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狂風呼號了整整一夜，整個天空也蒙上陰冷的寒氣。灰暗的天，沉沉地壓向了地面。路上的行人，禁不住裹緊衣領，縮著腦袋，或迎風逆行，或順風狂跑。</p><p class="ql-block">“天氣預報說，今天有暴雨。”</p><p class="ql-block">“估計一會就要要下！你看這天。”</p><p class="ql-block">“也該下雨了。干了一冬，該給點雨水了。”</p><p class="ql-block">樓梯口，送孩子的家長，背過風，迎著面，禁不住聊著。</p><p class="ql-block">我把小寶送到樓上，禁不住往家跑。家里還有一個人需要補習。就在我走出樓道時，忽然發現整個天空一下被烏云密布了。風，似乎更大了。看看天，看看手機的天氣預報，十點鐘有雨。</p><p class="ql-block">“兒子起床早的話，早點行動，或許能躲過雨點。”我心里暗想，不由把車速放到最快，得抓緊時間讓兒子起床。</p><p class="ql-block">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的兒子，終于起床了。等洗臉吃飯，一系列程序搞定時，已經九點半了。臨出門時，擔心下雨的我，再三叮囑兒子:天氣有變，出門換鞋，衣服穿暖，雨傘備齊。可是，14歲的男孩子，怎么可能照辦媽媽的叮囑呢？外套一披，網鞋一蹬，身子一閃，拎著雨傘，就出了門。</p><p class="ql-block">順著窗戶向樓外望去。傾盆的雨水，順著狂風，四處飛揚。砸在地上的雨水，很快匯聚成汪汪水坑。樓下的兒子，不由彎下腰，縮著身子，頂著雨傘，費力前行。</p><p class="ql-block">“媽，雨好大。我的褲子和鞋，全濕了。”</p><p class="ql-block">兒子快到公交站臺時打來了電話,“這么大的雨，課怎么上？你給老師打電話，幫我請假。我回家換衣服。”</p><p class="ql-block">“不行！不能請假！”我毫無憂慮地拒絕道。</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兒子似乎愣住了，半天沒有回聲。好一會，他才試圖解釋道：“可是，雨真的很大，而且褲子和鞋子都濕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不行！你自己想辦法堅持一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兒子就把電話掛掉了。我知道，公交站臺上的他，一定是非常憤怒的，甚至都有可能對著公交站臺，大聲責罵我這個狠心的娘。為了學習，不顧他的健康和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可是，回想過去，我的學生生活中，何嘗沒有風風雨雨？記憶中的雨天，我常常是穿著濕鞋上學，或者為了躲避濕鞋，常常光著腳丫，淌水到校，進了教室，才敢把鞋子穿上。但是，鞋中的腳丫，還沒來得及暖熱，濕潤的泥土，很快又將鞋底浸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還記得，兒子的爸爸，大冬天，為了保全鞋子的干燥，同樣光著腳丫淌著雨水去上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們尚且如此，為什么我們的孩子就不能如此，體驗一下生活的風雨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再說，衣服單薄，鞋子進水，似乎也不單單是我的原因。誰讓他不撞南墻不回頭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媽，我可能來早了。班里還沒有開門。”正在我為自己剛才的狠心，極力安撫時，兒子又打電話進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還有十分鐘。到樓道里躲躲雨，在樓道里多跑跑。你的鞋子濕了，褲子也濕了大半截，會凍感冒的。”我不由心疼起孩子。十四歲他，還是個孩子。即使剛才惱兇成怒，但一會過后，還會想起媽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知道了，媽！”說完，兒子就掛了電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可是，想著一上午兩節課，兒子都得穿著濕透的褲子和鞋子，我總是安心不下。以往的時候，家里確實沒有多余的物資，供應小時候的我們來使用；可是現在，我原本可以讓他躲避寒冷和潮濕，但我還是讓他頭撞南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望著時間，眼看著就要下課了，說啥我也得給孩子送雙干燥的鞋子。我騎著電瓶車，趕著公交車，終于在兒子下課時，趕到了教室門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從教室里出來的兒子，一眼望到了媽媽，很是吃驚，但也很開心，禁不住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望著兒子，還是禁不住地對他說:“還記那次去眼鏡店測視力嗎？你很想戴眼鏡，我阻止。閆老師說，撞到南墻就回來了。今天，媽媽讓你撞了一次南墻！”說著，我禁不住瞟了一眼兒子，然后又道，“曾經，你的媽媽，不止一次穿著濕鞋去上學。你的爸爸，大冬天，為了躲避濕鞋，只能光著腳丫，淌著水去上學。生活的風風雨雨，我們體驗了，哪能錯過你呢。”我故意說笑，想讓孩子知道兒子樂觀應對生活中的風風雨雨。兒子沒有回應，但卻對我說:“我回家，得穿襖了！沒想到今天的十來度，居然和昨天不一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昨天的溫度二十來度，還有太陽。怎么和今天一樣呢！”我沖著兒子搖頭而笑，他也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成長的道路上，總會有風雨相伴。而父母的愛，總不能用溫暖懷抱孩子們的一生。有時，狠下心來，適當地選擇生活，拋給孩子，未必不是一次成長。再說，撞撞南墻，未必不是一次成長的體驗。</p><p class="ql-block">3月2日的這場暴雨，對兒子來說，是一次身體的洗禮，更是一次心靈的成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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