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春寒一一正月廿五包湯圓

岳冰

春暖春寒 一一正月廿五包湯圓 年，就算過去了。2月末，我們這用“料峭”二字來表達春寒，忽冷忽熱。早晚，濕寒入骨，冷風呲面；中午片刻，冬陽映雪，沒準兒，那冰雕雪塑下面就淫濕一片。今日是零下27、28度，明日就零下18、20度。 無論春暖春寒，生活繼續，日子依然。心有定力，越過越甜。 元宵節后，我們家總是有半個月多的日子，天天吃湯圓。即使每餐有別的主食，也常佐一小碗湯圓。之前，我每年春節前后，都做兩罐米酒一一川蜀地人叫醪糟的，偏偏我這北方人家愛吃這種南味。讀《離騷》，知道屈原也吃這種亦酒亦湯飯的東西。我們家吃醪糟，一般不是單吃，都是用來煮上元節湯圓的。端午節吃粽子時，也常煮一碗，酸酸甜甜很搭配的，吃著清爽又暖腸胃。但這兩年不做了，我家先生退休后血糖有點偏高，一家人愛吃醪糟，吃起來怕煞不住量，節制不吃了。可今年元宵節家里剩的湯圓太多了。單位發的、親友送的、買年貨還有搭贈的，種類也多。我們慣常是吃本地名牌“老鼎豐”的月餅、元宵。這下子可好，南方各種甜餡的、肉餡的，口味多多。這中間，我們吃好了一款茶葉餡的湯圓，不咸不膩、又留香舌根、口氣清馨。兩盒吃完了，卻不知上哪兒去再買，原是人家送的，有點記不清誰送的了。況且，今年家里的元宵要吃到3月去了。再買的想頭也就放下啦。 　　節過的差不多了，我去清理當冰庫用的北陽臺。一只立方的紙箱子里沉甸甸、紙包紙裹的一大罐子，什么呀？搬進廚房側廳，打開。 天吶，這挺珍貴收著的，怎么竟忙忘了！一大瓶罐子的香油。去年深秋時遠程遞寄過來的，新疆紙皮核桃仁油。當時很寶貝，還沒舍得吃呢。 那日，蜂巢里貨格不夠高，快遞員打電話讓下樓取。兒子拿上樓說: “媽媽是你的快遞，這遞的什么啊？這么沉。” 我呢，真也不知道。先生接過來，看著外包裝形狀嘻笑著說: “不會是個炸彈吧？你這業主委員會連就職演說還都沒發表，就得罪人啦？” 費了點子勁兒，才把外包裝層層剝掉。原來是親友幾千里外寄來的一罐食油。看著，和我們平日吃的就不一樣。一方白色的小說明書，知道這是送我們嘗鮮的。新疆紙皮核桃吃過，新疆人到我們這賣核桃、葡萄干、果干的南極批發大貨場，一街兩排大商服，離我家一站公交距離，常去光顧的。紙皮核桃是價格較高的干果，果仁綿脆、油潤回香，買過兩回的。 新疆核桃仁香油，卻都不知道還有這種類的香油，說明書上介紹是純一的，傳統老法釀造、知道是絕無添加。兒子當時就要打開嘗嘗，我知道就是好的芝麻香油都會跑味的，就說等準備幾個瓶口可扭嚴實的玻璃瓶分裝開后再吃。 這罐從新疆一一南陽一一哈爾濱，轉程而至的香油，還是有點吸引力。這回，我剛分裝封好，當晚就做了涼拌菜。好吃，一盆生蔬溜光見底，口感流涎，但香味過濃，可能我放油多了。 　　一品好感。在小吃貨們的縱恿下，于是，有了兩個吃法的設計。第一個:核桃香油蘸料的脆爆牛肚絲。第二個: 茶葉、蜂蜜、核桃油餡的湯圓。 第一道，我知道一定會好。不過，要得買到鮮牛肚最好。 爆肚，是老爸在時，家里的一道拿手大菜。老爸在時、走后、至今，在大哈爾濱，相似的口味我再沒吃過。他親自剝洗，他有把自制的刀，切肚絲他親自改刀，過水或過油(爆肚分水爆或油爆兩種)，都脆脆的火候，蘸芥末或香油辣末，還常是兩樣都備，吃時自選，吃得額頭汗津津的。我肯定沒爸做得好，但這個調料絕美呀！老爸沒嘗過這種核桃油，好可惜啊。回想一家人歡天喜地等吃老爸爆肚的日子，淚水潸然啊。 第二道，做好了也絕對美食，做不理想再做改進唄，定會如愿。 糯米粉，買現成的；蜂蜜，秋天從黑河帶回來的俄羅斯原產野生的；茶葉，兒子說用他那最好的；餡料，就這核桃油。怎會不香甜！而且，主料的茶，有個和油差不多的故事。 兒子的課題是多個院所合作的，上次在集中時，一位互相協作的同仁買了桶好茶，內裝兩袋，人家把茶桶和一袋送給了兒子。兒子說茶桶你自己留著，擺在櫃子里多撐面子啊。回來跟我說起，我笑侃，你們這是買珠還櫝呀。這袋他放哪格了，我并沒在意。春節前，早餐的每日一蛋，大家不捧場，煮蛋、水蛋、蒸蛋、煎蛋都吃夠了。我換煮茶葉蛋，煮一次吃三天還省事了，也都說好吃，煮了兩次。泡茶時他覺茶下的好快，問:“媽，你煮蛋拿的哪個茶？” 回:“櫃上格那老茶桶。” 接下來:“我的老媽呀！那是人家剛送我那個，五仟多塊一斤的茶啊！”全家和我幌然: 怪不得茶葉蛋那么好吃呢！ 這回，兒子說，湯圓餡你用點這個茶吧。 　　我做飯一般般。真也夠不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輩子注定了是人前職業，這廳堂是無論如何都得上的。廚房嘛，僅能止于盡心侍奉老的安舒，盡心保證小的足養。也就退休后這幾年時光，才算重視到提升幸福感。 柴米油鹽最見深情，鍋碗瓢勺豈止一個家的交響樂章。 我包湯圓，沒錄相。想錄了，該給送我香油的親人看看，可我沒包過湯圓，只是按包餃子的流程，包出的品相，哈哈，不珠圓玉潤，也不金玉滿堂。慚愧呀，大小都不太一樣哦！ 但是！我可以有點自慰的，我的孫女捧場，那張小刁嘴，邊吃邊品，說香！家人們認為，吃到嘴里啦，可以鼓勵。 核桃油還剩不少呢。下次，下次我會做得內香外靚，珠玉齊光！ 下次嘛，茶葉再泡稍短一點時間，蜂蜜少放一點點，不放芝麻了，就是白芝麻也不放了，只留花生碎，或加點兒干椰蓉，讓核桃的油香脂氣再突出一些。內餡香純清甜、一泓月色；外皮嫩白瑩透、像荔枝果肉那樣。這是我再包的理想。嗯，下次，我會拍給遠方。請白馬快鞭，品美味團圓，邀至親賞光。 　　美味之嘗，來自還沒去過的新疆。近些年可是火得不要不要的遠方，曾是我們不曾知道的荒涼，現下人們眼里心里的夢想。遠方的香氣，此刻就在我的餐桌上。 生活就是這樣。不曾夢想，自有天賜吉祥。生就一顆平常心，此生不過是平常人。感恩所遇，報恩所得，人不矯情情絲自長，人心人情本是順理成章。 人生知味，人生寬仁。所遇諸好，用心珍藏。香沁心脾，歲歲流芳。 乙巳正月廿六 圖片自拍、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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