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美篇號:54230925</p><p class="ql-block"> 作 者:老玩童</p><p class="ql-block"> 圖 片:來自自拍</p> <p class="ql-block"> 1980年的春天,玉米苗剛剛從土里探出腦袋,長到三十公分左右高。那時候,家里的兩間廂房破舊不堪,每到夏天,雨水就會無情地灌進來,床頭屋漏,沒有一處是干的地方,實在無法繼續(xù)居住。于是,父親決定未雨綢繆,帶我去離家六七里遠的高山上割箭竹,用來修繕房子屋頂。</p><p class="ql-block"> 那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我就被父親從被窩里叫了起來。我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外面還透著一絲寒意的世界,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但父親那堅定的眼神讓我知道,這一趟是必須要去的。</p><p class="ql-block"> 我們沿著蜿蜒的小路向山上走去。越往高處走,寒意越重。山上霧氣彌漫,像是一層冰冷的紗帳將整個世界籠罩起來。我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被這寒氣一侵,忍不住打起了哆嗦。</p><p class="ql-block"> “爸,好冷啊。”我牙齒打著顫,向父親抱怨道。</p><p class="ql-block"> 父親看了我一眼,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來,里面是一些玉米花。“吃點這個,會暖和些。”他遞給我一些。我接過玉米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玉米花在嘴里嘎吱作響,雖然不多,但多少給我?guī)砹艘稽c熱量。</p><p class="ql-block"> 到了山上,箭竹長得郁郁蔥蔥。父親熟練地拿起鐮刀,開始割起來。我也學(xué)著父親的樣子,彎下腰,握住鐮刀,可那鐮刀在我手里似乎并不聽話,割了半天,也沒割下多少箭竹。</p><p class="ql-block"> “娃,割箭竹得使巧勁,像你這樣蠻干可不行。”父親一邊割著,一邊耐心地教導(dǎo)我。</p><p class="ql-block"> 我按照父親教的方法,慢慢地找到了感覺。可是,沒一會兒,我的手就被鐮刀磨得生疼,腰也酸得直不起來。我直起身子,看著四周茫茫的霧氣,心里滿是委屈。</p><p class="ql-block"> “爸,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割夠啊?這要割一個月呢,每天都這么冷,還什么都沒得吃。”我?guī)е耷徽f道。</p><p class="ql-block"> 父親停下手中的活,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娃啊,這房子再不修,到了夏天咱們可就沒地方住了。咬咬牙,堅持堅持就過去了。”</p><p class="ql-block">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漸漸升高,但山上的寒冷并沒有完全散去。我又累又餓,感覺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繼續(xù)下去了。而父親卻像是不知疲倦的老牛,一直在那里割著箭竹。</p><p class="ql-block"> 中午的時候,我們沒有下山,就在山上找了個稍微平坦的地方休息。我癱坐在地上,肚子咕咕直叫。父親從口袋里又拿出一點玉米花分給我,這就是我們的午餐。</p><p class="ql-block"> “爸,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我望著父親,眼里噙著淚水。</p><p class="ql-block"> 父親皺了皺眉頭,說:“娃,你已經(jīng)長大了,要學(xué)會吃苦。咱們家不富裕,這箭竹要是不割,房子就修不了。”</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父親的話是對的,但身體的疲憊和寒冷讓我難以忍受。</p> <p class="ql-block"> 就這樣,在那一個月的時間里,我們每天都在山上割箭竹。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逐漸習(xí)慣了這種勞作。我手上磨出了厚厚的繭子,身體也變得強壯了一些。</p> <p class="ql-block"> 在那持續(xù)一個月割箭竹的日子里,我和父親每天都在與寒冷、饑餓和疲憊作斗爭,就像在與一群看不見的惡魔搏斗。</p><p class="ql-block"> 隨著割箭竹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對父親的理解也在逐漸加深。有一天,天氣格外寒冷,山上的風(fēng)像鋒利的刀子一樣,毫不留情地刮過我的臉,似乎想要在我的臉上劃出一道道口子。我因為前一天晚上著涼,身體有些不舒服,割箭竹的時候動作格外遲緩,就像一只病懨懨的蝸牛。</p><p class="ql-block"> 父親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放下手中的“武器”——鐮刀,快步走到我身邊,用他那粗糙得像老樹皮一樣的大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娃,你是不是病了?額頭這么燙。”父親的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那眼神猶如冬日里的暖陽,試圖驅(qū)散我身體的不適。</p><p class="ql-block"> “爸,我沒事,就是有點冷。”我強撐著說道。