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南塔消失了,真的,不見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初中時,逛新華書店無意翻到一書,書中介紹說南方一小城古名為浮流。那時第一感覺是名稱怪異的很。城池嘛,雖然是小城,也要安定堅固牢靠,取名雖不宜“都”“京”“州”,但一般也是有所寓意,比如“永安”“燕城”,意思就很明白了。浮流二字即給人漂浮不定之感,帶著一點滄桑,也帶著一點自由自我,天高地遠,無拘無束。瞎想中,浮流是否隱意著灑脫,還有浪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承載永安人思鄉記憶的城區三大風景,莫過于龜山公園、南北雙塔和大榕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榕樹是城區中心的標志,曾經幾十年以此為中心向外輻射著繁華、喧囂、車水馬龍,至今年年春節仍是大紅燈籠高高滿滿掛,是最能洋溢喜慶之處。大榕樹吶,是永安人思念的寄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龜山公園永遠是春節活動的主題。龜山公園風景絕美,蔭蔭小徑鳥語花香,江對面的古寺白塔、青山碧水,相映成趣。歲月流年改變了龜山的內容,也應和著我曾經的年華。孩時的龜山是充滿歡樂活潑的,旋轉木馬碰碰車是很奢侈的,但爬竄假山也是一樣快樂無窮。公園中有一人工湖,原可蕩槳劃船,若蕩劃一小時那可謂心曠神怡、愜意之極,可惜后來取消游船服務,湖水也沉寂了許多。最為遺憾心痛的是公園中原存放兩架飛機,那是部隊捐贈的退役的米格15戰斗機和直5直升機,那里原本可以是一道特殊的風景和孩子國防愛國教育場所,可后來不知啥原因,沒有管理日漸破舊,直至斑駁不堪,最終應該被清理掉了。現我常常散步于此,龜山佳景尤如當年,但卻沒了往昔的兒童少年的歡歌喧鬧,大多的成年人們仍會沉浸于日常的休閑健身之中,日日與夕陽相輝映。</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北塔的名稱帶有神話色彩:凌霄塔。就位于龜山公園隔河北面的崖頭,秀麗且雄偉,一古寺倚于崖下,和北塔相得益彰。其實在我是孩子的那個年代算很偏僻了,過往人也稀少。那時塔還沒修繕,據說塔頂是在戰火中被炸,殘礫中竟長出一棵高傲的小樹,一鳥窩倨于樹丫中,俯瞰崖底江邊。小學時,每天往返學校都要不遠不近的從塔山下的谷底經過,白天看有鳥鷹盤旋于塔樹,使偏隅寂靜的凌霄塔多了一點生機,但到黃昏夜幕徐徐下降后,愈顯高大突兀黑影憧憧,總有些冷風戳背,給我等孩子們增加些懼怕。經過幾十年的變遷,工業區建設在附近,北塔周邊早已面目全非,已是繁華一片,人車如流。如今我常在龜山巡走,偶與北塔隔江靜視,在贊嘆其秀美之時,總不免懷念起那孩時的懼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南塔名曰:登云塔,位于城中,風景不及北塔,但比之更有人間煙火氣。若站在塔旁,可俯視燕城,任塔風吹亂頭發,心底便油然生起一覽眾生小的孤高冷傲。小時有聽傳說古時有妖在城做怪,然后如何如何怎樣怎樣,可我心不在焉,聽得沒頭沒尾,不知傳說的內容,于是自己想像有一如蛇般的妖作怪,后來被一神仙飛起兩把斬妖劍一頭一尾深深刺定住,直至埋沒劍身,從此燕城太平人們安居樂業,兩劍柄也化成了兩座塔矗立著,永遠守衛浮流的安全。我想像的神話沒有告訴別人,一直藏在心里,并且以此沾沾自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龍嶺與南塔于兩座山嶺,隔空相對,不很遠,若遙相揮手興許可以心領神會。家搬到龍嶺后,我二樓的書房便與南塔遙遙相望,走進書房,不必推開窗戶,登云塔就映襯在窗中。近處,枇杷葉茂雀鳥翔飛;遠處,天闊塔高浮云自在,看此景如觀框中畫,放松愉悅心情自然生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天,在書房,假裝看書疲憊了,抬頭就著南塔扭扭腦袋伸伸腰,然后在南塔注視下又假假的看幾頁書,一副休閑狀,再一副認真狀,再一副沉思狀,最后一副完成任務的樣子,關上窗、拉開門,轉身關門,輕輕“啪”的一聲,離開,框中畫畫中塔在最后一絲夜光中淹溺入黑幕。后來南塔增加了燈光裝飾,在夜色中更顯燦爛耀眼。一除夕夜,一家子陪著幼小的兒子在后院平臺上燃放煙花,煙花的絢麗多彩與遠方南塔閃爍的燈光遙相呼應,照亮了全家人的臉,也照亮了兩座山嶺之間的空間,喜悅頓時就彌漫開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時光慢慢流逝,燕城正在發展,周邊慢慢變化,天空正在變小,兒子也有所長大了。我把書房添上床,就成了他的臥室,我就不再在二樓翻書看塔了,窗框畫也慢慢的難得一瞥。后來我把書房移到一樓,一樓的窗框中只有蕭瑟的后院,和如約花開花落的枇杷樹,它們都近在咫尺,無須遠眺,雖似乎也漸漸淡忘了窗框塔畫,偶然想起家藏有此畫,仍竊喜自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龍嶺原本是嶺,地勢高,可臨風獨享一大片一大片的天空和陽光。龍嶺的人們想要更多的天空,于是把三層半的樓層繼續加蓋,于是有限的公共的天空變得更加狹窄了,人們天天穿梭于樓幢間,也享受著陽光難得照耀的陰涼。不遠處的樓盤正在建設,高樓平地拔起如深山大樹,漸漸成勢,日趨雄偉,我的心一緊再一緊!可惜了寬闊的天空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年一年在有意無意中過去了,兒子的個頭也明顯超過爸爸。我仰頭看兒子時就像我兒時仰頭看爸爸,欣喜之余不免一番感慨。春節,兒子寒假在家,一家三口在外散步時聊天,不知咋地說到了南塔,我還頗自豪地說:“二樓的風景最好,窗中有塔!”兒子不屑說:“塔,早已不見啦!”</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曾經一緊再一緊的心終于化為心痛和無盡的遺憾。回到家,我蹣跚爬到二樓,推開原來的書房:窗框里——近處有枇杷枝葉,遠處不再有登云塔,只有沖向天空的高樓,就是那一幢,結結實實的無情的把南塔拒于窗框萬里之外。唉,珍藏了幾十年的“窗框塔畫”就此徹底的損毀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推開書房,登云塔隨框映入眼簾的場景成了歲月的記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消失了,八角七層的南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再見了,難以再見的登云塔!</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50218雨水節氣 望窗有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龜山公園一角——人工湖</p> <p class="ql-block">龜山公園一角——望凌霄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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