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七章 牌 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在藍江林他們在壩崗圩觀看惠陽“海岸流動話劇團”的活報劇《保衛家鄉》的同天。吃晚飯時分,駐守大亞灣虎頭山陣地的國民革命軍羅懋勛團特務營二連連長林云,接到團里通知:晚飯后到團里開會。</p><p class="ql-block">? 開會?開什么會?林連長正低著頭,用抹布清洗靴子上剛才檢查工事時沾上的泥巴。</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說是陳團副的指示。通信兵回答說。</p><p class="ql-block">? 你回話,我參加。林連長想,剛好去找團里要幾噸水泥。</p><p class="ql-block">? 小六子,你把防御圖帶上,飯后出發。?林云對身后的勤務兵吩咐道。勤務兵劉長富因為一只手長有六根手指,大家都叫他小六子。林云喜歡他的老實和勤快,跟著他二年多了。</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站起身,接過小六子遞來的一盆水,洗了洗手,便走進了飯堂。</p><p class="ql-block">? 團部駐扎在惠陽縣城,葉連長和勤務兵小六子騎馬半個小時就到了。</p><p class="ql-block">? 走進團部院子,林云感覺怎么冷清清的,中秋節都過了二天,機關的這些老爺們難道還沒回?說是開會,怎不見其他營連的馬匹?想著想著,便牽著他的棗紅馬向團值班室走來。</p><p class="ql-block">? 值班室里幾個軍官軍士正在玩撲克牌升級,吵成一片,每個人的臉上都數量不一地貼上了紙條,滑稽的很。</p><p class="ql-block">? 林云敲了敲值班窗口的玻璃,沒人回應,再敲,還是沒人回應。看來聲音不夠!林云用拳頭狠狠地敲了值班室木門兩下,值班室里的人驚嚇了一下,扭頭看是林連長,罵咧一句,又把眼睛盯到了牌上。一個軍士起身開門,把林云迎了進來。</p><p class="ql-block">? “喲,林連長!什么風把你吹來了?中秋節剛過,來慰問我們?”說話的是一位與林云軍銜相當的上尉軍官。</p><p class="ql-block">? “不敢不敢!打擾黃主任了。不是說陳團副叫開會嗎?”林云走向黃上尉,臉上帶著一絲剛才捶門的歉意。</p><p class="ql-block">? 黃上尉聽后哈哈一笑:“開會?開什么會?對,對,這就是開會。陳團副在他宿舍里,喏,就是后面那棟,你去吧!”黃上尉指了一下窗戶外的一棟房子,又低下頭打牌了。</p> <p class="ql-block">林云告辭,走在那棟房子門前立了下來,敲門,喊了一聲“報告”,一個勤務兵模樣的中士過來開了門。</p><p class="ql-block">? 房子里煙霧繚繞,吊燈下幾位敞胸露懷的軍官在桌子邊坐著聊天。</p><p class="ql-block">? “小林,快來,快來,三缺一,就等你了!”陳團副見林云進來,趕緊招呼。</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見狀,有點怔怔的走到跟前問:“團副,不是說開會嗎?”</p><p class="ql-block">? “對呀,這就是開會。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好久不見,想你這個小老鄉了!”說著,陳團副對著林連長肚皮就是一拳,痛得林云使勁往后一縮。</p><p class="ql-block">? “來,來,坐,玩幾把,忙而不亂,有張有弛,才是大將風度,是不是?哈哈哈!”陳副團長指著身左邊的一張椅子一邊搓動著麻將,在座的軍官都陪著笑。</p><p class="ql-block">? 林云也苦笑了一下說:“那你們打牌沒我的事,我得回去,連里的弟兄們還等著我呢。” </p><p class="ql-block">? 陳團副一聽,臉色一變:“回去?開玩笑吧!是我重要還是你連里的弟兄重要?”</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只得坐了下來,不太情愿地摸著牌。</p><p class="ql-block"> 開始兩局,每個人都是全神貫注地摸、打,和牌,享受著這項古老的娛樂活動的快樂。他們時而低頭思考,時而為抓到好牌而興高采烈,時而又為局勢不利而愁眉不展。麻將牌在桌上來回滑動著,如同彈奏一曲輕快的交響樂。</p><p class="ql-block">? 陳團副手氣不錯,贏了幾把,桌子邊堆滿了票子,一臉高興。他洗著牌,幾份得意地:“最近有一句順口溜,你們聽過沒有?”</p><p class="ql-block">? 大家不知什么順口溜,表情有些茫然。</p><p class="ql-block">? 陳團副不等大家作答:“你們肯定沒聽過,我也是在師部聽到了,叫什么‘麻將打得好,說明有頭腦;麻將胡得精,說明能干事情。’又說‘麻將打得精,褲頭改背心;麻將打得穩,打仗才叫狠。’有點意思吧?說明要打牌呀,打牌才培養人!