</p><p class="ql-block"> 父親沒有多說什么,他把自己身上那件破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那件外套就像父親溫暖的懷抱,瞬間將我包裹起來。“穿上,別凍壞了。”</p><p class="ql-block"> “爸,那你呢?”我問道。</p><p class="ql-block"> “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你還小,可不能生病了。”父親微笑著說,可我分明看到他在微微顫抖,那是被寒冷侵襲的反應(yīng),他就像一棵在寒風(fēng)中頑強挺立的老樹,雖然看似堅韌,卻也難以抵擋這凜冽的寒意。</p><p class="ql-block"> 又過了幾天,我不小心被鐮刀劃傷了手指。我疼得叫出了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山林里回蕩,仿佛受傷的小獸在哀鳴。父親聞聲趕來,看到我流血的手指,他的臉色變得煞白,就像一張白紙。</p><p class="ql-block"> “娃,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父親一邊責(zé)怪我,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一塊布條,小心翼翼地給我包扎傷口。他的動作很輕柔,仿佛我是一件精美而易碎的瓷器,不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p><p class="ql-block"> “爸,我是不是很沒用,總是給你添麻煩。”我低著頭,有些沮喪地說。</p><p class="ql-block"> 父親抬起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睛說:“傻孩子,你是我的娃,哪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你還小,這些事情慢慢就會做好的。”他的話就像一陣春風(fēng),輕輕拂過我的心田,讓我心中的沮喪漸漸消散。</p><p class="ql-block"> 在割箭竹的過程中,我也開始嘗試著為父親分擔(dān)更多。我會在父親休息的時候,像一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多割一些箭竹,盡管我的速度和效率遠遠比不上父親,但我能看到父親眼里欣慰的目光,那目光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給我鼓勵和力量。</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在一個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小叢長得特別茂盛的箭竹。我興奮地叫父親過來:“爸,你看這里,箭竹又多又好,就像一片綠色的小森林。”</p><p class="ql-block"> 父親走過來,看著那叢箭竹,笑著說:“娃,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會找了。”那一刻,我從父親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一種認(rèn)可,那笑容就像盛開的花朵,那是一種讓我內(nèi)心充滿溫暖的認(rèn)可。</p><p class="ql-block"> 隨著日子的推移,我們割的箭竹越來越多,離完成任務(wù)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一天,我們像往常一樣在山上割箭竹,突然天空烏云密布,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大地,眼看就要下雨了。</p><p class="ql-block"> “娃,要下雨了,我們得趕緊把箭竹收拾好下山。”父親焦急地說,他的聲音就像敲響的警鐘。</p><p class="ql-block"> 我和父親急忙把割好的箭竹捆扎起來。可是箭竹太多,我力氣小,捆扎得很慢,就像一只笨拙的小熊。父親過來幫我,他一邊捆扎一邊說:“娃,你先下山躲雨,我來弄這些就好。”</p><p class="ql-block"> “不,爸,我要和你一起。”我堅決地說。</p><p class="ql-block"> 最后,我們在雨落下來之前,把箭竹都捆扎好,然后背著箭竹往山下走去。山路因為下雨變得泥濘濕滑,我一不小心滑倒了,箭竹也散落了一地。那散落的箭竹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七零八落。</p><p class="ql-block"> 我以為父親會責(zé)怪我,可是父親放下自己背上的箭竹,像一位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樣,過來扶起我,說:“娃,有沒有摔疼?我們重新把箭竹捆好就行。”</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我們終于把箭竹背回家的時候,我看著父親疲憊卻又滿足的臉,心中充滿了對父親的敬愛。這段割箭竹的經(jīng)歷,不僅僅是為了修繕房子,更是我和父親之間情感的紐帶,它像一條堅韌的繩索,將我們父子緊緊相連,讓我感受到了父親深沉的愛,也讓父親看到了我的成長。</p><p class="ql-block"> 終于,一個月后,我們割夠了修繕房子所需的箭竹。每當(dāng)我們背著箭竹下山的時候,回頭望著那座高山,心中充滿了感慨。這段與父親割箭竹的經(jīng)歷,雖然充滿了艱辛和痛苦,但也讓我學(xué)會了堅持和擔(dān)當(dāng),成為了我人生中一段難忘的回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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