出席學聯一次會議。被捕后,他們被帶到公安局,沒有審問。晚上,送到偵緝隊,被分別審問,除了問姓名年齡等,主要問了以下問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問:你和王其梅是什么關系?</p><p class="ql-block">答:朋友關系。</p><p class="ql-block">問:是戀愛關系吧!</p><p class="ql-block">答:......</p><p class="ql-block">問:你到他那里去做什么?</p><p class="ql-block">答:玩兒。</p><p class="ql-block">問:參加過共產黨沒有?</p><p class="ql-block">答:沒參加過什么黨。</p><p class="ql-block">問:你們怎么認識的?</p><p class="ql-block">答:代表女一中出席一次學聯執委會時認識的。(因為事前沒有約定,怕二人說的不一樣,當時學聯執委是選舉學校為單位,誰出席不一定固定)</p><p class="ql-block">問:開會討論什么問題?</p><p class="ql-block">答:討論師大教授楊立奎污蔑學聯的問題。他說學聯接受蘇聯指示和盧布。會議決定要當面質問他有什么根據,并要登報抗議,要他答復。(事實上學聯是公開這樣做了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被送回公安局。后來又提審了一次,這次他們到魏宜咸家搜查過,搜到一本進步小說“士敏土”,一本“莫爾干古代社會”,除了上次的問題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問:參加共產黨了嗎?</p><p class="ql-block">答:沒有。</p><p class="ql-block">問:王其梅是不是共產黨?</p><p class="ql-block">答:我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問:他自己都承認了,他讓你也承認。</p><p class="ql-block">答:我沒什么可承認的。</p><p class="ql-block">問:“生活星期刊”和“中國婦女”都是違禁刊物,你從哪里來的?</p><p class="ql-block">答:商場買的。(當時雖已禁止賣,但有些攤上還有)</p><p class="ql-block">問:如果你承認是共產黨了,寫個悔過書,就放你回家。</p><p class="ql-block">答:我沒加入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時他們拿出在魏宜咸家搜出的一本進步小說“士敏土”和一本“莫爾干古代社會”。</p><p class="ql-block">問:這是共產黨的書,這就是你共產黨的物證!</p><p class="ql-block">魏宜咸看了看,指著書上蓋著“女一中圖書館”的章,</p><p class="ql-block">答:書是學校借的,學校是市政府辦的,你們解散學校好了!</p><p class="ql-block">問:我們早知道你是共產黨了,你參加了“北平大、中、小學水災賑濟會”。</p><p class="ql-block">答:“北平大、中、小學水災賑濟會”在社會局備過案,每次開會都有記者參加。你們想怎么說就說吧!</p><p class="ql-block">問:你這是狡辯!</p><p class="ql-block">答:你們若不叫我說話我就不說了。</p><p class="ql-block">問:你可知道法律的厲害嗎?</p><p class="ql-block">答:我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根據法律我犯了什么罪,把我關了一個多星期呢?</p><p class="ql-block">問:你只要說了,就馬上放你回家。</p><p class="ql-block">答:我沒什么可說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來又提審問過兩次,內容和以前一樣,主要是威脅利誘。魏宜咸態度也和以前一樣,決不屈服!而說她是共產黨也沒有根據。就把她和其他一些人一起送到陸軍監獄了。同車的有和她一起被捕的王其梅,清華大學教授張申府,劉清揚等。到了監獄,那里人很多,有一些是先進去的,還有一大批后來進去的。大家都被秘密關在這里,很長時間外面的人不知道這些人關到什么地方了。后來放了一些人,外面才知道。但魏宜咸沒有給家里捎信,擔心家里知道在這里,會以為是請求他們營救,那么以后就會更限制她的活動了。管理陸軍監獄的是宋哲元的二十九軍所屬的部隊,他們似乎不負什么責任,只是在釋放前簡單地問過魏宜咸一次(其他的人除了劉清揚、張申府教授、劉侃之被叫出去談過話以外,別的人都沒看見提審),主要說有命令可以放她,但要求找鋪保。魏宜咸說我找不到。又過了幾天,他們通知學校,學校通知家里,由她的父親把她接出去了。以后又陸陸續續把人都放了。和她一起被捕的王其梅也在她之后放了。似乎只有一個叫小宋的被送到了反省院。從被捕到被放,整整兩個月。</p> 女一中時的魏宜咸 <p class="ql-block">“一二 . 九” 時期的魏宜咸(圖中的魏宜嫻,大家都認為她應該是這個“嫻”)</p> <h1><br></h1><h1><br></h1><h1><b><i> </i>流亡</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到學校之后,郭明秋等同學都離校了,學校的救亡活動很消沉。魏宜咸就設法和學聯取得聯系,重新發動同學們,組織大家參加了六.一三的示威游行。</p><p class="ql-block"> 女一中的“民族解放先鋒隊”組織,是在魏宜咸被捕時期成立的,她出獄后也沒正式參加該組織,但因為她是女一中抗日救國運動的活躍分子,大家就認為她是當然的隊員。她自己也不懂什么手續,也認為自己是當然的隊員。1936年暑假期間,民先選舉區隊長,她被選為第四區隊長,這時期民先負責人是李昌。這以后她就積極熱情地投入了民先工作,使這一區隊的工作取得了比較好的成績。</p><p class="ql-block"> 暑假后,她接到學校通知,令其退學。這時正是父親失業,家中經濟困難,也反對她參加救亡活動,她休學了。但她不安于家庭生活,仍舊堅持參加救亡工作。她的影響在女一中還挺大。直到一年后她的妹妹魏宜文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女一中,面試時,最后主考老師問:你叫魏宜文?你認識魏宜咸嗎?她妹妹說:她是我姐姐。結果,魏宜文沒有被錄取。大概他們不敢再錄取一個“魏宜咸”了。</p><p class="ql-block"> 離開女一中之后,她還是想考學校,但家里不準許,再說她也沒有畢業文憑,就想方設法進入了東北大學,在東北進步同學的幫助下,住進了女生宿舍。家里只當她入了東北大學,也就不怎么管她了,經濟上也經常靠同學們幫助。1937年夏天,經民先大隊長孫傳文介紹,找到了一份校對工作,經濟上才略有好轉。可是兩個月后,七七事變爆發,從此她開始了流亡的生活。這期間,她在濟南參加過由韓復渠第三集團軍辦的一個政訓隊受訓,然后天天去醫院慰問傷兵,給他們演戲,寫信,讀報,喂飯;在西安由民先總隊部的夏英喆介紹,到一所東北小學教書;1938年10月,由平津流亡同學會介紹到了延安。</p> <div><br></div><h1><b><br></b></h1><h1><b>參軍</b></h1> <p class="ql-block">在延安她進入了“陜北公學”,畢業后便被分配到賀龍的一二 O 師,成為了一名八路軍戰士,真正成為革命隊伍的一員了。 </p> <p class="ql-block">到達延安時的魏宜咸(肖蔚)</p> <div><br></div>解放后被授予三級獨立自由勛章,三級解放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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