啊,哈哈哈!”說完,陳團副放肆地笑了起來,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趁團副高興,林云發話了:“團副,不好意思,我插句話,您別不高興。團里要咱們修工事,修工事光挖戰壕不行呀!幾個火力點總得澆點混凝土,做成堅固點的掩體,否則鬼子的迫擊炮一炮就給轟了。”</p><p class="ql-block">? “打牌,打牌,不談工作!”陳團副心事在牌上,不耐煩地把林云的話擋了回去。</p><p class="ql-block">? 修工事用料迫在眉睫,何況團軍需官剛好在場,林云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團副,不好意思!我在停工待料,就等著水泥進場。今天團里的幾位頭又剛好在場,我哪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嘿嘿嘿!”</p><p class="ql-block">? “水泥,水泥,你就知道水泥!你到底是來打牌的,還是要水泥的?給你幾包水泥你就能擋住日本鬼子?”陳團副剛好這盤手氣差,被別人“糊了”。聽林連長在耳邊嘮叨水泥,氣不打一處來。</p><p class="ql-block">? “那你不擋一下,它更會長驅直入,作惡多端呀!”林連長不慍不火,笑臉作答。</p><p class="ql-block">? “你找王軍需官!”陳團副指著對面一直埋頭打牌的少校,沒好氣地說。</p><p class="ql-block">? 王少校向林云點了點頭,接過話頭:“林連長守土盡責,精神可嘉!可我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愛莫能助,愛莫能助呀!”</p><p class="ql-block">? “此話怎講?”林云停住抓牌,急切他問。</p><p class="ql-block">? 王少校看了陳副團長一眼,邊抓牌邊長嘆一氣說:“別說水泥,就是槍枝彈藥,米面油鹽也緊缺的很呀!就說這米和油吧,幸虧前幾天惠陽政府和老百姓慰問了一些,否則再過幾天我們都會揭不開鍋了!”</p><p class="ql-block">? “那你是說這水泥沒戲啰!”</p><p class="ql-block">? “沒戲,我們庫房里一把都沒有!”</p><p class="ql-block">? “那我們只有等著挨鬼子的炮轟了。”</p><p class="ql-block">? “打牌,打牌!不說這些喪氣的話。鬼子!鬼子離我們還遠呢!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陳團副已聽得不耐煩,忙不迭地招呼大家出牌。</p><p class="ql-block">? 伴隨著夜色的加深,麻將游戲也逐漸白熱化。林連長時來運轉,漸入佳境,贏了不少錢,害得陳團副眼里冒火,心生嫉妒,罵人的嗓門越來越大了:“他媽的,就是你小子要水泥,要水泥!把我的財氣也要走了!”</p><p class="ql-block">? “得罪,得罪!是團副體恤部下,放小弟一馬。”</p><p class="ql-block">? 這時,小六子神色慌張地走了進來,彎下腰在林云耳邊悄聲幾句。</p><p class="ql-block">? 林云臉色立馬凝重起來,他放下手下的牌,站了起來,急切地對陳副團長說:“團副,日本鬼子在大亞灣澳頭登陸了!我得趕回去!”</p><p class="ql-block">? “什么?鬼子在大亞灣登陸了?真的假的?”陳團副一臉驚訝,眼睛一瞪,問向小六子。</p><p class="ql-block">? 小六子有點緊張,囁囁嚅嚅地:“嗯…嗯,剛才連副來電話,說鄉民報告鬼子在他們村灘頭登陸了!”</p><p class="ql-block">? “鄉民報告?看清楚了嗎?是鬼子嗎?有多少人呀?”</p><p class="ql-block">? “不…不知道,鄉民說海上好多軍艦,黑壓壓一片。”</p><p class="ql-block">? “團副,我得馬上趕回,您有什么訓示?”林連長按捺不住,轉身就要走。</p><p class="ql-block">? “急什么急!沉住氣,長官們都說不會在大亞灣登陸,他們還在香港度假嘞,要登陸也是小股部隊,你坐下!”陳團副把林云按在坐椅上,繼續說:“你回去,先穩住部隊,摸清情況,向我報告。不要輕舉妄動!”</p><p class="ql-block">? “是!”林連長把自己桌前的錢推向陳團副,起立、立正、敬禮,神色嚴峻地走出室外,跨上戰馬向月夜疾馳而去。</p> <p class="ql-block">一路上,他看到不少與他逆向而行,慌亂撤離的老百姓,大包小包,拖兒帶女,有的推著車,有的還趕著豬和羊,倉惶狼狽,哭聲哀嘆連綿不斷。孩子在母親們的懷里哭鬧著,不知是餓了、渴了,還是被這周圍彌漫的死亡氣息所驚嚇。小推車的車輪也在地上嘎吱嘎吱地哀鳴著,仿佛在為這亂世悲嘆。</p><p class="ql-block"> 林云放慢馬速,策馬走在路邊,看著老百姓深夜背井離鄉,巔沛流離的情形,他的雙眼像是被什么沉重的東西拽住,無法移開。