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戰場走來 <p class="ql-block">我曾踏足斯里蘭卡,深入泰米爾人社區,走訪泰米爾人聚居的東南部地區——泰米爾納德邦、喀拉拉邦、卡納塔克邦、安得拉邦,以及印度之外的馬來西亞、新加坡、斐濟、毛里求斯、南非等國家,感受泰米爾人的生活,探尋猛虎組織的真相,與泰米爾人深入交流。斯里蘭卡,這片古老的土地,曾被稱為僧伽羅或獅子國,而它最令人熟知的名字當屬錫蘭。這座位于印度洋的小島,雖領土面積僅六萬五千多平方公里,人口不過兩千萬,卻因僧伽羅人與泰米爾人的內戰而飽受戰火洗禮。</p> <p class="ql-block">作者右從德里前往科倫坡,見證著這片土地的動蕩與不安。</p> <p class="ql-block">僧伽羅人先于泰米爾人到達斯里蘭卡,繁衍生息,如今占據七成以上的人口,掌握著絕大多數的社會資源,對斯里蘭卡擁有絕對的控制權。泰米爾人雖為后來者,但始終渴望平等的地位,參與國家的統治。然而,泰米爾族多為英國殖民斯里蘭卡期間從印度引進的勞工,從事著最苦最累的種植園工作,很多都還沒有國籍。英國殖民者在時,泰米爾人尚能安分守己,可英國人撤離后,他們不知何去何從。回到印度,未必會被接納,于是他們只能留在斯里蘭卡,用武器爭取權益。</p> <p class="ql-block">作者在斯里蘭卡,這里是當年猛虎組織欲炸毀的康提佛牙寺,這座寺廟承載著無數僧伽羅人的信仰,卻險些被戰火摧毀。</p> <p class="ql-block">1948年,英國殖民者從斯里蘭卡撤軍,泰米爾人屢屢受到斯里蘭卡政府的針對,兩個民族互不相讓,不斷大打出手。七十年代,泰米爾人組成解放陣線,要求在國家的東部和北部獲得自治權,部分激進人士從中獨立,成立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以賈夫納半島為根據地,用暴力手段迫使全世界妥協。猛虎組織的成立,成為斯里蘭卡的夢魘,接下來便是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的沉浮歷程。</p> <p class="ql-block">作者左與泰米爾人,他們的眼神中既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對往昔的追憶。</p> <p class="ql-block">猛虎組織秉持暴力至上的觀念,處處與政府軍為敵、和僧伽羅人作對。他們擅長自殺式炸彈襲擊,那些自以為是的信仰者在身上纏滿炸藥,在人群密集處或城市地標處引燃炸彈。泰米爾人多為印度教徒,而僧伽羅人多為佛教徒,所以猛虎組織的主要襲擊目標是寺廟。1983年,猛虎組織以殺害十三名政府軍的方式向斯里蘭卡當局宣戰,隨后潛入多個大型城市,對僧伽羅人進行掃射,引發僧伽羅人的仇恨,他們紛紛拿起槍支走上街頭,瘋狂報復泰米爾人。猛虎組織制造的阿努拉德普勒大屠殺,致使146名僧伽羅人死亡,包括婦女孩童,徹底點燃了兩族的仇恨。</p> <p class="ql-block">作者中間,右為泰米爾人,左一為齋浦爾人,在印度留影,他們來自不同的民族,卻共同見證著這片土地的動蕩。</p> <p class="ql-block">斯里蘭卡當局試圖以和平手段化解危機,1985年和1993年進行過兩次談判,但都無果而終。猛虎組織成員未能達成訴求,將屠殺平民視為戰爭的一部分,只要是僧伽羅人,不論是否對泰米爾人造成傷害,都格殺勿論。猛虎組織是不折不扣的恐怖組織,他們自詡正義的民族主義者,卻以暴力手段草菅人命,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憐惜他人的性命,只要阻礙泰米爾人獨立建國,就是他們的敵人。九十年代,斯里蘭卡政府求助印度,一同清剿猛虎組織,這觸怒了猛虎組織成員,他們偷渡到印度境內,在新德里、加爾各答等地發動自殺式炸彈襲擊。印度不愿繼續引火燒身,只能退兵回國,猛虎組織一時風光無限,斯里蘭卡和印度對其望而生畏。他們擅長游擊戰,人數不多,不能與政府軍正面相抗,一旦被圍剿,就躲進山里,打游擊戰。