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站在老房子的門口,手里攥著那把已經生銹的鑰匙。門上的漆早已剝落,露出斑駁的木紋,像是歲月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發出“咔嗒”一聲輕響,仿佛打開了記憶的閘門。門緩緩推開,灰塵在陽光下飛舞,像是無數細小的時光碎片,散落在空氣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屋子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熟悉,卻又陌生得讓人心慌。那張老舊的藤椅還擺在窗邊,椅背上搭著一件褪了色的毛毯,仿佛母親剛剛離開,只是去廚房倒一杯茶。我走過去,輕輕撫摸著藤椅的扶手,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像是觸摸到了過去的溫度。窗外的柳樹在風中輕輕搖曳,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那些被遺忘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灶臺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墻角堆著幾個破舊的搪瓷碗,碗邊的花紋已經模糊不清。我記得,那是母親最喜歡的一套碗,她說搪瓷碗摔不壞,用一輩子都行。我蹲下身,拿起一只碗,碗底還留著幾道淺淺的劃痕,那是小時候我用勺子刮飯時留下的。</p><p class="ql-block">灶臺旁的墻上掛著的那幅年畫,畫上的財神爺笑容可掬,他手里捧著一錠金元寶,也是金黃燦燦。父親每年春節都會換的新年畫,他說財神爺能保佑家里平安順遂。可如今,年畫已經褪色,財神爺的笑容也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時光沖刷過的記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只青瓷茶壺,壺嘴缺了一角,壺身上有幾道細細的裂紋。那是父親生前最愛用的茶壺,他說這壺泡出來的茶特別香。我拿起茶壺,輕輕晃了晃,壺底傳來沙沙的響聲,像是里面還殘留著幾片干枯的茶葉。</p><p class="ql-block">茶幾旁的沙發上鋪著一塊手工編織的坐墊,坐墊上的花紋已經模糊不清,邊角也有些磨損。那是母親一針一線織出來的,她說沙發太硬,坐著不舒服。我坐上去,坐墊下的彈簧發出“吱呀”一聲,像是老房子的嘆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臥室的床頭柜上放著一盞臺燈,燈罩上落滿了灰,燈座上的銅飾也已經氧化發黑。那是父親每晚看書時用的臺燈,他說燈光柔和,不傷眼睛。我按下開關,臺燈卻沒有亮,或許是燈泡壞了,或許是電線老化了。站在黑暗中,仿佛依舊能聽到父親翻書的聲音,沙沙的,像是風吹過樹葉。</p><p class="ql-block">衣柜的門半開著,里面掛著幾件舊衣服,衣服的布料已經發黃,袖口和領口也有些磨損。那是母親常穿的衣服,她說舊衣服穿著舒服,舍不得扔。我拿起一件衣服,衣服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樟腦丸味道,像是母親的氣息。</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陽臺上那幾盆枯萎的植物,遺留能看出曾經茂盛的模樣,是母親種的花,她說花開的時候,家里就有了生氣。我蹲下身,輕輕撥弄著干枯的枝葉,枝葉發出“咔嚓”一聲,像是最后的告別。</p><p class="ql-block">頭上欄桿上掛著一串風鈴,風鈴上的銅片已經生銹,鈴鐺也不再清脆。那是父親從外地帶回來的,他說風鈴的聲音能帶來好運。我伸手輕輕碰了碰風鈴,風鈴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老房子的低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站在陽臺上,望著遠處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層薄紗遮住了。遠處的樓房密密麻麻,像是無數個小小的盒子,盒子里裝著無數個家庭,無數個故事。我忽然覺得,家不僅僅是一個地方,更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我轉身回到屋里,關上門。門鎖發出“咔嗒”一聲輕響,像是把過去鎖在了里面。我站在門口,手里攥著那把生銹的鑰匙,心里空蕩蕩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又像是找到了什么。</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是那么長,又那么短。長的是時間,短的是記憶。我們總是在回家的路上,尋找著那些已經逝去的時光,尋找著那些已經模糊的面孔。可無論我們走得多遠,家始終在那里,等著我們回去。我走出老房子,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我回頭看了一眼,老房子靜靜地立在那里,像是時光的守望者。我知道,無論我走得多遠,這里永遠是我的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總會想起母親常說的一句話:“家是永遠的港灣。”是啊,無論外面的世界多么喧囂,家始終是我們心靈的歸宿。它或許不再華麗,不再熱鬧,但它始終在那里,靜靜地等著我們回去。我攥緊手里的鑰匙,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這把鑰匙不僅僅能打開一扇門,更能打開一段記憶,一段無法割舍的過去。回家的路,或許漫長,但只要我們心中有家,就永遠不會迷失方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或許并不平坦,但只要我們心中有家,就永遠不會孤單。家,不僅僅是一個地方,更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感覺。它或許不再華麗,不再熱鬧,但它始終在那里,靜靜地等著我們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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