雖然有月色,但他無法看清這些逃難百姓面孔,感覺都像自己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p><p class="ql-block"> 此刻,林云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無數根細密的針狠狠地扎著,每一下都痛徹心扉。他的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想要說話,想要安慰這些可憐的人,卻發現千言萬語都被堵在了嘴邊。他從這些百姓的身上看到了戰爭的殘酷,看到了百姓對日寇的恐懼。</p><p class="ql-block"> “咱們是大中華的百姓啊,難道就該這樣像螻蟻一樣被驅趕、被殘害嗎?”林云心中怒吼著,對日本鬼子的仇恨在心里燃燒。作為國軍的連長,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可此刻面對如此凄慘的百姓,他又深感自己的無力。他恨不得馬上橫刀立馬立刻將日寇趕下海,阻止這一切的發生。</p><p class="ql-block">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那桿駁殼槍,那冰冷的金屬觸感順著他的手掌蔓延到他的全身,仿佛在提醒他,他是一名戰士,還有戰斗的力量。他在心里暗暗發誓,哪怕是拼上自己這顆腦袋,也要擋住敵人的進攻!多殺鬼子,為這些受苦受難的百姓報仇雪恨。他渴望去戰勝敵人,渴望能看到百姓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園安居樂業,這是他作為一名軍人最樸素也是最堅定的信念,而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去踐行這個信念。</p><p class="ql-block"> 想到這里,林云一陣心酸,他扭頭一聲“駕!”,用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馬屁股,棗紅馬一驚,往前一竄,閃電般消失在月夜中。</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回到二連已是凌晨。連隊宿舍燈火通明,但沒見幾個官兵,只有特務長(連隊軍需官)王二槐帶著幾個兵在飯堂收整東西,打包待運。</p><p class="ql-block">? “弟兄們呢?”林連長問王二槐。</p><p class="ql-block">? “哦,連長回來了,兄弟們都被連副帶著上虎頭山陣地了。他要我等您回來,說是鬼子在澳頭登陸是真的,黑壓壓一大片。他怕等你回來再上陣地來不及,半個小時前帶連隊上虎頭山了。”王二槐滿頭大汗的從一堆箱子中抬起頭回答說。</p><p class="ql-block">? “你們這是干嘛?”林連長點了點頭,指著眼前一堆箱子又問。</p><p class="ql-block">? “打包裝運,準備撤退呀!”</p><p class="ql-block">? “誰說的!”林云厲聲問道。</p><p class="ql-block">? “沒…沒誰說,看其他連都這樣。”王特務長看著連長,有些茫然。</p><p class="ql-block">? “胡鬧!仗還沒打,就打算撤退,這是守土有責嗎?當兵的良心到哪去了?弟兄們怎么看?趕快停下!”林連長用馬鞭重重地敲了敲箱子,繼續說:“撤退的事是不能亂說的,影響軍心!聽到沒有?你們幾個只管升火做飯,有什么好吃的全拿出來,這幾天尤其要保證好伙食供應,懂嗎?”</p><p class="ql-block">? “是!”王二槐高聲回答著,畢恭畢敬地目送林連長離去。</p><p class="ql-block">? 從飯堂出來,林連長帶著小六子直奔虎頭山。</p><p class="ql-block">? 不一會,虎頭山陣地就在眼前。這是一座瀕臨海邊,高出地面不到一百米的小山頭,遠遠望去就像一只探向海邊的老虎頭。</p><p class="ql-block">? 虎頭山右邊是一條靠海的鄉村小道,道路崎嶇,車輛很難通行;左邊是一條沙石鋪成的簡易公路,途經惠陽縣城后,直通廣汕公路。</p><p class="ql-block">? 扼守住虎頭山就堵截了通往惠陽的道路,林云深知自己的責任。但由于國民黨高層對日軍登陸方向判斷失誤,使大亞灣方向戰爭準備不夠,兵力部署薄弱,戰場建設滯后,連虎頭山這樣的戰略要地只部署了一個連,而且不全是筑壘地域,一條戰壕還是二連進駐后,林云在當地百姓的支持下,帶領官兵修筑的。</p> <p class="ql-block">林連長牽馬上山,見除了幾名哨兵外,官兵們都和衣睡下了,戰壕里有陣陣呼嚕聲。</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叫哨兵找連副和三名排長來開會,自己沿戰壕到幾個火力點看了看。</p><p class="ql-block">? 半支煙功夫,連副和三個排長就到齊了,神色都有點緊張。</p><p class="ql-block">? 林云給大家每人發了一支香煙:“弟兄們辛苦!來,先提提神。”