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躺在溫暖的熱水中,腰眼處恰有一弘噴水在我屁股上方一寸之地左右搖曳,似有只巧手在輕輕愛撫,又恰如美人嘟起小嘴吹氣如蘭,水汽中氤氳的似是而非的曖昧悄然襲來,我不由閉上了眼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想起二十年前,聽從醫生的建議,在新買的房子里,樓上樓下各裝了一個大浴缸。因為醫生說我這慢性前列腺炎,最好每天要用溫水坐浴。“何為坐浴?”“噢,就是盆里裝上熱水,然后光屁股坐里面。”啊?腦子里立馬呈現動漫里某人屁股被卡在水盆里的鏡頭。切,本哥寧愿穿尿不濕也干不了這事。“當然,有條件每天泡個熱水澡最好。”嘿!早說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浴缸裝是裝了,然世事難料,每天泡一個熱水澡并沒有實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起這前列腺,那故事可就多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剛開始并不嚴重,工作時的久坐肯定脫不了干系。再加上那時正是似虎的年紀,某次的“運動”太過沉迷也可能是元兇,總之,我開始分岔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實發現有問題還幸虧小兒的提醒,那時他也就5、6歲。有次我正對著馬桶噓噓不絕,他突然跑到我身邊,一手拽著我的褲筒,一邊歪著頭仔細地瞧著我撒出的拋物線:“爸爸,你怎么撒兩泡尿啊?”我低頭一瞅,可不咋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輕時我對醫院特別排斥,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踏入那個大門。讓我下定決心去看醫生的,緣于一次朋友的聚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頓胡吹海喝后,我那最近老是頻繁光臨的尿意又適時提醒了我,到了衛生間,一邊打著酒嗝,一邊仼那飛流直下三千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拉好拉鏈,出門洗手,對著鏡子整理下發型,臉上不禁露出迷之自信的微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從發型往下接著瞅,從上衣到褲子,媽呀,不好,出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那左腿褲筒上,從褲襠到膝蓋處,一條尿跡清晰可辨,分明是酒精讓本來偉岸的身軀萎靡不振,瞄得不準,打得更不夠遠,最要命的是本來就體力不濟還偏要兵分兩路,不出事那才叫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怎么辦?總不能讓一個前列腺把我變成一個逃兵?我略一思忖,用手接了一點水撒向右邊褲筒,那力度、多寡要盡量跟左腿相似。然后,故意舉著濕漉漉的手回到座位上,一邊用餐巾擦著手一邊說:“水籠頭開大了,濺了老子一身。”</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醫院不去不行了。經過幾天的彷徨猶豫,我終于去了合肥最好的一家醫院,在導醫臺詢問得知,我這情況得去泌尿科。瞧瞧這名,泌尿?看著就別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坐在候診的椅子上,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報紙,那時還沒有智能手機,報紙是我在醫院門口專門買的,一為打發時間,更為看報紙這個動作能大大降低遇到熟人的概率。還真是越怕越來,還真就遇上一個同事大姐,那熱情的寒暄和細心的詢問,讓我恨不得立馬遁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個沖鋒陷陣的“戰士”連“槍”都沒照顧好,那是多么令人羞愧的一件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來后就再沒去過醫院,不舒服就去藥房買藥,稍有好轉又不管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導致這病情就越發嚴重起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過去了多少年已經記不清了,一次打的又讓我去了另一家特色醫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揮手招下一輛的士,發現車上的女司機一邊停車一邊對著我微微笑,坐下仔細一瞅,嘿,原來是我曾經雇用過的售票員,幾年沒見現在開上了出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可是個熱心人,閑聊中得知我有疾纏身,立馬改變方問,向一個中醫院駛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邊行駛一邊告訴我,她認識一個主任醫師,專治男性病,名氣不小,炙手可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那一看,主任是個大姐,問了些基本情況,對她說:“帶你愛人去繳費化驗吧。”笑得她連忙擺手:“不是、不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難怪別人誤會,那天就醫過程中,她拿著各種單據樓上樓下跑,我則背著手像個大爺,她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啥心不用操,甚至連繳費都沒有機會,人家努力地張開兩個胳膊肘,盡可能地把那小小的窗口外的領地全部占領,然后從系在腰上的小包里抓出一大堆票子扔進窗內:“麻煩你幫我數一下,不夠我再拿。”那一堆人民幣,各種面額都有,我只能遠遠望著,身體被她的胳膊死死攔在外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可能是聽說了我那一段正在“走麥城”,想用這種辦法,留住這哥們當年糞土錢財的灑脫形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謂的特色治療就是改變給藥途徑,以前是“吃”,這次是“扎”。“扎”是個無比尷尬的過程,只見那大姐拿出一根粗大的針管,前面那長長的針頭散發著隱隱的寒光。而我,就仰躺在治療床上,大姐示意我退下褲子,再把屁股高高抬起來,我只能用雙手把雙腿往自己懷里使勁摟著。媽呀~這姿勢怎么似曾相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一刻,擊破了我多年來對“陣地”的堅守。一直以來我都認為那地方是丑陋不堪的,是讓我自己都不忍直視的。即使在“組織”需要脫的時候,我也是鉆進被子里進行。但現在,愿不愿意已經不是問題。好在左右床都沒有人,我把褲子退到剛好擋住自己的視線就停在那,反正我自己看不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還不算,還有更奇葩的事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治療一段時間后,醫生讓我去做個B超,看看治療有沒有效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超室陰沉沉的,醫生年齡不確定,好像也是個大姐,長相一般,戴著厚厚的近視眼睛。問過相關情況就讓我躺下,雖然這次不用脫褲子,但也要退至肚臍眼以下臨近“三八線”的位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往我肚子上涂抹一些我叫不上名的類似于洗發水的液體,手拿一個探頭一樣的東西在我的小肚子上東游西蕩,眼睛死死盯著顯示屏,嘴里跟我說著情況不容樂觀之類的話,我只記得一個名詞:鈣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吧,鈣化就鈣化,慢慢治吧。既然結果出來了那就結束唄?可人家不,人家一直在我那還算敏感的地方來來回回轉呀轉,那手慢慢就失了準頭,經常在我“領海”附近游曳,一個不小心還侵犯我的主權……由于她眼睛一直盯著屏幕,我當時也沒多想,就是覺得這檢查怎么沒完沒了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度日如年,直到有其他人員敲門進來,她才遞過來幾張粉色的廉價衛生紙,示意我把小肚子擦干凈走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多年后的今天,我還記得當時一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感覺”,這才不至于上演一出《一江春水向東流》的尬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此刻想起當時的情景也不禁啞然失笑,難不成我差點羊入虎口?你別說,還真有點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實那個治療我也沒堅持完,幾天以后,我因為舍不得失去掙錢的機會,開車去了新疆,預交的不菲治療費也白瞎了,好像記得一針就得二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逝者如流,歲月的長河中曾泛起許多漣漪,大部分都悄無聲息地匯入了日復一日的流淌中,但它們并沒有消失,一個場景、一種味道、一段音樂、一首詩歌……都能讓它神奇地再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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