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為祖賓.梅塔“落幕”傷懷(散文.下)</p><p class="ql-block"> 文/王仁榮?</p><p class="ql-block">(續(xù)上) </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亞洲有三位馳名世界的大師級指揮家,在交響樂壇享有“東方三杰”的美譽。這三位是印度的祖賓.梅塔,日本的小澤征爾,猶太裔的丹尼爾·巴倫博伊姆。他們?nèi)灰宰吭降乃囆g(shù)成就、對古典音樂獨到的理解與演繹,贏得全球交響樂迷的喜愛。</p><p class="ql-block"> 頭一回見到梅塔是在電視屏幕上,那是由央視實況轉(zhuǎn)播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梅塔曾五次執(zhí)棒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我聆聽過其中的兩場,對他的優(yōu)雅氣質(zhì)與瀟灑神態(tài),印象刻骨銘心。可眼下的他,怎么會是這樣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呢?</p><p class="ql-block"> 坦率地講,我的這番認知,難免帶有苛求的成分,因為我實在不愿意看到眼前梅塔這幅“暮靄稀疏”的剪影,與記憶中“朝霞璀璨”的畫面所形成的天壤之別。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責(zé)備起自己的認知偏頗來:為何不能換個看問題的視角,更為寬容、更為理解這位89歲的大師的拼搏精神呢?怎么會忘記了大師鐘愛藝術(shù)遠遠勝于珍惜自己的生命;怎么會忘記了大師那句落地有聲鞭策、鞭策自己的名言:“只要還能站在舞臺上,我就會繼續(xù)演奏!”</p><p class="ql-block"> 聆聽過梅塔大師這場音樂會,心頭五味雜陳,一言難盡,若用一句話表述就是“喜憂參半”。喜得是在蘇州見到了這位仰慕已久的大師;憂得是歲月催人老,梅塔的身影不再被朝霞明媚所襯托,而是為夕陽余暉所籠罩。</p><p class="ql-block">? 如果將穆蒂與梅塔的音樂會做一對比,不難發(fā)現(xiàn)反差是較為明顯的,前者場內(nèi)氣氛熱烈,觀眾情緒高漲,而后者則多少有點沉悶。我想氣氛沉悶的原因之一,就是大家第一次目睹到臺上的指揮大師是與樂手們“平起平坐”的,會不約而同地為梅塔的衰老而生發(fā)惋惜、倍增傷感,這也是人之常情。當(dāng)晚上座率的不景氣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為會出現(xiàn)“一票難求”的盛況。穆蒂音樂會的上座率在九成左右,而梅塔音樂會的上座率則相形見拙。我乘謝幕之際掃視過全場,空位之多慘不忍睹,有幾片區(qū)域竟杳無一人,估摸上座率充其量五成左右。</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剖析梅塔音樂會上座率之不如人意,我覺得這并非源于梅塔“大意失荊州”,而主要責(zé)任應(yīng)歸咎于演出的承辦方蘇州灣大劇院,為多重主客觀因素迭加所致。</p><p class="ql-block"> 這些因素就客觀論:一是票價奇高衰減了對樂迷,特別是工薪階層的吸引力,由此降低了欣賞這場音樂會的性價比。我坐在四樓較中間位置的第一排,票價580元,沒有折扣。僅此一場的花費,足夠我在新落成的獅山大劇院,欣賞兩遍由上海歌劇院舞劇團演出的經(jīng)典舞劇《白蛇》。二是蘇州灣大劇院坐落于吳江東太湖畔,距離姑蘇主城區(qū)較遠,且公共交通不太便捷,制約了樂迷踴躍前往。如果這場音樂會由地理位置優(yōu)越、公共交通便捷、且落成不久的獅山大劇院承接,至少不會如此“慘淡”。就主管原因言,承辦方蘇州灣大劇院的市場營銷水平確實不敢恭維,其對這場高水準音樂會的媒體造勢、廣告推介等,系統(tǒng)策劃做的不夠,未能彰顯出本該有的繪聲繪色、有力有情。</p><p class="ql-block">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一位杰出藝術(shù)家的藝術(shù)生命力、或者說是“黃金期”,畢竟是很有限的。“不老松”、“常青藤”的比喻,只是廣大粉絲們的衷心祝福。正是基于此,我對梅塔大師終因自然規(guī)律不可違而導(dǎo)致的“落幕”格外感傷。</p><p class="ql-block"> 不過,有一點還是令我為之深深嘆服,為之久久震撼:梅塔的指揮臺上多了一椅子,卻不見臺前豎立著樂譜架,這就明白無誤地告訴觀眾:在指揮全場演奏的過程中,大師面前是沒有擺放在樂譜架上的總譜供他瞅上幾眼的。一位89歲的老人,是完全憑著非凡的默譜能力來指揮的。這是一個多么強大而聰慧的大腦啊,對古典音樂代表人物的名作,其交響總譜全都存儲在大師那龐大無比的記憶庫中,融化在老人汩汩流淌的血液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祖賓.梅塔此番率團來中國巡演,應(yīng)該屬于商業(yè)性質(zhì)。我覺得梅塔出場以坐姿指揮,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視為他以這種超越年齡與肌體極限的方式,向喜愛他的廣大中國樂迷鄭重地告別。當(dāng)然,也可以從積極的陽光的一面,將此解讀為梅塔是以更內(nèi)斂的方式傳遞音樂的本質(zhì),以自己的行動證明藝術(shù)生命力不會因身體狀態(tài)衰退而減弱,創(chuàng)造藝術(shù)超越年齡的奇跡并非高不可攀。</p><p class="ql-block"> 我的看法因傷感而趨于消極,傾向于梅塔的“神州行”,是用天籟之音向中國的“梅塔粉”們說“再見”,抑或向地球村里的樂迷們戀戀不舍地說“再見”。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梅塔大師因年齡與體力的原因,不大會第六次站在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指揮臺上。</p><p class="ql-block"> 這篇文章旨在客觀陳述我聽過梅塔音樂會后的真實感受,于是文章的題目就由預(yù)想的《今晚,祖賓.梅塔屬于蘇州》,改弦易轍為《為祖賓.梅塔“落幕”傷懷》。在斟酌新題目時,對使用“落幕”這個字眼是否恰當(dāng)有點拿捏不準,便在網(wǎng)上請教了紅遍全球的deep seek,結(jié)果它的答復(fù)給了我莫大“鼓舞”:“落幕”一詞的表達較為含蓄,帶有敬慕與惋惜交織的人文情懷與色彩,贊同采用。</p><p class="ql-block"> 我衷心地為祖賓.梅塔祝福!在我心底,對他的敬重是不會因韶華已逝而改變,更不會被雨打風(fēng)吹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寫于2025年3月2日晚</p><p class="ql-block"> 3月5日晚二度潤色</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祖賓.梅塔與小澤征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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