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采薺菜

春風絮語

春風只在鄉野中，薺菜花繁蜂蝶舞。 周日與好鄰居老胡和玲芳等去探索一處野營地，誰知此地人走地荒，現在成為種菜人的地盤。正當我們失望要返回時，小敏忽然驚叫起來：你們看，地上好多的薺菜！我們幾個隨眼一看，哇，真是的，一簇簇、一叢叢的薺菜扎堆生長，鮮亮的薺菜小白花迎風搖曳起舞，仿佛在等著人們來摘，難怪說薺菜是春天的先行使者。我們急忙下車，發現這里是一大片菜地，遠處的菜地里，青菜生機鮮綠，這幾塊地的菜已收完，空地長滿了薺菜，可惜都已成熟開花。玲芳和愛珍兩人低頭采摘起來，一下就摘了一大把。 看著她們兩采摘著薺菜時的樣子，好熟悉的場景，我的回憶，如同年代時光機快速地回放著，最后定格在大山深處的那個小山村，腦海里浮現出了小時候與母親采薺菜做薺菜餅的時光…… 白白的薺菜花勾起了我的回憶…… 那是上世紀70年代初春天，我跟隨母親下放到農村，母親為了把孤寂日子過得有滋有味一點，春天，她會帶我帶著小鏟去地頭溪邊挖薺菜。初春薺菜嫩綠，我和母親低頭采摘，不一會兒就采了大半籃子，夠吃一頓的，母親就把薺菜溪水里洗凈，回家后把它切碎剁細，用鹽腌制一下，再洗一下，把水擠干，打兩個雞蛋攪拌均勻，鍋里放點菜油，將薺菜蛋糊倒進鍋里煎成餅，兩面金黃，清香撲鼻，剛出鍋，我就拿起餅往嘴里塞，顧不得燙嘴，三下兩下，就吃進肚里，我的覺得這薺菜蛋餅堪比人間美食，回味無窮。 后來回到城里，沒有采摘的，鄉下人到城里賣薺菜，母親見了就會買上一大把，回來洗凈，和一點花生米、醬干一起剁碎調在一起，買來豆油皮，剪成三角形，將薺菜末裹進去，在母親的巧手之下，一個個油卷做好了，鍋里放少許油，將菜卷一個個放入鍋里，待兩面金黃，就成了，吃的時候，咬下油皮，薺菜夾雜著花生香味直達胃里，那時感覺這真是世上最好吃的美味佳肴。隨著生活變好，母親將薺菜和花生米香干肉末和在一起做成春卷，成了我家主打美食百吃不厭。每年春天，老人說：小孩子要喝薺菜煮雞蛋水，可防止腦膜炎，為此母親年年煮薺菜水，煮好后，我總會迫不及待地將唇貼近碗的邊沿，使勁吹上幾下，再淺淺喝一口，淡淡清香的滋味不僅在唇齒間流轉，更順著喉舌在全身漫開，感覺薺菜湯水清甜很好喝，難怪清朝葉調元在其《漢口竹枝詞》這樣寫了：“三三令節重廚房，口味新調又一樁。地米菜和雞蛋煮，十分耐飽十分香。”就這樣，喝著青綠的薺菜水、吃著薺菜煮蛋、薺菜卷，一直伴隨著我長大成人。九十年代初母親去世后，我再也沒吃過薺菜春卷了。 …… 往事如煙，目之所及，皆是過往溫馨畫面，心中滿是對母親的眷戀，母親與我一起在田頭地邊采摘薺菜時的畫面永遠雋刻在我的心里。 玲芳和愛珍各自采了不少的薺菜，說夠了，還給了我一大把，看著手中的薺菜，用鼻子嗅了嗅，有點土腥味，怎么也沒聞到兒時采摘薺菜清香的味道，是年代不同了，薺菜也變了味？還是……回家將薺菜洗凈，放入鍋里，放入十個雞蛋一起煮，我這才聞到了薺菜清香，十幾分鐘，關火，之后，拿出雞蛋，剝殼咬了一口，有淡淡的薺菜味，這味道，就是當年母親煮給我吃的一樣。 歲月雖已逝，薺味仍如初。母親音容遠，思念滿星辰。——摘自美友蒯榮華的評論 文圖編輯：春風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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