馬上戰壕里就有幾支煙火閃亮著,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辛辣煙味。</p><p class="ql-block">? “連隊什么時候到的?”林連長問。</p><p class="ql-block">? “也就比你早了一會,1點半左右吧。”連副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塊懷表看了看,回答說。連副姓姜,中尉軍銜,是一位高大壯實的湖北漢子,說話嗓門也大。</p><p class="ql-block">? “上陣地的官兵多少?”</p><p class="ql-block">? “炊事班留守,加上你倆共113人。”</p><p class="ql-block">? “派人前出偵察沒有?”</p><p class="ql-block">? “聽到槍聲,我就叫一排副帶了4個兵,循槍聲方向摸清情況,是從營區走的,快二個小時了,應該快回來了。”</p><p class="ql-block">? “彈藥呢?帶夠沒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人兩個基數,打一天沒問題,兵器室也差不多清空了。如果明天團里不補給,那就只有拼刺刀了!”</p><p class="ql-block">? “很好!要有這種精神。”林云滿意地拍了拍連副的肩膀。然后,挺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對大伙說:“弟兄們,大家都清楚,接下來是一場惡戰。日本鬼子來了多少我不知道,既然是登陸,那兵力火力肯定小不了。而我們整個大亞灣當面才一個旅,駐扎分散。尤其大亞灣前出陣地就部署了咱們一個連。一個連要阻擊成千上萬的日軍,其防守難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說到這里,林連長看大家都猛吸了一口煙,便停了下來,也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馬上又吐了出來,扔掉煙頭后繼續說:“但是我們一想到那些逃難的老百姓,想到后方需要我們保護的政府、學校和醫院,就不得不挺身而出,用我們的血肉之軀擋住敵人,為老百姓逃命爭取時間。大家說,是不是?”</p><p class="ql-block"> 見大家都點了點頭,林云又繼續說:“兄弟們,這個時候,我們不守陣地誰守陣地,我們不犧牲誰犧牲!誰叫我們是七尺男兒!誰叫我們是中國軍人呢!所以,告訴你們的弟兄們要打大仗,打惡仗,要有為民犧牲,為國捐軀的準備。是不是?啊!”月光下,林云說得慷慨激昂。幾位弟兄也聽得神色凝重,向林連長頻頻點頭。</p><p class="ql-block">? “好!那你們回去后委婉的給弟兄們說說,他們和我們心理素質不一樣,只能先下下毛毛雨,做做戰場動員,讓大家心里有一些準備。至于交待后事,留下遺言等,到時我來說。但要重申軍紀,不服從命令,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軍法處置!這個不能含糊。聽清楚沒有?</p><p class="ql-block">? “清楚!”幾人異口同聲,沒有猶豫。</p><p class="ql-block">? 林云高興地點了點頭,不錯,幾年相處,這幫兄弟都磨練出來了,值得信賴!他對幾名骨干感到滿意。</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正準備讓大家解散,各自歸隊時,一排副秦飛偵察回來了。</p><p class="ql-block">? “怎么樣?”林云急迫地迎了上去。</p><p class="ql-block">? 秦排副神色嚴峻,喘著粗氣:“連長,不得了,黑云壓城呀!”秦排副剛從軍校分到連隊,說話有點文縐縐。</p><p class="ql-block">? 林連長拿來水壺,遞給秦排副說:“喝口水,說緊要的!”</p><p class="ql-block">? 秦排副喝了一口水,喘了喘氣說:“整個大亞灣海上黑壓壓一片,都是軍艦!我們當面的澳頭海灘上都是鬼子,連綿幾公里,估計有上萬人。鬼子還在陸續登陸上岸,上岸后先休整,不急不慢,挺放松的,像入無人之境似的。暫時沒有看到他們要立即離岸進攻的跡象,估計他們在等天亮。”</p><p class="ql-block">? “等天亮?”林云想,現在我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天亮就不一樣了,都在明處,他們火力兵力的優勢就凸顯出來了,而我們的優勢則消失了。鬼子挺放松的?欺負咱們沒有大口徑火炮唄,轟它幾炮,他們就沒那么囂張放松了。</p><p class="ql-block">? “嘿!”林連長一拳砸在戰壕壁上,一揮手說:“情況跟我們預計的一樣,看來我們要用雞蛋碰石頭了!還有幾個小時天亮,大家抓緊睡一覺,游動哨前出陣地二百米,保持警惕。準備打惡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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