</p> <p class="ql-block">康提佛牙寺,這座寺廟見證了斯里蘭卡的動蕩與和平。</p> <p class="ql-block">然而,正義終究戰勝邪惡。2009年,斯里蘭卡軍隊積蓄力量,開進猛虎組織的大本營,將其變成一片殘垣斷壁。猛虎組織領導人普拉巴卡蘭試圖逃跑,與他一同逃跑的還有一大巴車的猛虎組織成員。如果這些人逃走,必定會東山再起,報復斯里蘭卡政府。關鍵時刻,斯里蘭卡士兵發射火箭彈,普拉巴卡蘭及其兒子、猛虎組織的“海軍領導人”和情報負責人均斃命。指揮這場行動的軍官宣布:“我們已將整個國家從恐怖主義的威脅中解放出來?!?009年5月18日,猛虎組織被宣布徹底覆滅,斯里蘭卡的僧伽羅人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政府高官也能光明正大地參加一切活動。</p> <p class="ql-block">泰米爾人作為斯里蘭卡的弱勢群體,是值得同情的,但猛虎組織不應以暴力方式爭取權益。難道自己的訴求無法達成,就可以草菅人命嗎?那些死在他們槍下的平民又該如何?這些普通的僧伽羅人或許在某些方面得罪了泰米爾人,但罪不至死。泰米爾人為自己爭取權力是對的,但做法太過極端,他們完全可以通過和平方式解決這些問題,如協商或讓國際組織調解。選擇暴力手段,只會適得其反。若泰米爾人能用正常方式解決問題,或許有機會獲得獨立。一旦選擇大開殺戒,就注定走上了不歸路。假如猛虎組織在斯里蘭卡北部獲得獨立,這樣一群亡命之徒治下的土地會有和平嗎?</p> <p class="ql-block">猛虎組織沒有找準罪魁禍首。泰米爾人和僧伽羅人都沒錯,錯的是當年的英國殖民者。僧伽羅人千百年前就在斯里蘭卡繁衍生息,那里自古以來就是他們的土地,為何要劃分給泰米爾人?泰米爾人在印度待得好好的,卻被英國殖民者大批量地遷移到斯里蘭卡。英國殖民者在1948年撤走,留下爛攤子。英國治下的斯里蘭卡,大多數泰米爾人都沒有國籍。對這些無國籍人士,斯里蘭卡當局難以應對。造成泰米爾人劣勢的根源在英國殖民者。泰米爾人應讓英國殖民者給自己一個合情合理的安排,而不是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這樣的行為,在世界看來就是無理取鬧。不論哪個國家,都不會支持一群劊子手獲得自治,斯里蘭卡當局也不能開這個先河。</p> <p class="ql-block">民族矛盾和宗教沖突是引發許多戰爭的根源,就像中東那些國家互相征伐,也大都是基于此種原因。斯里蘭卡應當學著中國推行民族平等、民族團結和宗教自由,這樣所有民族才能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之下。斯里蘭卡只是個小國,內部卻有如此多矛盾。若不能團結統一,國家將很難發展。在猛虎組織已被消滅的今天,斯里蘭卡應當居安思危,反思內戰的起因和自己在內戰中的某些不人道手段,以防這種情況再度發生。</p> <p class="ql-block">泰米爾人是南亞民族之一,擁有近2000年有記錄的歷史,主要分布在印度的泰米爾納德邦、安得拉邦、喀拉拉邦,以及斯里蘭卡的東部和北部地區。在緬甸、馬來西亞、中南半島、印度尼西亞、毛里求斯、斐濟、東非和南非的印度僑民中,亦有為數不少的泰米爾人。除一部分雅利安婆羅門外,都屬達羅毗荼人種類型。身材矮小,膚色較黑,鼻子小而扁平,嘴唇厚,頭發黑而濃密、卷曲。使用泰米爾語,屬達羅毗荼語系南部語族,有獨特字母。信仰印度教,屬濕婆教派,種姓制度森嚴;少部分人信基督教。泰米爾人長于建筑、青銅雕塑,以及表演古典舞蹈和民間戲劇,對印度南部、斯里蘭卡北部及東南亞文化的發展起過重要作用;航海、數學、醫學亦有很高成就。經濟因地而異,有的狩獵,有的從事畜牧或漁業,有的從事農業,種植水稻。男人通常只纏一條兩米長的圍褲;有的還披一條小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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