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云齋閑話》那一片紅高粱

許嘉鴻

大約在上世紀的七十年代初，上級領導為了提高糧食產量，提出了三年跨黃河，五年過長江的口號。號召公社社員大干快上，實行科學種田，密植種田。 當時是人民公社時期，生產隊的糧食產量較低。比如小麥，嶺上的畝產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小麥，靠近河邊的水沿地能畝產三百斤小麥就是豐收了。 因此，上級領導為了提高糧食產量，便限制小麥的播種面積，號召生產隊種植畝產八百斤的小高梁。 記得有一年春季，村里來了由縣里，公社里派出的工作隊，推廣種植小高梁。大會小會的開，高音喇叭天天高喊：糧食產量過長江，必須多種小高糧。 小高糧喜歡肥沃的水澆田，對土地要求高。所以對于我們村里來說，最肥沃的土地便是村西那片水沿地了。 那片土地是村里社員的希望田，可以說是旱澇保收，因為村西溝有眼泉水，常年泉涌，足夠澆灌這三百來畝水沿地。可惜的是幾年后在戰(zhàn)山河，改造自然中放炮炸泉，試圖擴大泉眼涌水量。致使涌泉干涸至今，此是后話。 所以當時無論哪個生產隊，每年都會把這片水沿地種上冬小麥。麥收后再種上玉米，大豆，一年兩季，基本上能保證社員逢年過節(jié)吃上餃子，過年吃上豆腐。 現在上級要求種植高產作物，下級必須服從。因為小高糧是春天播種的，所以村里為了完成上級布置的種植面積，只好將剛剛返青的冬小麥用犁重新翻耕，毀了麥田。把村西水沿地的三百多畝水澆良田，全部種上了小高糧。 那個時候，連我這個十幾歲的小青年看到被毀的麥苗都心疼，更別說是那些個老社員了。當時我還想：為什么非要毀了麥田種小高粱？等明年春天再種不行嗎？ 但土地是國家的，種什么莊稼也是上級說了算。所以盡管社員心疼小麥苗，還是毀了麥田種上了小高粱。 小高粱和普通的高粱不一樣。要求密植，擠擠壓壓的排在一起，長成后，密不透風，地里的草都長不起來了。 其實，生產隊里每年都會留出塊地種高粱的。只是這種普通的傳統的高粱產量低，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種的少而已。高粱米也是很好吃的糧食。直到現在，高糧米烙的煎餅，還是喜歡吃煎餅的糖尿病患者的首選。 夏天的高粱葉子，是生產隊牲畜的美食。秋天的高粱收割后，脫了粒的高粱穗可以做成掃地的掃帚，刷鍋的飯帚，高粱的秸稈用以蓋房，編席，做鍋蓋等。可以說高粱渾身有用，家家戶戶的農民都離不開它。 但是這小高粱就不同了，先知道的是，生產隊的牲畜不喜歡吃這小高粱葉。小高粱的秸稈用處也不大，由于個矮，蓋房用不上，燒火火不旺，因這小高粱秸稈水份特大，干后變的干癟，不起火。 但是，小高梁的顏值還是不錯的，矮矮壯壯的抗倒伏，秋天成熟時，一片片紅彤彤的小高粱地，如詩如畫，煞是好看，一派豐收景象。 后來有部電影叫《紅高粱》，電影拍攝中的高粱地就是當年那種小高梁。看電影時我還在想：難道現在還有農民在種這種小高粱？ 那年是一個豐收年，或許是生碴子地，或許是上級重視，水肥充足，小高粱豐收了。沉甸甸的高粱穗，緊實，顆粒飽滿。 收小高粱時，改變了傳統的收割法。普通高粱是前面的人用小镢頭一棵一棵的砍倒，后面的婦女或是小孩用鐮刀將高粱穗割下來收到筐子里。 由于小高糧是密植，加上根系發(fā)達，只能用鐮刀割。在收割過程中，發(fā)現小高糧的秸稈特別甜。于是一到田間休息時，社員們便不住口的嚼小高糧的秸稈，說話的人也少了。盡管甜的有點異味，有點膩，仍是津津有味樂此不疲，因為人們的身體里普遍缺少糖分。 但不幸的是，由于嚼的小高梁秸稈太多，第二天，有很多人的嘴唇便腫了起來，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那年生產隊里到底收了多少斤小高粱，我不知道，當時也不打聽這些事。只是到了交公糧的時候，糧所卻不收了。這可咋辦？ 我也是生產隊送公糧中的一員，糧所不收，難道還得再推回去？年齡大點的和糧所的工作人員好說歹說，工作人員板著臉就是不收。我們問收什么糧食？玉米收，瓜干也收，就是不收小高糧。 沒辦法，我們生產隊的四五輛小推車，只好蔫頭蔫腦的將小高粱又推了回來。 公家不收，只能給社員分了吃。于是那一年，家家戶戶都分到了二三百斤五六百斤不等的小高糧。 糧食分到家，母親開始是當細糧對待的。由于分了不少小高糧，便在磨瓜干糊烙剪餅時摻上些小高糧，當煎餅烙出來后，發(fā)現摻了小高粱的煎餅柴柴的硬了不少。嚼到嘴里，沙沙的，毛毛的，柴楞楞的難以下咽。這才知道，這小高粱難吃，怪不得交公糧時糧所不收。 那一年，由于水沿地的冬小麥被毀，社員每口人的小麥只分到了十來斤，玉米基本上沒有。過年時吃的餃子都是摻了地瓜干面包的，黑黑的，硬硬的，讓這過年的氣氛寡淡了不少。 這家家分到的幾百斤小高糧，成了社員的沉重負擔。吃吧，難以下咽，不吃吧，又是白白紅紅的糧食，看上去粉嘟嘟很好看。后來聽說，幾乎家家都是慢慢的摻在爪干中喂了豬。還有人說，剛開始豬還吃，幾次后豬聞到了有小高粱摻的豬食，也哼哼哈哈的抗議，不想吃了。 記憶中，這高產量的小高粱只種了一年。第二年上級再號召種時，社員們都有了抵觸情緒。后來公社要求繼續(xù)種小高糧，大隊和小隊的干部提了個要求：只要糧所收小高糧當公糧，生產隊便種，如果還是不收，生產隊便不種。后來，這種小高粱的事，便不了了之。 現在想來，當時不知道是哪個專家培育出來的小高粱，難吃的遭萬人唾罵。吃過一次，便會記一輩子。或許，這在中國的農業(yè)種植史中，也算是一朵盛開的奇葩，而且是打著科學種田的旗號。 許嘉鴻一一一2025年3月6日

跆拳道,波多野结衣结婚了吗,JAPANESE50MATURE亂倫,美女视频黄网站免费观看

《拾云齋閑話》那一片紅高粱

許嘉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