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形與肉味

虎躍

肉形與肉味在西北的飲食文化畫卷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是濃墨重彩的一筆，那是一種豪爽暢快的生活姿態(tài)，我亦深陷其中，對肉有著無盡的熱愛。豬肉的豐腴、雞肉的鮮嫩、牛肉的醇厚，不同的肉味在舌尖上跳躍，構(gòu)成了美食的美妙旋律，而肉的形狀，于我而言，向來就是美食，其它一概可忽略。直至那次牛頭宴的經(jīng)歷，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心湖，泛起層層難以消散的漣漪。還未踏入店門，巨大而醒目的寫實牛廣告畫活靈活現(xiàn)地撞入眼簾，店門口那帶毛的假牛頭，帶著一種原始的沖擊力，讓我不禁微微一怔。入座后，目光所及之處，碟子、盤子、筷子袋上栩栩如生的牛圖，仿佛是無聲的宣告，一場與牛的“直面”即將開場。當(dāng)?shù)昙叶酥峭暾呐ｎ^緩緩走來時，我的心猛地一緊。牛頭逼真得近乎殘酷，牛角的弧度、牛眼的空洞，甚至牛肉的紋理，都清晰可見。它就那樣靜靜地擺在桌上，散發(fā)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剎那間，所有的食欲如潮水般退去，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牛在田野間吃草、勞作的畫面，那是鮮活的生命啊，而此刻，卻成了餐桌上的“主角”。心中五味雜陳，有對生命的敬畏，有對即將吃下它的恐懼，有對這種飲食呈現(xiàn)方式的抗拒，種種情緒交織纏繞，讓我手中的筷子變得無比沉重，無論如何也無法伸向那盤中之物。店家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將牛頭端下去，一番處理后，再次上桌的已是剔了骨的小塊牛頭肉。此時，它看起來與尋常的肉無異，我才慢慢緩過神來，重新找回了吃肉的欲望?？赡且粓鰞?nèi)心的掙扎，卻深深烙印在記憶深處。 （虎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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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形與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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